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不再理会众人,迈步便跟着赵显山往封锁线内的金茂大厦走去,慧见大师见状,紧随其后一起离开,留下身后一众目瞪口呆且心思各异的众人。
他们看着徐景行那略显单薄的背影,义无反顾地走向那时时刻刻都散发着浓郁被不祥气息的金茂大厦,心中充满了荒谬之感,以及一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的情绪。
他们不知徐景行这个被赵显山称呼为高人的年轻人究竟是自主去送死,还是真身怀他们无法想象的惊天手段,答案,虽很快就要揭晓,但他们刚刚毫不客气的质问行为,也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有些紧张忐忑。
而隐匿在金茂大厦深处的子母鬼煞,似乎也感知到了徐景行的靠近,笼罩在大厦上方的阴冷怨气,产生了寻常人不易察觉的波动。
然而徐景行一行人,在踏入金茂商业中心西侧入口的瞬间,仿佛一步从阳间跨入了地府阴曹,外界苍白的光线被彻底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冰冷黏稠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血腥味,还有一种陈旧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胭脂香气,种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十分怪异难闻。
甚至金茂大厦内刺骨的阴寒,并非仅仅作用于踏入之人的体表,更像是无数冰针直接扎入活人骨髓,侵蚀着活人的阳气与生机,寻常人在此等极端负面环境下,不消片刻,便会阳气耗尽,心神被夺。
慧见大师紧随徐景行身后,周身泛起一层柔和但坚韧的佛光,堪堪为自己以及赵显山抵挡住大厦内部充斥的怨气的侵蚀,但他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无比凝重起来:“好重的怨气,这子母煞按理来说现世不过才数日时间,不曾想短短时间,就已将此处彻底化为绝阴鬼蜮。”
徐景行倒是没有特意护体,以他如今主动、被动积累的天道功德,金茂大厦内这足以让寻常修士如临大敌的怨煞之气,在靠近他周身三尺时,便会被无声无息的消融、净化,因而他步履从容,走在大厦内部仿佛行走在自家庭院一般。
像是想到了什么,徐景行双眸微阖,随即又缓缓睁开,而后在加持了慧眼的他眼中,金茂大厦内部的鬼蜮世界已不再只是单纯的黑暗与怨气。
佛门慧眼,向来能观照因果,洞悉本源,因而徐景行眼前的景象短短时间内骤然发生诸般变幻,他所看到的,不再是因鬼蜮降临而略显破败的现代商业大楼,而是景象一阵扭曲后,时光直接倒流,将他拉入了一段充满血泪与绝望的过往中。
第一幕景象,很像是战乱年代,一个偏僻穷困的小山村内正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然而却莫名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之感。
待嫁的新娘名叫秀娘,年方二八,穿着一身还算体面的红色嫁衣,盖着大红头巾,被贪图彩礼的父母半推半就的送进了邻村地主许家大院,给地主那病痨鬼儿子许文昌冲喜。
然而新娘子秀娘已心有所属,被父母逼着嫁人的她,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恐惧与对青梅竹马恋人的不舍,泪水滴滴的从她脸上滑落,掉在她因紧张不安而略微有些颤抖的手背上。
画面一闪,许家大院的喜堂之上,红烛高燃,却掩不住满堂的悲戚,只因新郎许文昌已病入膏肓,面色蜡黄瘦骨嶙峋的他,被人搀扶着前来拜堂,然而仪式刚进行到一半,他便猛地咳出几大口黑血,而后直接瘫倒在地,气绝身亡。
喜乐也因此戛然而止,满堂宾客皆是哗然,秀娘的头盖也被人粗暴的扯下,映入她眼帘的,是公婆许老爷和许夫人那瞬间变得狰狞扭曲的两张骇人的脸。
“你真是扫把星、丧门星啊,刚过门就克死了我儿子,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竟给你寻了这么个媳妇,害你暴毙当场……”
许夫人尖利的哭骂声如同刀子一般,扎进秀娘的心房,然而更令她绝望的,还是许老爷那阴鸷的眼神。
“就是这个贱人给我许家带来的晦气!”许老爷最后看秀娘的眼神,如同看一件等待他处理的垃圾一般,让人生寒。
景象再换,因喜堂变灵堂,秀娘的命运急转直下,许是许家人觉得她晦气,她仍穿着拜堂那日的喜服,并未被人扒下,只是被锁在许家后院一间阴湿的柴房里,成了许家所有人眼中不祥的象征,动辄打骂,食不果腹更是家常便饭。
然而更可怕的还是那个道貌岸然的许老爷,竟在一个雷雨之夜,摸黑闯入她所在的柴房,强行玷污了她的清白,秀娘的挣扎、哭喊都被死死捂住,雷雨声更是掩盖了她的绝望。
场景一换再换,直接到秀娘发现自己怀有身孕这一幕,她本以为这是她活下去的一线希望,却不知直接将她推入了更痛苦的深渊,因为许老爷怕自己做的丑事败露,许夫人更是对她妒恨交加,认为她所怀的野种,会玷污许家血脉。
而后他们开始变本加厉的折磨秀娘,试图让她意外流产,拳打脚踢,冷水泼身,馊饭剩菜……秀娘为了腹中的孩子,咬牙忍受着一切,身体却也日渐虚弱起来。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冬深夜,秀娘因长期遭受虐待心力交瘁提前发动了,她在冰冷的柴房中独自挣扎生产,血水染红了枯草,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生下了一个瘦弱的男婴,孩子微弱的哭声并未唤来任何怜悯,只有许夫人冰冷的眼神和一句果然是孽种,跟他娘一样命贱的恶话。
许家甚至没有为秀娘请产婆,更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血泊中气息渐弱,最终含恨而逝,而她那刚出生的孩儿,也在失去母亲体温的庇佑后,没多久也冻死当场。
母子二人的尸体,被许家下人用破草席一卷,随意丢弃在了后山,连个土坑都不愿为她们准备,任由她们的尸身遭遇野狗啃噬,秀娘临死前一口怨气不散,双目圆睁,直勾勾的盯着许家所在的方向,眼中有无尽的怨恨、屈辱以及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与她心中那对自己拼命生下的孩子深深的愧疚与不舍,交织成一股滔天的怨气直冲云霄,最后成为母煞,而她那未足月便夭折的孩子所属的纯净魂灵,也被她的怨念所侵染,最终化为了扭曲且依赖死亡气息的子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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