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我策马回到天启城时，街上已飘着炊烟与早市的喧闹。百姓们议论纷纷，昨夜太庙前的庆典虽惊心动魄，却也让他们亲眼见证了新帝雷霆手段下的太平盛世。
“听说了吗？那些贼子全被当场拿下！”
“可不是嘛，连李承泽都被沈姑娘亲手擒了回来！”
我听着这些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顾言澈站在城门前等我，一身戎装未卸，眉眼间却透着难得的轻松。
他接过缰绳，低声笑道：“你这一趟北境，可算没白走。”
我翻身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得意，这回只是开始。”
他说得没错，朝廷的威望在这次事件后如日中天，而新帝，更是成了百姓口中“明君”的代名词。
朝堂之上，百官列席，气氛比往日多了几分热络。新帝身着玄色龙袍，端坐高台之上，目光沉稳，神色不怒自威。
“此番平乱，众卿皆有功。”他开口，声音清朗，“尤其沈清欢、顾言澈二人，临危不乱，运筹帷幄，实乃社稷之栋梁。”
我与顾言澈对视一眼，一同出列行礼：“臣不敢居功，唯愿江山稳固，百姓安康。”
新帝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我们起身：“朕信你们，也倚重你们。”
朝堂上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忧愁。几位老臣面色复杂，虽表面恭贺，但眼神中藏着几分不甘。
散朝后，谢婉柔在御花园设宴，邀我与顾言澈小聚。她如今贵为太后，举止间却依旧温婉如初，只是一双眼睛愈发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
“你这次去北境，查到了什么？”她斟了一杯茶递给我。
“青鸾组织的痕迹。”我抿了一口茶，苦涩中带着回甘，“十年前覆灭的江湖势力，如今又浮出水面，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棋局。”
她轻轻放下茶盏，低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不动声色。”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巩固局势，让新帝站稳脚跟。否则，即便查出真相，也会被政敌利用。”
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几日后，街头巷尾都传开了一个消息：新帝将在三日后于御苑设宴，犒赏此次平乱有功之人。百姓听闻此事，纷纷奔走相告，一时间，整座天启城都沉浸在喜庆之中。
说书人将那夜太庙之事讲得绘声绘色，连我追击李承泽那一幕都被添油加醋地演绎成“白衣女侠夜战奸佞”，听得孩童们热血沸腾，大人们则频频点头，感慨国运昌盛。
顾言澈对此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成了‘白衣女侠’？”
我靠在窗边，看着街上的热闹，轻声道：“百姓需要英雄，他们总要有个寄托。”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想过没有，若有一天你不再是那个‘白衣女侠’，他们会怎么看你？”
我转头看他，笑了：“那就让他们再找一个新的英雄。”
宴会当日，御苑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新帝亲自举杯，向群臣敬酒，场面其乐融融。
我与顾言澈并肩立于一侧，看着满庭欢笑，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云逸尘不知从哪冒出来，手中摇着一把折扇，笑意盈盈：“两位这是怎么了？别人忙着庆祝，你们倒像在守灵。”
“总觉得……太过顺利了。”顾言澈皱眉。
“越是平静，越可能暗藏杀机。”我也附和。
云逸尘耸肩：“你们想太多了。这次可是完胜，连幕后黑手都没抓到，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我望着远处舞动的红绸，心头却始终压着一块石头。
宴会进行到一半，宫中突然传来急报——北境急递，一封密函送至御前。
新帝脸色微变，展开密函后，神情越发凝重。
“怎么回事？”我低声问身旁的小太监。
“说是……北境发现一支神秘军队调动频繁，似乎与‘青鸾’有关。”
我与顾言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
新帝缓缓合上密函，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停在我身上：“沈清欢，朕有一事相托。”
我上前一步：“请陛下吩咐。”
“北境之事，朕想让你亲自走一趟。”
我愣住，随即拱手：“臣领命。”
顾言澈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
宴会在一片混乱中草草收场，宾客们各自散去，唯有我与顾言澈站在御苑门口，久久未曾挪步。
“你又要走了。”他语气低沉。
我点头：“这次不一样，我要去找真正的幕后之人。”
他沉默许久，终于伸手将我拥入怀中，轻声道：“早点回来。”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风起时，我抬头看向远方的天际，那里乌云翻涌，仿佛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我知道，这一去，或许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轻易归来。
但有些路，必须亲自走一遍，才能看清真相。
“等我回来。”我轻声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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