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星祭坛的风还裹着未散的地脉暖意,淡红色的地脉纹在地表上缓缓流动,像刚解冻的溪流,将零星的黑色枯气彻底吞噬。陆惊鸿蹲在火种旁,指尖捏着一粒从祭坛石缝里捡来的星尘 —— 这星尘与之前见过的不同,不是泛着金辉的细碎光点,而是带着一丝极淡的灰黑色,像被烟熏过的碎玉,捏在手里竟有些发凉,与暗星回暖的地脉气格格不入。
“这星尘不对劲。” 他把星尘凑到伏藏铁蝎旁,圣物的赤红光芒瞬间收缩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刺痛,“徐师父的《地脉考》里记过‘异星尘’,说‘色灰者藏邪,触之脉气乱’,当年他在昆仑山冰川下见过一次,说是从维度裂隙里飘出来的,没想到在暗星也能遇到。”
“你又偷偷摸奇怪的东西。” 格桑梅朵端着半盏星脉茶走过来,僧袍上的时轮金刚刺绣沾了点灰黑色星尘,却被九眼天珠的靛蓝光轻轻扫过,星尘瞬间化作白烟。她把茶盏递过去,眼里带着调侃,“齐海生刚才还说,你在红脉星偷藏的星脉茶叶快压不住了,再摸这些邪性星尘,小心茶叶被染成灰的,到时候连滇西的老茶农都救不活。”
陆惊鸿接过茶盏,温热的茶汤里映出头顶的星空 —— 暗星的星空没有银河的璀璨,只有一片灰蒙蒙的 “尘带”,像给天幕拉了道脏帘子。他忽然想起杨公盘里的景象,之前那道黑色波纹正是从这尘带方向飘来的,“那不是普通的星尘,是‘宇宙尘埃’。” 他指着天幕的尘带,声音沉了几分,“郑和铁卷里有段残注,说‘暗星之西,有尘如墨,为枯者之种,遇脉则生’,看来这些尘埃,是枯萎者本体散出来的‘种子’。”
“种子?” 齐海生抱着郑和铁卷跑过来,铁卷上的航线图突然亮起,将天幕尘带的影像投射在祭坛中央,尘带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灰黑色颗粒,正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移动 —— 是地球的方向,“那岂不是说,这些尘埃会飘去地球,在咱们的地脉里长新的枯萎者?”
“怕什么?我们有圣物,还有地脉气。” 赫连铁树抱着萨满青铜鼓走过来,鼓槌在手里转了个圈,鼓面上的鎏金纹路正随着地脉气闪烁,“契丹先祖的《护脉日志》里写了,当年郑和遇到宇宙尘埃,用萨满鼓敲‘镇尘咒’,再配合星脉杖的光芒,就能把尘埃定住。我这鼓比先祖的还好用,就是……” 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上次在红脉星念错‘防晕咒’的事,你们可别再提了。”
格桑梅朵忍不住笑出声:“放心,我们不说 —— 就是下次敲‘镇尘咒’,你可别念成‘唤海东青咒’,不然暗星的星尘没镇住,倒把长白山的海东青引来了,到时候它们没东西吃,该啃你的萨满鼓了。”
众人的笑声刚落,祭坛上的火种突然闪烁了一下,金光里混入了一丝灰黑色 —— 是一粒宇宙尘埃飘到了火种旁,正试图钻进火种的光芒里。陆惊鸿眼疾手快,将伏藏铁蝎往火种旁一放,圣物的赤红光芒瞬间暴涨,像一张网,将那粒尘埃困在其中。尘埃在红光里剧烈挣扎,竟化作一道细小的黑色影子,像之前见到的枯萎者分身,只是更纤细,更隐蔽。
“果然是枯者之种!” 沐云裳走了过来,手里的八宝琉璃药壶滴下一滴清碧的茶根汁,落在黑色影子上,影子发出 “滋滋” 的声响,瞬间缩小了一圈,“老茶农说,勐库茶树王的根汁能‘克异尘’,之前还不信,现在看来,这茶根汁比我想象的还管用 —— 就是剩下的不多了,得省着点用。”
南宫镜这时也凑了过来,手里的血螺梵轮快速转动,梵轮上的血纹泛着红光,与伏藏铁蝎的赤红光芒交织,将黑色影子彻底困住:“我用鬼谷子纵横术算了一卦,这宇宙尘埃不是随机飘的,是有‘引路人’—— 就是上一章我们看到的黑色波纹,它在前面带路,把尘埃引向地球的地脉眼,尤其是珠江龙气眼和长白山龙脉眼,都是咱们十大家族守护的核心。”
司徒笑掏出三枚铜钱,随手一抛,铜钱落在地脉纹上,正好排成 “坎卦”—— 是水卦,主险。“铜钱说‘尘带渐浓,三日至地’,我们只有三天时间,要是不能在尘埃到达地球前拦住它们,珠江和长白山的地脉就危险了。” 他说着就将铜钱按在地脉纹上,铜钱的纹路与地脉纹产生共鸣,竟在祭坛中央形成了一幅小型的 “宇宙尘带图”,标出了尘埃的移动路线。
“那我们现在就追!” 齐海生激动地抓住郑和铁卷,铁卷上的航线图立刻调整,指向尘带的源头,“‘星脉号’还能启动,我们用圣物阵在尘带里布防,再用郑和铁卷的光芒净化尘埃,肯定能拦住它们!”
陆惊鸿却摇了摇头,指着尘带图上的一个节点:“不行,尘带源头在维度裂隙附近,我们要是追过去,很可能掉进邪祟的陷阱。你看这个节点,像不像徐师父笔记里画的‘维度诱捕阵’?专门引守脉者靠近裂隙,再用尘埃困住他们。”
格桑梅朵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 是莲花生大士的《维度秘录》,里面有一段用梵文写的记载,她翻译成中文:“莲师说,宇宙尘埃可‘借圣物之力转危为安’,只要用十大家族的圣物摆出‘星尘阵’,再配合维度歌谣,就能把尘埃里的邪祟意识净化,让尘埃变成‘养脉之尘’,反而能滋养地脉。”
“还有这种好事?” 赫连铁树眼睛一亮,立刻敲响了萨满青铜鼓,鼓点变得轻快起来,像长白山春天的 “唤脉鼓”,“那我们赶紧摆阵!我来敲鼓引尘,你们用圣物布阵,格桑你念维度歌谣,争取把这些尘埃都变成养脉的好东西!”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陆惊鸿将伏藏铁蝎放在阵眼,赤红光芒顺着地脉纹扩散;格桑梅朵站在阵中央,轻声唱起维度歌谣,九眼天珠的靛蓝光随着调子起伏;赫连铁树在阵外敲鼓,鼓点引着周围的宇宙尘埃缓缓向阵中聚拢;沐云裳、齐海生、南宫镜等人分别将八宝琉璃药壶、郑和铁卷、血螺梵轮等圣物放在阵的各个角落,圣物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七彩光罩,将宇宙尘埃困在其中。
维度歌谣的调子越来越响,光罩里的宇宙尘埃开始发生变化 —— 灰黑色渐渐褪去,露出里面淡金色的内核,像被剥开壳的种子。这些金色内核与地脉气产生共鸣,竟开始顺着地脉纹钻进暗星的土层,给淡红色的地脉纹又添了一层金辉,像给地脉镀了层薄金。
“成了!” 齐海生高兴得跳了起来,手里的郑和铁卷 “啪” 地掉在地上,却正好压在一粒还没净化的灰黑色尘埃上,尘埃瞬间被铁卷的金光烧成了白烟,“没想到这些尘埃净化后这么有用,早知道在红脉星就多收集点了!”
可就在这时,杨公盘突然 “嗡” 地一声,盘心的二十八宿铜镜里,天幕的尘带突然出现了一道缺口 —— 不是被净化的缺口,而是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撕开的,缺口里飘出的宇宙尘埃不再是灰黑色,而是纯黑色,像被墨染过的颗粒,还带着一丝熟悉的邪祟气息,与维度裂隙里的气息一模一样。
“是维度邪祟!” 陆惊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伏藏铁蝎的赤红光芒开始剧烈闪烁,“它在主动释放尘埃,而且是更危险的‘邪尘’,这些尘埃不是为了种枯萎者,是为了污染地球的地脉核心!”
格桑梅朵立刻加快了维度歌谣的调子,九眼天珠的靛蓝光暴涨,却只能勉强挡住纯黑色尘埃的靠近:“这些邪尘比之前的厉害多了,我的歌谣只能暂时拦住它们,撑不了多久!”
赫连铁树也加大了鼓点的力度,萨满青铜鼓的鎏金纹路开始发烫:“契丹先祖的日志里没提过这种邪尘!看来这才是邪祟的真正手段,之前的枯萎者只是幌子!”
陆惊鸿看着铜镜里越来越多的纯黑色尘埃,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 这些尘埃形成的 “黑尘带” 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地球飞去,按这个速度,不到一天就能到达。而地球的地脉眼此刻肯定还没准备,一旦被邪尘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得兵分两路。” 陆惊鸿深吸一口气,握紧伏藏铁蝎,“我和格桑、赫连兄带着‘星脉号’去拦黑尘带,尽量拖延时间;沐姐姐、海生、南宫镜你们立刻用郑和铁卷联系地球的十大家族,让他们在珠江、长白山等地脉眼布防,用圣物阵净化邪尘;剩下的人留在暗星,守住火种,防止枯萎者死灰复燃。”
“那你们小心!” 沐云裳把最后一点茶根汁倒进八宝琉璃药壶,递给陆惊鸿,“这茶根汁能暂时挡住邪尘,要是不够,就用星脉茶的叶子,叶子也能净化少量邪尘。”
陆惊鸿接过药壶,又摸了摸怀里的星脉茶叶包 —— 里面的茶叶还带着红脉星的地脉暖意,是他偷偷藏的,本来想带回地球种在武夷山,现在看来,可能要先用来对付邪尘了。“放心,我们会尽快赶回来。” 他笑了笑,看向格桑梅朵,“这次可别让我再晕维度了,你那星脉茶得管够。”
“放心,管够!” 格桑梅朵也笑了,九眼天珠的靛蓝光映着她的眼睛,亮得像暗星的火种。
“星脉号” 缓缓升空,朝着黑尘带的方向飞去。陆惊鸿站在船头,看着身后渐渐变小的暗星,又看向前方越来越近的黑尘带 —— 那些纯黑色的颗粒在宇宙空间里泛着冷光,像一群饿极了的蝗虫,正朝着他们的家园飞去。
他摸出怀里的杨公盘,铜镜里映出地球的轮廓,珠江龙气眼的位置已经泛起一丝极淡的灰黑色 —— 邪尘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
“加快速度!” 陆惊鸿握紧伏藏铁蝎,圣物的赤红光芒与 “星脉号” 的光带交织在一起,像一把烧红的剑,朝着黑尘带刺去,“我们不能让地球的地脉,毁在这些宇宙尘埃手里!”
格桑梅朵站在他身边,轻声唱起了维度歌谣,九眼天珠的光芒顺着歌谣调子,在 “星脉号” 前方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光盾:“放心,有我在,邪尘过不了这道盾。”
赫连铁树敲响了萨满青铜鼓,沉稳的鼓点像长白山的护脉歌,在宇宙空间里回荡:“还有我!我这鼓点,能震得邪尘不敢靠近!”
“星脉号” 穿过零星的灰黑色尘埃,朝着纯黑色的尘带飞去。陆惊鸿知道,这将是他们最艰难的一次任务 —— 面对的不再是枯萎者的分身,而是维度邪祟的真正力量。但他更清楚,只要他们三个还在,只要圣物的光芒还在,只要维度歌谣的调子还在,就一定能拦住黑尘带,守住地球的地脉,守住他们守护了一辈子的 “山海昇平”。
只是他没看到,在 “星脉号” 的船尾,一粒纯黑色的邪尘悄悄粘在了船身的纹路里,像一颗埋在圣物光芒下的种子,正随着 “星脉号” 的飞行,慢慢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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