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生睡了长长一觉，第二天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手臂又酸又麻，枕边空荡荡，家里静悄悄的。
瑶姨不在家，欣姨和芸姨也不在家。
抱着希望喊了声“夏姨”，结果…
昨晚在电话里说了今天一早就带上好吃的点心来杭城的林初夏同志，此时此刻，没有半点回应。
起床简单洗漱，陈俊生决定去学校露个脸。
等到任命书一下来，以后回归课堂的机会就很难得了。
“哎呀，陈书记！”
陈俊生刚走到教室门口，一贯坐在最前排听课的陆曼同学就欢欣雀跃地喊了声：“你回来啦？”
“哟，俊生回来了。”
孔夫子和赵凯直接站起来，拉长脖子往门口张望，咧着嘴笑：“陈哥！好久不见啊，你可回来了。”
“班长~~”余清梨的嗓音就跟秋月梨似的格外清甜，习惯性地拉长尾音，又像是掺了点纯正的萧山绿茶，听起来很有韵味。
“还是同学们可爱啊。”
陈俊生心头一乐，嬉皮笑脸地朝教室里看了两圈，然后迈步来到余清梨身边，挨着她坐下了。
余清梨也是调皮，反手撩起长发，作势要把陈班长搂过来，靠在她的肩上。
“哎哎…矜持点。”陈俊生吓一跳。
“逗你的。”余清梨扬了扬下巴有点小得意，旋即低声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我不要脸，你还要脸呢。”
陈俊生笑道：“瞧你说得…咱俩的同学情谊，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你非要抱我一下，我能不让？”
“噫~”余清梨抿唇轻笑，心想：班长这人，说得比唱得好听，我如果真的上手抱他一下，估计他心里会不乐意的吧？
这时，后排的赵凯抬手把邻桌的林家栋搂过来，轻拍肩膀，语重心长地规劝道：“栋哥，别看了，你盯着小余同学看两个小时，她也不是你的。你看书两小时，书里的知识多多少少是你的。”
“你刚才不也在看她吗？”林家栋面无表情地反问。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余清梨长得好，身材好，家世好，前不久还被推举为经济系学生会副主席，校广播站副站长。每天收情书收到手软。
“那能一样吗？”
赵凯一本正经地反驳：“我看她，是出于欣赏，你看她，是爱而不得。所以，拒绝女色，从你做起。我做不到。”
“艹！”
一向温文尔雅的林家栋，险些被宿舍老六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给闪到腰，忍不住飚国粹。
前排，陈俊生正转头细看余清梨的侧脸，片刻后咂咂嘴道：“小余啊，我突然发现…”
“发现什么？”余清梨脸颊微红，好似有点害羞，眸子里却闪着自信的光，主动问陈俊生：“是不是发现我越来越好看了？”
“哎，别说，真别说，本来我还想着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你好看，现在却想用你来形容好看。”陈俊生直接就坡下驴。
“班长，你眼光真好。”余清梨心里乐开了花：“说话也好听。”
“那是，你也不差。”陈俊生像个捧哏似的笑着回应。
余清梨情不自禁地靠近，小声嘀咕：“下回见面，我是不是要改口喊你‘县长’啦？”
“没必要。”陈俊生很干脆：“我还是喜欢听你茶味十足地喊‘班长~~’”
“什么茶味十足哦？”余清梨眸子忽闪，表示听不懂。
“绿茶味，萧山绿茶或者西湖龙井。淡茶清冽，浓茶涩涩。”陈俊生正经解释。
余清梨含羞低头，别的词汇她可能听不懂，但是涩涩二字，从陈班长的嘴上说出来，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噗通噗通的，有点乱。
不过她很快就压住内心的悸动，伸手从教材底下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陈俊生：“这是公司内部会议纪要，还有牟总家庭成员以及新晋管理层的详细背调。”
陈俊生愣了下，有点错愕，心想小余同学这是把我说过的话当成正事来办啊。
他去云山县调研之前，曾在余清梨面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让她帮忙监督牟远东。
余清梨做事，也真是尽心尽责。
鉴于此，陈俊生仔细打量小余同学片刻后说道：“我手底下缺个工作联络员。大学毕业后，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一起做点大事。”
“啊，我吗？”余清梨很惊讶也很心动，想了想又有些犹豫：“我给你当联络员，会不会坏了你的官声官体？”
陈俊生笑着摇头，他刚才说的“联络员”，其实就是“秘书”的变通说法。
之所以考虑把余清梨安排到身边当秘书，不仅因为她长得好看，会办事，更重要的是陈俊生想借此往自己身上贴个“风流”的标签。
如果特别注重官声官体的话，那就要做好一辈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心理准备。
但，官场上的事，不是你自己问心无愧，就能万事大吉。
主动暴露一些小问题，让领导抓一抓你的把柄，让同级递一递你的材料，让群众看一看你的真容，有时反而能够更好地保护自己。
毕竟，相较于其他问题，风流或者好色，甚至私生活不检点，只要没有照片或者影像流传出去，那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然陈俊生对此还是比较慎重的，他要等余清梨大学毕业后再做安排。
到那时，云山县应该已经改天换地了。
此外，陈俊生也不单单只想把余清梨留在身边。
放眼整个阶梯教室，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栋梁之材。
除了老孔和老六，陈俊生真想贪心点，全都要。
……
午饭是在食堂吃的，饭后陈俊生就不打算继续听下午的金融学和西方经济学两堂大课了，索性开车带上余清梨，直接去公司。
该说不说，牟远东这人私心确实挺重，自己发达了，沾亲带故的全带上，恨不得把家里的土狗安排到复兴电子厂当“保卫科科长”。
不过他做事还真有一套。
短期内看不到任何投资回报的等离子显示屏和液晶显示屏项目，说砍就砍了。
见不得光的瑞士仿制表生产活动，也被他勒令停产。
取而代之的是从沈阳机械厂挖来一批研究员，重金投入精密机床制造领域。
与此同时，复兴电子厂一车间、二车间和三车间的彩色电视机生产线，已经全部搭建完成。
就连他在复兴电子厂二期工程中擅自规划的罐头厂、饮料厂，都拟定了详细人才储备方案，目标是从金陵大学食品工业系招人，意图打造全国第一家现代化食品加工厂。
“现如今，谁能想到，罐头可以拿来换飞机，饮料厂老板可以问鼎华夏首富呢？”
“天才的想法和世界，普通人确实难以理解。”
陈俊生心里想了想，最终决定先不找牟远东谈话，而是让余清梨去财务室，把牟远东的小姨子夏文秀叫进总经办，认真敲打敲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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