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石的红光在无妄海海面铺展成毯,与琉璃盏的佛光交织成一片温暖的光晕。婉清蹲在岸边,将最后一滴清心露滴入水中,涟漪扩散处,沉睡的海藻竟舒展叶片,像是在提前恭迎净化仪式的到来。她抬头望向天际,三日后的满月已隐隐透出轮廓,心里却莫名发慌——方才检查镇派之宝时,百草谷的“回春盏”竟不在原位,那盏能聚灵液的玉盏,是净化仪式中调和灵力的关键。
“怎么了?”陆辰走过来,他手中的仙葫正微微发烫,葫口溢出的青光在海面凝成细小的漩涡。自从昨日铸剑山庄送来新淬成的淬火石,他就总觉得不对劲,仿佛有双眼睛躲在暗处,盯着他们手中的镇派之宝。
婉清指尖划过水面,波纹里映出回春盏的虚影,玉色的盏身上刻着百草谷的叶脉纹。“回春盏不见了。”她声音发紧,“方才去库房查看,锁是完好的,不像被强行撬开的样子。”
陆辰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他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营地,各门派的镇派之宝都集中在中央帐篷,由专人看守。“去看看其他门派的。”他拽着婉清的手腕往帐篷跑,仙葫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在预警。
帐篷内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青云宗的“定风珠”、铸剑山庄的“玄铁令”、万佛窟的“紫金钵”都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玉台。看守的弟子倒在角落,面色青紫,嘴角挂着一丝黑血,显然是中了迷药。
“是‘蚀心散’。”陆辰俯身检查,指尖沾了点弟子嘴角的残留物,放在鼻尖轻嗅,“无色无味,能让人瞬间昏迷,三个时辰后才会醒。看来对方很清楚我们的布防,专挑看守换班的间隙动手。”
婉清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襟,回春盏的玉质触感仿佛还在掌心:“他们要的不是宝物,是想让仪式失败。”她突然想起什么,“昨日清点时,只有万佛窟的胖师兄说过,‘回春盏的玉纹里藏着百草谷的灵力密码’,难道……”
“未必是内鬼。”陆辰打断她,目光扫过帐篷的角落,那里有片极淡的银灰色绒毛,“你看这个。”他用仙葫的青光将绒毛托起,那绒毛在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是‘影卫’的标记,他们擅长易容潜行,专偷各派镇物。”
“影卫?”婉清皱眉,“不是说他们十年前就被各大门派联手剿灭了吗?”
陆辰没说话,转身冲出帐篷。海风掀起他的衣袍,仙葫在空中划出一道青光,直奔铸剑山庄的营地。庄主正擦拭新铸成的淬火石,见他来,笑道:“正要找你,玄铁令……”话没说完,脸色骤变。
“玄铁令也没了。”陆辰沉声道,将银灰色绒毛递过去,“影卫回来了。”
庄主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这群杂碎,当年偷了我们三把 ancestral佩剑,没想到还敢出现!”他一拳砸在淬火石上,火星四溅,“他们要的不是宝物,是想让仪式失败后,趁机在江湖散布‘各派失和,灵气紊乱’的谣言,搅乱人心。”
此时,万佛窟的胖和尚也气喘吁吁地跑来,紫金钵的位置只剩个空底座:“住持说,影卫的老巢可能在断魂崖,那里有他们当年的密道。”他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焦急,袈裟都跑歪了,“但崖下有‘噬灵阵’,进去容易,出来难。”
陆辰望着海面渐渐暗下去的红光,心里有了主意。“婉清,你带弟子们加固防线,假装宝物失窃让仪式陷入困境。”他转头对庄主和胖和尚道,“我们带二十名精锐,去断魂崖。影卫偷走的宝物上都沾了我的‘追灵粉’,仙葫能感应到位置。”
胖和尚拍着胸脯:“我去召集弟子,万佛窟的‘佛光罩’能防噬灵阵。”庄主也点头:“铸剑山庄的‘破阵锥’正好派上用场。”
三人分头行动时,婉清突然拉住陆辰的衣袖:“小心点,断魂崖的雾有毒。”她塞给他一个香囊,“里面是百草谷的‘醒神花’,能驱毒。”
陆辰接过香囊,塞进怀里,仙葫的青光突然亮得刺眼。他知道,这场较量不仅是为了找回宝物,更是为了守住各派好不容易凝聚的信任。海面的红光又暗了几分,像是在催促,也像是在担忧。但他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月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三日后的净化仪式,必须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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