马车在夜色中颠簸前行,车厢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灼其华正用布条缠着孟晚舟渗血的肩头,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孟大哥,你该回去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你的伤不能再拖,而且……孟家那边终究需要你。”
孟晚舟睁开眼,刚想反驳,就被灼其华打断:“这些暗卫是你亲手培养的,身手定然可靠,有他们护送,我们到江南绝无问题。你留在这里,反而会拖累行程。”
“说什么胡话。”孟晚舟皱起眉,语气带着一丝愠怒,“我岂能把你们丢给追兵?再者说,柳岩与黑剑仙绝不会善罢甘休,江南这一路,未必就太平。”
灼其华沉默片刻,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他知道孟晚舟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更改。
可他更清楚,孟晚舟肩上的担子有多沉——孟家的纷争,江湖的动荡,还有……那个被他藏在心底的牵挂。
“灵灵还在等你。”灼其华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她才五岁了,正是黏人的时候,你总不能让她对着画像喊爹吧?”
“灵灵”两个字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中了孟晚舟最柔软的地方。
他猛地别过脸,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喉结滚动了几下,没再说话。
那是他藏在心中的软肋。
灼其华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知道自己说动了他,继续道:“你回去接她,然后带她一起去江南别院。到了那里,既能安心养伤,也能多陪陪孩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有你在,我们在江南也能更安心些。你放心,路上我们会加倍小心,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车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车轮碾过石子的“咯噔”声。
过了许久,孟晚舟才缓缓转回头,眼底的挣扎渐渐褪去,只剩下疲惫与温柔:“这丫头……怕是又长高了吧?”
灼其华见他松口,心头一松,笑道:“嗯,他就在华山脚下,你的人应该能够联系到!”
“臭小子,就你事多!”孟晚舟瞪了他一眼,语气却软了下来,“前面路口让马车停下,我从那里走。告诉暗卫,到了江南先别声张,等我消息。”
“好。”灼其华重重点头,手上的布条终于系好,打了个结实的结。
马车行至一处岔路口,缓缓停下。
孟晚舟掀开帘子,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带着草木的清香。
他回头看了灼其华一眼,眼神复杂:“照顾好她们。”
“放心。”灼其华点头。
孟晚舟不再多言,转身跃下马车,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道急切而坚定的背影——他要去接女儿了,然后带她去一个能让她安稳长大的地方。
马车重新启动,灼其华靠在车壁上,望着窗外的月光,轻轻舒了口气。
马车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规律的颠簸声。
灼其华望着窗外被月光拉长的树影,眉头却缓缓蹙起。
他知道让孟晚舟回去是最优解——既解了他的后顾之忧,也避开了孟家可能的诘难。
可这平静之下,藏着的凶险只有他自己清楚。
柳岩与黑剑仙中毒虽重,却未必没有后手;那些被利益裹挟的江湖人,更不会因一次挫败就善罢甘休。
自己身上的“魔头”标签,便是最好的诱饵,只要他还跟温安宁、阿妩她们在一起,危险就如影随形。
“必须离开。”灼其华在心底默念。
他不能让刚有安稳迹象的几人再次陷入追杀。
还好孟晚舟已经走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他悄悄摸出怀中的纸笔——那是温安宁备着记录药方用的,借着微弱的灯光,飞快地写下几行字,字迹因车厢晃动而有些潦草,却字字清晰:
“柳岩追兵未散,我引他们离开。江南别院等我,勿念。”
写完,他将纸条折好,塞进贴身的布袋里,打算找机会放在马车显眼处。
与此同时,后面的车厢里,气氛正有些凝滞。
温安宁刚给阿妩把完脉,低声嘱咐她注意休息,转头便对上桃夭夭若有所思的目光。
桃夭夭攥着衣角,看着两人下意识护着小腹的动作,心里那点失落又翻涌上来。
她本就不是真的怀孕,跟着去江南又能如何?
温安宁是药王谷传人,阿妩是慈航斋圣女,她们与灼其华之间有着生死牵绊,而自己呢?
不过是借着肚子问题,赖在在他身边。
自己如今这般又算什么?
“或许……我该回桃家了。”桃夭夭在心底想。
桃家虽不如孟家势大,却也是隐世家族。父亲一心想让她嫁入隐世家族其中一族,巩固家族地位,而自己早就名言自己是灼其华的女人,如今这条路没了!
又与魔头牵扯,恐怕桃家也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可,不管怎么自己还是想要回去 ,最起码爹娘不会要自己命吧!
她悄悄抬眼,看向车窗外飞逝的夜景,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等马车到了下一个城镇,她就跟程潇说,
两辆马车在夜色中并行,载着各自的心思往前驶去。
没人注意到,车窗外的黑暗里,几道黑影正如鬼魅般紧随其后,目光死死锁定着马车的方向,像一群耐心等待时机的猎手。
………
后面的车厢里,油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三人脸上。
温安宁刚将脉枕收好,无意间瞥见桃夭夭望着窗外出神,脸色比刚才又苍白了几分,眉宇间还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
“桃姑娘,你怎么了?”温安宁放下药箱,声音温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刚才在林子里受了风寒?”
阿妩也凑了过来,大眼睛里满是关切:“是啊桃姐姐,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累着了?我这里有温姐姐给的安神丸,你要不要吃一颗?”
她说着就要去摸自己的小包袱。
桃夭夭被两人的声音拉回神,慌忙摇了摇头,强挤出一抹笑:“没事,我就是……有点晕车。这马车晃得厉害,头有点晕。”
她下意识地按住小腹,指尖却有些发凉。这话半真半假,马车确实颠簸,可更多的是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看着温安宁与阿妩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近,看着她们谈及腹中孩子时眼底的柔光,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不自在。
温安宁何等细心,岂会看不出她眼底的闪躲?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桃夭夭,见她虽按着肚子,眉宇间却没有孕妇常有的倦怠,反而带着一种刻意掩饰的焦灼,心里便有了几分猜
“晕车的话,靠在这边歇会儿吧。”温安宁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棉垫,“我这里有薄荷膏,抹一点在太阳穴上,能舒服些。”
桃夭夭看着两人真诚的眼神,心头忽然一酸。
她们明明是“情敌”,却从未对自己有过半分敌意,反而处处透着关心。
这样的善意,让她那点想要离开的心思,竟生出几分愧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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