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蛛丝马迹！
校场的比试还没结束，裴恒玉和宇文君安就离了场，他们坐在玉和殿的院子里，搜罗记忆里的线索。
三年前栽的梧桐树，还不算高大，但盖过头顶的枝杈上，已经爬满了新叶，密密麻麻的铺满半个院子，让漏下来的日光，带上了绰约的风姿。
“他称陛下为‘主上’，”宇文君安盯着地上的树影儿，他说，“姜申和姜亥都这么称呼我，这是族人对巫族之主的称呼！”
“这么说，他把朕认做了巫族之主？”裴恒玉眉梢微蹙，“为什么呢？”
宇文君安回头，目光落在裴恒玉腰间的圣灵玉上，这是他送嫁犬戎前，‘借给’裴恒玉的，这三年来，一直挂在裴恒玉的腰侧。
“因为这块玉。”宇文君安笃定的说，“这是巫族之主的信物，它之于巫族，就和虎符之于三军一样，无垢见陛下带着这块玉，便认了陛下为主。”
原来如此！
难怪当初小东西留下圣灵玉时，特意写了条子，声称这玉是借给朕的，而不不是送给朕的，原来小东西是怕朕抢了他的巫族！
还真抢了！
裴恒玉默默把玉推到宇文君安面前，说，“你当初就说这玉是借给朕的，借了这三年，现在……也该还了！”
宇文君安把圣灵玉接过来，对着阳光瞧了一会儿，他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跪在裴恒玉脚边，亲自把玉系在腰封之上。
他说，“当初把这玉借给陛下，是因为安儿在远行前，给这块玉下了禁制，如今这禁制还在，陛下便不能还给安儿，只有等禁制消失了，安儿才能拿走他！”
还有禁制？
是了！
与黑斗篷对战那次，小东西就说过，是朕的血，沾了圣灵玉，才把他引到若云山庄的。
难道这就是小东西所说的禁制？
若云山庄那次，朕被黑斗篷，也就是姜雪心，打成重伤，没有看清，现在么……
裴恒玉忽然把内力聚于指尖儿，抬手就划破了左手手掌。
“陛下？”
“噗！”
随着一滴鲜红的血，滴在了莹润如水的圣灵玉上，宇文君安胸口一阵闷痛，他一张口，腥甜的血，就喷了出来，全落在了裴恒玉的衣摆上。
“陛下，”宇文君安挂着血线的唇角，扯出不满的笑，“你干嘛？”
原来这玉是这么用的！
裴恒玉缓缓眯起眼，他把圣灵玉握在没有血的掌心里，想问，不还给你了，行不行？
又想着反正小东西现在也没说要拿回去，他赶紧岔开话题，“你教了他们两个三年，之前怎么没发现无垢身法上的线索？”
“我……我没有耐性嘛！”说到今天才发现的身法问题，宇文君安就垂下了头，他耷拉着脑袋，把头埋进裴恒玉的胸口，像个做错了事，又怕长辈责骂的孩子，“每次教新招式，我都是演示一遍，就走了，剩下的，就安乔和无垢两个去练了！我根本没好好看过！自然也就没发现，他能把我们巫族的动作，练成巫族人本该有的样子！”
“好了！”裴恒玉揉搓着宇文君安的脑袋，“这也不怪你，从目前来看，他和你别院里的那些族人，并不一样，后面的，先让朕想想再说！”
住在皇宫佛堂里的无垢，还不知道裴恒玉和宇文君安在琢磨什么。
他刚洗去一身热汗，脑子里还在想着崔家拳的招式，正穿着僧衣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
窗外的雀鸟儿，呼啦啦的飞跑了，有人闯入了他的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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