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燕国南部。
沧浪河横亘南北,北岸太子大军旌旗飘飘,营地内的帐篷井然有序。而一河之隔的南岸,留王的军队营地,扎在一个高地上,帐篷横七竖八,稀稀疏疏的,高地上竖起一个简易的木制塔台,其上飘着一杆留王的军旗,下面站着一个懒散的哨兵。
营地里,四处随意躺在地上晒太阳的伤兵,恶臭味,汤药味混杂在空气中。
营地中间的平地,一个豪华的大帐扎得稳稳的。帐内,熏香袅袅,留王段承业半卧在虎皮榻上,将手中的密函放在小几上,端起琉璃盏,其内酒香四溢。
“来,看看,何如?”段承业抬抬下巴,对着寒声轻声道。
寒声拿起密函,紧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王爷,此乃大喜之事啊!”
“当然!”段承业一饮而尽杯中的酒,缓缓坐直了身子。
“这一个月来,本王诸事不顺,本来已到了京城脚下,却被那段朝格和乌维一路追到这边陲的荒野。”段承业咬牙切齿,看向寒声的目光也冷了几分。
“王爷切莫恼怒,这沧浪河虽然偏远,但本身自带天险,易守难攻,他们若想绕道来此,还需一个月的脚程,到时候,王爷不是想去哪便去哪了。”
寒声陪着笑脸,宽慰着。他内心也憋屈。
本来,段承业听其所言,联合陈王一路北上攻打京城,打到距离京城二百里的冰原县,却因不听他的劝谏,过早和陈王谈论土地分配的事情,结果二人各不相让,当即反目。
那陈王更是孬种,一气之下,连夜投了太子段朝格麾下。搞得留王被打个措手不及,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从京城一路溃逃南下。
被段朝格追了近一个月,兵力折了大半,直到前几日渡过这沧浪河,烧了桥才得以喘息。
“去,准备笔墨,本王亲自给代王写信!”
段承业说着,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他们逃到这,他舒舒服服地睡了两天,眼下,才缓过来一点精神。
“是!”寒声说着,取来笔墨。
段承业提笔写信。写完,他吹了吹,对寒声道。
“尽快派人送到大齐,交到代王手上。还有,尽快放出消息,本王要用十座城池为聘礼,迎娶大齐蔷薇公主。务必两日内传到段朝格耳朵里。”
“是!殿下此计甚妙,如此羞辱段朝格,定能乱了他心神。”
寒声拱手,思量片刻,又道,“王爷,只是萧霁月那边,势必动作要快,若迎娶的消息,到了他耳朵里,怕是引他猜忌。”
“放心!让你放消息给段朝格,又没让你放消息给萧霁月。等萧霁月听闻,怕早已是本王的刀下亡魂了。”段承业再次端起琉璃盏,一饮而尽,满眼笃定。
这次,他势必要成功。
“是!”寒声再次应声,“只是王爷,我们的寒冰铁甲和硕铁盾数量远远不够,既然,只是做做样子,小人便让人随意准备些。”
段承业听闻,牵起嘴角,一股恶作剧般的嘲弄,“太子?是不是都这般蠢笨,本王迫不及待的想看萧霁月和段朝格知道情况后,是什么表情,一定很妙吧。”
“王爷!属下尽快去办,定让王爷早日看到萧霁月的表情。”寒声说罢,拱手退出大帐。
五月二十八。
京城,代王府。
书房内,灯火摇曳,萧霁盛看完密函,嘴角勾起兴奋的笑容。
“好!”他拍手,大声道。
最近真是诸事顺利,在他和舅父的轮番说服下,沈慕枫已安心归顺,眼下,京城八万监门卫已然归自己所有。如今,北境再传好消息。
燕国大皇子留王段承业,已经成功和萧霁月签订联合攻打草原的条约。他收到密函之时,怕是段承业的军队已然拔营,前往草原而去。
萧霁月的命,指日可待了。
陈兴在一旁弓着身子,脸上也洋溢着笑,他不知道萧霁盛高兴什么,但他的喜悦却是真的。
“王爷,可喜可贺。好事将近,王爷的大爷指日可待了。”
萧霁盛斜眼看了他,“你可知何事?”
“奴才不知,请王爷赐教!”陈兴一脸期待。
萧霁盛将密函放在烛火上,火苗几下攀上密函,很快化为了灰烬。
“萧霁月的死期不远了!”他嘟囔着,“你明日一早,便去苍梧王府,请苍梧王来府叙话。”
“是!”陈兴忙道。
......
翌日午时,代王府花厅,酒宴已经备好。
萧霁盛坐在椅子上,把玩一颗东珠。
“王爷,苍梧王到了!”陈兴的声音响起,他快步走进花厅,身后还跟着苍梧王萧霁煜。
萧霁盛将珠子收起,起身拱手,“五皇弟,快来,本王等你好久了。”
萧霁煜勾勾唇角,拱手还礼,“三皇兄大早上大宴宾客,怕是没什么好事吧?”
“哈哈哈......”
萧霁盛哈哈大笑,引着萧霁煜落座。
他双手一推,将一个盒子推到萧霁煜面前,“五皇弟,看看,东兰国的东珠,这种成色只有五皇弟配得上!”
萧霁煜接过盒子,打开盖子,只见一颗巨大的,闪闪发光的东珠躺在盒子里。
他一勾唇,“皇兄甚爱这些玩意,怎得又将其送臣弟?”
“哎......五皇弟切莫推脱,皇兄说过多次了,若将来我得天下,必将和五皇弟共享。”
他语气恳切,若不是萧霁煜从小在他身边,熟悉他的脾性,换做他人,定被其蒙骗了。
萧霁盛拿起酒壶,亲自为萧霁煜倒了一杯酒,小声道:
“段承业来了消息,愿意合作。并且已经放出风声,说愿意以十座城池为聘礼,迎娶蔷薇。如今,就要看咱们的了。”
萧霁煜听闻,紧紧攥紧了拳头,目光闪过一丝狠厉,“好!段朝格那个负心汉,过河拆桥,见利忘义,他该死!”
见其恶狠狠的模样,萧霁盛心中爽利,“所以,要把他引来,此事,还需要五皇弟再筹谋一番。”
“筹谋?有什么好筹谋的,放出风声,说蔷薇答应了便是!”萧霁煜端起酒杯,负气般灌了一口酒。
“哎......五皇弟,此言差矣。我们可要筹备一番的。”
“筹备?怎么用筹备,又不用蔷薇真的嫁过去。若真的大张旗鼓筹备,怕是又要蔷薇伤心了!不行!”萧霁煜拒绝得斩钉截铁。
“五皇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想想,那段朝格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怎么会不安插眼线,怕是他的眼线不比你我的眼线少。若想把他引过来,必须假戏真做,该有的都有,骗过前朝后宫所有人,才能骗得了段朝格!”
萧霁煜听完,微微咬着下唇,萧霁盛说得不无道理,但他实在不忍心蔷薇再度难过。
见其犹豫,萧霁盛又道,“你想想,是让蔷薇再伤心几日,还是想段朝格那负心汉继续逍遥快活好?我且与你说,眼下,怕是除掉段朝格最容易的时机。”
沉默半晌,萧霁煜最终点了头,“好!此事便依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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