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的指尖抚过密室石壁上的刻痕时,指腹蹭到块凸起的棱角,像极了第73次轮回朱雄英手背上的燎泡疤痕。那时孩子举着被硫磺弹烫伤的手哭,她用金疮药给他涂了三遍,伤口却总化脓,后来才知道,药膏早被吕本换成了掺了巴豆的假货,越涂越糟。
【轮回记忆:第73次洪武三年,她在这间密室的暗格里找到过半块双鱼玉佩,刚触到玉面就被黑袍人从背后打晕,醒来时躺在太液池边,脖子上缠着湿冷的水草,耳边是吕本的冷笑:“这玉佩就是催命符,谁碰谁死”】
“皇祖母,这里好黑。”朱雄英的小手攥着她的衣角,银镯子在火把光下闪着亮,“常哥哥说的锚点在哪?是不是像灯笼里的小太阳?”
李萱蹲下身,把孩子往身边拉了拉,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是连日来练习拉弓磨出来的。她想起第76次轮回,朱雄英也是这样攥着她的衣角,在观星台的地宫里说“皇祖母别怕,我保护你”,结果被黑袍人一脚踹倒,额角撞在石阶上,血顺着石阶缝往下渗。
“就在前面的架子后面,”李萱指着第三排木料架,架子上堆着的桐木散发着股怪味,混着硫磺的酸气,形成一种刺鼻的甜,“英儿和允炆跟紧我,别乱摸东西,这里的木头都有毒。”
朱允炆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另一只衣角,纸折的小剑从袖中滑出来,落在地上。孩子慌忙去捡,指尖触到地面的凹槽——是时空管理局特有的“锁魂阵”纹路,第70次她在达定妃的妆匣底见过,阵法启动时会发出刺耳的嗡鸣,能震碎人的耳膜。
“皇祖母,这地上的线像蛇。”朱允炆把小剑塞进她手里,小眉头皱得像团拧住的线,“娘说蛇会咬人,我们快走吧。”
李萱的心脏轻轻一颤。这孩子总能精准地戳中要害。她想起第78次轮回,朱允炆也是这样,在阵法启动前拽着她往外跑,自己却被倒下的木架砸中腿,躺在地上还喊“皇祖母快跑”。后来她抱着腿骨错位的孩子冲出地宫,发现他袖里藏着的,正是这样一把纸剑。
“别怕,”李萱把纸剑塞进他怀里,“这蛇被皇祖母的玉佩镇住了,动不了。”她晃了晃手腕,双鱼玉佩在火把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红痕桃花纹像活过来似的轻轻流转。
常茂的声音从木料架后传来,带着压抑的兴奋:“娘娘,找到了!暗格就在这儿!”
李萱牵着两个孩子走过去,看见常茂正用长刀撬动块松动的石板,石板下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铁锈味混着霉味涌出来,像极了观星台地宫的气息。第71次她就是被这气味熏得头晕,才没注意到暗格里藏着的毒针,手背被扎得肿成馒头,差点烂掉。
“把火把凑近点。”李萱从袖中掏出块硫磺粉包,这是她特意让尚宫局做的,遇毒会变色。粉末撒进洞口的刹那,果然泛起青紫色——是时空管理局特有的“蚀骨毒”,第76次郭惠妃就用这毒害死过三个宫女,尸身烂得连亲娘都认不出。
“用布裹着手再拿东西。”李萱递给常茂块厚布,“里面的东西可能带毒,别直接碰。”
常茂依言伸手进暗格,摸索片刻,掏出个铜制的盒子,盒身刻着北斗七星,勺柄正对着洞口的方向。李萱的呼吸猛地一滞——这盒子和第78次茶馆暗格里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锁扣上,多了个极小的“吕”字。
“这盒子……”常茂刚要去掰锁扣,被李萱一把按住手。
“别碰!”李萱的声音发颤,腕间的玉佩烫得惊人,“这锁是‘子母扣’,一旦掰开,里面的毒针就会射出来,第70次达定妃的弟弟就是被这东西扎死的,尸体三天就烂成了水。”
常茂吓得手一哆嗦,铜盒差点掉在地上。朱雄英凑过来看,小手在盒身上戳了戳:“皇祖母,这星星下面有个小缝,像不像我们放糖块的罐子?”
李萱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北斗七星的斗柄处,有个针孔大的缝。她想起第73次轮回,母亲在梦里说的“北斗生缝,以血启之”,难道……
“春桃,拿我的银簪来。”李萱解下发间的簪子,簪头的梅花尖在火把光下闪着冷光。她刺破指尖,将血珠滴进缝里,铜盒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锁扣竟自己弹开了。
盒盖开启的刹那,一股白光从里面涌出来,映得整个密室如同白昼。李萱看见盒底铺着块丝帕,上面绣着双鱼图案,正是时空锚点!而锚点旁边,放着半块玉佩——和她腕间的正好能拼在一起!
“是双鱼玉佩!”李萱的声音发颤,刚要伸手去拿,就见朱允炆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大喊:“皇祖母小心!那帕子上有虫子!”
李萱低头一看,丝帕上果然爬着几只黑色的小虫,像极了第71次马皇后用来魇镇她的“噬心蛊”,这种虫子会顺着人的毛孔钻进体内,啃噬五脏六腑,死的时候比凌迟还疼。
“硫磺粉!”李萱大喊一声,常茂连忙将粉包扔过去,虫子遇粉立刻蜷缩成球,化作滩黑水。李萱这才敢拿起玉佩,两半玉合在一起的瞬间,发出嗡鸣,白光更盛,映得她手腕上的红痕桃花纹愈发清晰。
“原来……这才是完整的双鱼玉佩。”李萱的眼眶发烫,那些在轮回里反复寻找的东西,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她想起第78次临死前,母亲说的“玉佩合一,轮回自破”,原来不是虚言。
常茂突然指着丝帕上的字喊:“娘娘快看!这帕子上有字!”
李萱展开丝帕,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三月初三,坤宁宫,换魂阵启,以皇孙血祭之。”
三月初三!就是后天!李萱的心脏骤然缩紧。第73次朱雄英就是在这天夭折的,太医说是“急病”,现在看来,根本是被当成了祭品!她想起吕氏说的“朱雄英的死和我们有关”,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必须阻止他们!”李萱将玉佩和锚点塞进怀里,“常茂,带人封锁坤宁宫,严查所有进出人员,尤其是马皇后身边的人!”
常茂领命而去,密室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三人。朱雄英拉着她的手,小脸上满是不解:“皇祖母,他们要拿谁的血祭阵?是不是……是不是像书上说的坏人?”
李萱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是坏人,不过有皇祖母在,他们伤不了任何人。”她看向朱允炆,孩子正盯着丝帕上的字发呆,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允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李萱的声音放得极柔,“别怕,告诉皇祖母,你娘有没有跟你说过‘换魂阵’?”
朱允炆的嘴唇哆嗦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娘……娘说那是个坏东西,会吃掉好孩子,让我……让我别靠近坤宁宫。她说……她说英儿哥哥上次生病,就是被那东西吓的。”
李萱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原来吕氏早就知道!她却因为懦弱,始终不敢说出来,任由吕本和马皇后谋划。第73次朱雄英死后,她在吕氏的枕头下发现过半块相同的丝帕,当时还以为是巧合,如今看来,全是算计。
“我们先出去,”李萱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这里太危险,等出去了,皇祖母再给你们讲故事。”
走出密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宫道上的灯笼亮了起来,像串流动的星。朱雄英突然指着坤宁宫的方向喊:“皇祖母快看!那边的灯笼是黑色的!像黑袍人的衣服!”
李萱望去,果然见坤宁宫的檐角挂着几盏黑灯笼,在夜色里透着诡异的光。她想起第76次轮回,马皇后就是在挂黑灯笼的夜里,启动了换魂阵,朱元璋差点被夺舍,眼睛变成了绿色,像头失控的野兽。
“春桃,去告诉王瑾,”李萱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他想办法把坤宁宫的黑灯笼换掉,就说……就说陛下嫌不吉利,要挂红灯笼。”
春桃应声而去,李萱牵着两个孩子往承乾宫走。朱允炆突然停下脚步,小手抓住她的衣角:“皇祖母,我想去找我娘,我要告诉她……告诉她别再怕了。”
李萱的心轻轻一颤。这孩子终于要学着面对了。她点点头:“好,皇祖母陪你去。”
走到东宫门口时,就见吕氏正站在廊下,手里攥着块丝帕,看见他们过来,脸色瞬间白了。朱允炆挣脱李萱的手,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娘,我们不怕那个坏阵,皇祖母有玉佩,能打败它!”
吕氏的眼泪突然决堤,蹲下身抱住孩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娘没用……是娘不敢说……娘怕他们伤害你……”
李萱走上前,将丝帕递过去:“吕侧妃,事到如今,再瞒下去,只会让更多人受伤。你若还念着允炆,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宫。”
吕氏看着丝帕上的字,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开口:“换魂阵需要……需要至亲的血才能启动,马皇后原本想……想用英儿的血,是我……是我偷偷把她的药换了,才让英儿那次逃过一劫……”
李萱的心脏猛地一沉。原来第73次朱雄英能活下来,是吕氏救的?她想起那次孩子的“急病”确实来得蹊跷,好得也快,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那这次,他们想找谁的血?”李萱的声音发颤,腕间的玉佩烫得她几乎要握不住。
吕氏的目光落在朱允炆身上,眼泪掉得更凶:“他们……他们想逼我用允炆的……说这样换魂才最灵验……”
朱雄英突然冲过来,挡在朱允炆面前,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不许伤害允炆!要血……要血用我的!我不怕!”
李萱的眼眶瞬间红了。这两个孩子,一个勇敢如虎,一个内敛似玉,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对方。她想起第78次轮回,朱雄英也是这样,在换魂阵启动前,扑在朱允炆身上,替他挡了致命一击,自己却……
“谁的血都不用,”李萱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声音坚定如铁,“有皇祖母在,谁也别想伤害你们。”
夜色渐深,东宫的灯笼亮得温暖。李萱看着吕氏抱着朱允炆痛哭的样子,看着朱雄英在一旁笨拙地递帕子,突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有了意义——那些在轮回里反复经历的痛,终究让他们学会了守护与原谅。
腕间的双鱼玉佩轻轻发烫,完整的玉面映着灯笼的光,像颗小小的太阳。李萱知道,明天的换魂阵定是场硬仗,但她不怕。
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
她有朱元璋的护,有孩子们的暖,有吕氏的悔,有常茂的忠,还有这终于合一的双鱼玉佩。
足够了。
真的足够了。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两下,沉稳而有力,像在为这渐深的夜,敲下平安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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