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留了小托马斯一命。
介于大托马斯已经嘎了，小托马斯已经可以直接称呼为托马斯了。
阿尔弗雷德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挤了两滴眼泪，假装用手帕抹了两下，“哦，那可是我亲爱的弟弟啊，我怎么会杀了他。”
管家对我做作的演技不予评价，只是阴阳怪气地说：“如果哪天托马斯少爷回来割掉了您的脑袋，希望他还接受我这把老骨头。”
我知道他在怪我斩草不除根。
但我假装没听懂，笑着回答他，“怎么会呢。我这么念旧情，要真有那一天，我肯定拉着你一起去地狱定居呀。”
潘尼沃斯微笑着给了手下一梭子。
2.
血溅在我的脸上，我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
哈，谁能想到以前的我连鱼都不敢杀呢。
我把枪口比在潘尼沃斯的脑袋旁。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随便杀人呢？”
潘尼沃斯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但由于他年轻时的关系网，手里可以说是握着全美最大的军火链，所以我想办法把他拉到了我这边。
所以他才能说出我死了他就立刻跳槽的话，没有人会拒绝他的投靠，哪怕大家都知道这里面没有一丝的真心。
但我很讨厌他。
潘尼沃斯喜欢杀人。他随身带着步枪，心情不好了，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抬手就是一个弹匣的火力宣泄。
在我的枪口下，潘尼沃斯不得不放下了他的枪。他假笑着，随意地为自己刚刚的宣泄行为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他知道我不会追着不放，把枪口怼他头上就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潘尼沃斯不能死，不只是为了我的势力，更是为了哥谭的秩序。
他就是军火界的土皇帝，皇帝驾崩，他手下的大小官就会跑出去自立为王，只会让里世界更加混乱血腥。
所以我只是用子弹擦过他的头发，挥手让人把地上那一团血肉丢出去。
3.
我其实是有打算挽救一下从头黑到尾的哥谭秩序的。
想想看，既然别的世界有「蝙蝠侠」，那这个世界多一个「雪鸮侠」也蛮不错的不是吗。
但我没能坚持下去。
即便我有了韦恩集团和猫头鹰法庭，这不代表哥谭就成了我的一言堂。我可以想要变革，但我不能过于损害那群老鸟们的利益。
我要是愿意为了这座城市献上一生，或许能有点进展。
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又不是我的世界。
……这么看来我不是做超级英雄的料子。
4.
我本来以为等我地位稳定下来后就能当甩手掌柜，过上白天睡大觉晚上打游戏的快乐生活。
笑死，根本甩不了一点。
无论是猫头鹰法庭还是韦恩企业，都有人在虎视眈眈盯着我的位置，但凡我敢有一丝松懈，他们就能立刻推别人上位。
这个别人指的就是我的臭弟弟。
更别说我还要两头跑。
白天要挂着甜心笑脸去韦恩大楼应付记者和开会，晚上要板着僵尸脸去鞭笞那不知道哪天就捅我刀子的手下。
到现在我还没猝死，得亏我身强体壮。
每天早上都是没睡醒的半死不活的模样，如果不是夜翼的叫醒服务，哥谭的头条应该早就变成了「震惊！韦恩总裁缺席记者会的原因竟是……」。
说到夜翼，它有着出乎我意料的智商。
自从我把它接回家里，它就一直很听我的话。我开始以为它是来者不拒，直到有一次，我让手下去给它喂食，手下却被它啄了一脑袋包。
就连潘尼沃斯也被它啄了手。
或许它知道我是把它从恶魔父子里拯救出来的人。
它最贴心的还是我上面提到的「叫醒服务」。只要提前一天告诉它明天几点我有事，它就会准时扑棱着翅膀，在我耳边咕咕叫。
那甜甜的咕咕声就和在撒娇一样，每天早上我都要在「继续睡五分钟」和「起来抱着夜翼叭叭亲」之间做抉择，然后艰难地选择了后者。
它就是靠着这一夹子音彻底取代了我的闹钟。
5.
可恶的小鸟，快让姐姐亲亲。
6.
等稍微没那么忙了之后，我开始搜罗平行宇宙和空间穿梭的信息。
我从来没有对这个世界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归属感。无论是童年时折磨一般的艰苦训练，还是之后一周睡不满二十个小时的地狱作息，促使我坚持下来的就是回家。
对于原来世界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但我依稀记得，我有一个无论我多大都叫我「宝宝」的母亲，有一群会不定时联系随时随地发疯的友人，有一只会在我哭泣时陪着我的叫小乖的边牧。
我的动漫还没有看完，我的游戏还没有打完。我约好了新年和大家聚一下，打完上次没约成的活动。我妈还说要教我做油焖茄子，尽管她已经跟我口述了无数次菜谱。
所以我一定要活着回去。
7.
托马斯发现了我在寻找平行宇宙。
他穿着黑色的夜枭作战服，打碎了加厚的全景玻璃，飞进我的总统套房。
玻璃飞溅在客厅，沙发上的我早有准备，穿着同款灰白色的雪鸮作战服。
这是我们自庄园焚毁后第一次见面，却各自心照不宣——早在他出现在哥谭时我就已经收到消息了，但我没有拦截他。就像他知道我在看着他，但是也没有掩盖自己的行踪一样。
庄园焚毁后，我没有重建，就任由整个韦恩岛荒废在了那里。
自那以后，我一直居住在韦恩旗下的酒店。
这样好处很多。我不需要提防一个不忠心的管家，也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志性据点给人轰炸。
毕竟只要是有点势力的人都知道，韦恩是哥谭的背后之手，而雪鸮——玛莎韦恩是现在的掌权人。
“嗨，托马斯。”灰白色的面罩遮住了我的半张脸，从托马斯身后残缺的玻璃上，我可以看见自己刻意扬起的嘴角。
托马斯下颚紧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在他的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落下，悬停在了空中。
蓝色的紧身衣，红色的披风。
是终极人，卡尔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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