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移开视线，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阳光洒进来，照在他的侧脸上。
楚星焕惊讶地发现，沈宴在阳光下并不是传说中那样会燃烧或消失，只是皮肤看起来更加苍白透明，像是上等的瓷器。
\"你不怕阳光？\"
\"高等血族不怕。\"沈宴简短地回答，\"只是不喜欢。\"
楚星焕喝了一口粥，惊讶地发现味道很好，米粒软糯适中，还带着淡淡的姜香：\"你加了姜？\"
\"驱寒。\"沈宴站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整个人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边，\"慢点吃，烫。\"
他低头喝粥，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沈宴则走到沙发前，拿起那件湿透的风衣准备离开。
\"等等。\"楚星焕放下碗，\"你要走了？\"
\"你已经退烧了。\"
\"但我还没完全好。\"楚星焕厚着脸皮说，\"万一晚上又烧起来呢？\"
沈宴挑眉：\"你在留宿一个吸血鬼？\"
\"我在留宿一个会煮粥的朋友。\"楚星焕纠正他，然后故意咳嗽两声，\"而且我头还有点晕......\"
沈宴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实性。
最终，他放下风衣：\"我去拿些换洗衣物。\"
楚星焕眼睛一亮：\"你要住下来？\"
\"只是今晚。\"沈宴强调，耳尖却微微泛红，\"去沙发上躺着，别到处乱跑。\"
楚星焕乖乖照做，心里乐开了花。
他看着沈宴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沈宴。\"
吸血鬼回头，阳光给他的轮廓描上一层金边。
\"你的衣服......\"楚星焕指了指他身上那套居家服，\"穿着很好看。\"
沈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然后迅速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多事。\"
门关上了，楚星焕躺在沙发上，忍不住笑出声。
阳光暖暖地照在他身上，厨房里还残留着粥的香气，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任务目标当前心动指数63%，较昨日显着上升。\"006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楚星焕满足地闭上眼睛。
这场病，生得真值。
当天晚上，楚星焕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身上裹着毛毯，时不时咳嗽两声。
虽然烧已经退了，但他还是刻意保持着病恹恹的状态。
茶几上摆着喝了一半的温水，额头上贴着退烧贴，连呼吸都比平时重一些。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他立刻调整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
沈宴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皮质旅行袋，身上带着夜间的寒气。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楚星焕身上，眉头微蹙：\"还没好？\"
\"好多了......\"楚星焕故意停顿一下，又轻咳一声，\"就是还有点头晕。\"
沈宴放下行李袋，走到沙发前蹲下，伸手探向楚星焕的额头。
他的手指冰凉，贴在皮肤上舒服得让楚星焕差点喟叹出声。
\"体温正常。\"沈宴得出结论，却没有立即收回手。
他的指尖顺着楚星焕的额角滑到脸颊，在那片泛红的皮肤上停留了片刻，\"你在装病？\"
被拆穿的楚星焕眨了眨眼，不但不慌，反而就着这个姿势蹭了蹭沈宴的手心：\"被发现啦？\"
沈宴的手指微微一颤，却没有抽走。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楚星焕注意到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像是两把小扇子。
\"为什么？\"沈宴低声问。
楚星焕歪头，让自己的脸颊完全贴上沈宴的掌心：\"因为想让你多留一会儿。\"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沈宴的瞳孔微微扩大，在黑暗中泛着暗红色的光。
楚星焕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皮肤。
\"......危险。\"沈宴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什么危险？\"楚星焕明知故问，手指悄悄攀上沈宴的手腕，\"你吗？\"
他的指尖正好按在沈宴的脉搏处，虽然吸血鬼的心跳缓慢到几乎察觉不到，但此刻那里确实传来微弱的震动。
沈宴突然俯身，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楚星焕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古老羊皮纸的气息。
\"楚星焕，\"沈宴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犬齿若隐若现，\"我不是人类，没有你们那些道德约束。\"
\"我知道啊。\"楚星焕仰头，让自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沈宴视线中，\"所以呢？\"
这个充满挑衅意味的动作让沈宴的瞳孔彻底变成了血红色。
他一把扣住楚星焕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疼痛。
楚星焕被迫仰头，对上那双充满危险的眼睛。
\"我会伤害你。\"沈宴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楚星焕却笑了：\"那你为什么还没动手？\"
空气凝固了一瞬。
沈宴的呼吸粗重，尖锐的指甲轻轻刮过楚星焕颈侧的血管，那里的皮肤薄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脉络。
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刺破这层脆弱的屏障，品尝到那令他魂牵梦萦的甜美。
但最终，沈宴松开了手。
\"......不知死活。\"他低声咒骂，转身走向客房，\"睡觉。\"
楚星焕看着沈宴僵直的背影，忍不住勾起嘴角。
刚才那一刻，他清楚地感受到沈宴的挣扎，欲望与克制，渴望与恐惧，全都交织在那双血红的眼睛里。
\"恭喜宿主！任务目标沈宴，当前心动指数68%，情绪波动剧烈。而且……心跳速度达到了吸血鬼的生理极限。\"
楚星焕满足地躺回沙发上，拉高毛毯盖住自己发烫的脸。
凌晨，楚星焕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起身倒了杯水，鬼使神差地走到客房门前。
门没关严，露出一条缝隙，里面一片漆黑。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勾勒出床上的人形轮廓。
沈宴仰面躺着，双手交叠在胸前，姿势规整得像一具棺材里的尸体。
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但楚星焕知道他没睡，吸血鬼不需要睡眠。
\"我口渴。\"楚星焕小声说，明知这是个拙劣的借口。
沈宴睁开眼，血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厨房在另一边。\"
\"我迷路了。\"楚星焕厚着脸皮说，走到床边坐下，\"做噩梦了，睡不着。\"
沈宴坐起身，丝绸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苍白的锁骨。
他盯着楚星焕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还在发烧？\"
\"没有。\"楚星焕老实承认，\"就是想来看看你。\"
这个直白的回答让沈宴的手顿了一下。
月光下，楚星焕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圈，像是在吞咽什么。
\"回你的房间去。\"沈宴命令道，声音却不像平时那么冷硬。
\"不要。\"楚星焕耍赖，干脆躺了下来，占据了半边床位，\"你的床比较舒服。\"
沈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楚星焕。\"
\"嗯？\"
\"我会伤害你。\"
楚星焕侧过身，面对沈宴：\"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他故意压低声音，\"可你从来没真的烧过我。\"
沈宴的呼吸明显一滞。
楚星焕趁机靠近，额头几乎贴上对方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沈宴身上散发出的凉意，像是夏日里的一块冰，诱人靠近。
\"......你到底想要什么？\"沈宴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八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困惑。
楚星焕仰头，在月光下直视那双血红的眼睛：\"想要你承认，你对我不仅仅是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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