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钟，他的电话又回了过来。
“吴董，什么意思呀？我不懂了。”
我心里一阵暗笑，看来这个高秘书涉世不深，并不知内情。
“高秘书，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想解决问题，就到鸿运楼八层幽兰阁与我见一面，我当面给你说，好吗？”
“吴董，这不合规矩，有什么问题你在电话里说好吗？”
“既然你不想解决问题，那就当我没说，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秦川科技不会来参加招商大会。”
“不不不，吴董，你先别急着挂电话……问题这么严重吗？”
“当然，是非常严重。”
“那……那好吧，我赴约就是了。”
挂下电话，秦瑶笑道：“这个姓高的太嫩了，要是我，参加就不参加关我屁事，爱咋咋地。”
我说：“邀请函你看了吗？那措辞可不是一般的殷切，赞美的话简直腻死人了，他们什么意思呢？就是要我们参加，明白吗？”
“那又怎样？”
“假如高秘书知道领导的心事呢？”
秦瑶若有所思：“他们非让我们参加，这不已经证明他们心中有鬼吗？”
“有没有鬼，见了姓高的就知道了。”
晚上八点，鸿运楼八层幽兰阁，我和秦瑶点好菜备好酒，便一边玩手机，一边等高志雄。
不大功夫，有人敲门进来，是一个差不多二十四五岁的青年。
我一看，个头不高，清清瘦瘦，一副大学刚毕业的样子。
他身后跟着一个微胖的女孩，打扮时尚秀气，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他女朋友。
“请问是吴董吗？”他十分谨慎的样子。
我拉了秦瑶一把，起身迎上去：“我是吴犀牛，高秘书，欢迎欢迎呀，这位美女是？”
“我女朋友成阿娟，不介意我带她来吧？”高秘书讪笑着说。
我忙笑道：“不会不会，你看看，咱们多心有灵犀！我知道你要带女朋友，所以我也把我女朋友秦瑶带来了。”
高秘书看了一眼秦瑶，眼中闪过惊羡——比起成阿娟，秦瑶确实漂亮许多。
“多谢吴董理解。”
“不用谢，快来坐！”
秦瑶拉住成阿娟的手，自来熟一样笑道：“阿娟姐，我们俩坐这边。”
说着，两人坐到对面。
我和高秘书在眼前落座，随后喊来服务生上菜倒酒。
“高秘书，听你口音，好像是西边人对吗？”我问。
“是，我是上官营的，省政法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工作不到一年，说话有时候会夹杂家乡话。”
秦瑶说高秘书嫩，我原先觉得他毕竟见过场面，或许是善于应酬，大智若愚。
见了面才知道，原来他来自农村，工作勉强才一年，虽然有硕士文凭，但尚未完全被社会大染缸浸透，经验明显不足。
据说有些领导喜欢人精式的秘书，虽然油滑，会来事用着轻松。
有些领导却喜欢秘书是一张白纸，亲手调教后，将来唯他命是从。
高志雄大概就是后一种。
“原来是上官营的，你知道我哪里的吗？我是下官营的，我们老家离家不远。”我笑说。
“真的吗？那能认识吴董真的太好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好，为我们是近老乡，以后是朋友干杯。”
干了一大杯，高秘书的脸上泛起红晕，眼神很快开始迷离，显然不善饮酒。
我不经意地问：“高秘书，阿娟，我看你们感情这么好，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成阿娟听我问这个，瞪了高秘书一眼，冷笑道：“结婚？谁跟他结婚，天做被子地做床吗？”
我和秦瑶同时一愣，回头看到高秘书一脸的痛苦。
什么意思？是嫌弃高秘书穷吗？我忙打圆场。
“高秘书是市长跟前红人，房子算什么？迟早会有的，来，为了高秘书早点有自的大洋房，干杯。”
“谢谢吴董。”
高志雄擦把汗，和我碰了杯，成阿娟勉强喝了一小口红酒。
过了一会，秦瑶挽着成阿娟的手说：“我和阿娟姐去趟洗手间，你们先聊着。”
我笑着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开包间，对高志雄说。
“高秘书，阿娟非常好，你可要抓紧呀！”
高秘书脸上依旧一片黯然，他重重叹了口气，眼神满是无奈：
“唉，吴董，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是农村出来的，上大学就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工作才一年，想要在城里买房，简直跟天方夜谭一样。阿娟她人是好……可她家里逼得紧，说有房子才同意结婚，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看着他满脸愁容，我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高秘书，人生在世，谁还没个难处？你别太灰心，办法总比困难多。”
“唉！”他深深叹口气：“吴董，我不比你呀，你是真厉害，看年龄不比我大，可你声名远播，财富自由，比起你，我屁也不是。”
“我声名远播了吗？”我好奇问。
“当然，市里早传传言，说秦川科技的秦韵要不是有两个年轻人撑着，早被曹万钢吃了，一个叫小南阳，一个叫吴犀牛，尤其是你吴犀牛。”
“哈哈，原来我这么厉害，我可是真没有想到。”
高志雄看我大笑，靠近我严肃说：“是真的，我不骗你。”
我点点头，看着他：“高秘书，我们已经是朋友，说句实话，你起点高，好好努力将前途无量，困难只是眼前的。”
“嗯，谢谢吴董肯定，我会加油。”
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不着痕迹地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他面前：
“高秘书，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你先拿着解决一下首付。我吴犀牛别的不敢说，最看重的就是朋友情义。何况我们俩都是农村来的，我觉得咱们特别投缘，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高秘书看到银行卡，先是一愣，随即像被烫到似的慌忙摆手：“吴董，这使不得！使不得！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无功不受禄，我……我不能要！”
他的表情慌乱又纠结，眼神里既有渴望，又有不安。
我笑着按住他的手，把卡往他手里塞了塞：“高秘书，你这就见外了！这钱不是白给你的，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明白吗？等你以后宽裕了，再还我也不迟。咱们相识一场，我不忍心看你为这点事儿发愁。而且，我相信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钱放在你这儿，我放心！”
高秘书的手紧紧攥着卡，手指因用力微微发白。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声音哽咽：
“吴董，你……你这让我太感动了。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高志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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