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眸色微动，眼里都是愉快，这话……叶舞是在夸他吧？
“天赋异禀罢了。”
“刚刚是不是很愉悦？”
“要不要再来一次……”
他的声音如月下野狐，带着魅惑和骚动，一张明亮热烈的脸带着无可抵御的荷尔蒙气息缓缓逼近。
叮咚！
门铃声拯救了即将沉沦的叶舞，她浑身一激灵，推开他，跑出去开门。
门外赫然站着爷爷，他身后是温衡。
叶舞就要上前扶爷爷，却被拒绝。
爷爷摆摆手，声音倔强：“我自己能走。”
叶舞看着爷爷颤颤巍巍地换鞋：“爷爷，你身体的毒素都清完了吗？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去接你。”
“本来是想让你接我，但温医生坚持要送我回来。真是，太麻烦人家了！”
叶舞有些意外，嘴里还是道：“谢谢温医生！”
夏天跟在叶舞身后，跟爷爷问好。
爷爷的眼神似有些狐疑：“就你们俩人在家？”
“咳……是，”叶舞生怕爷爷看出些什么，有些慌乱地转移话题，“爷爷，坐，快坐下。你刚恢复，别久站，容易累着。”
四人坐下寒暄，温衡交代完爷爷要注意的事项，便无话可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双手无意识地互相揉搓着，温衡的嘴张合好几次，欲言又止。
叶舞心中暗笑，猜到他想说什么，一股恶趣味涌上，装作不知，招呼大家喝茶。
“这是我从上海带回来的15年冰岛老生普，爷爷，温医生，你们尝尝。”
温衡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厕所也去了几趟，终于忍不住开口：“叶……叶小姐，您能收到我为徒么？我想跟你学中医！”
“过几天，我就回魔都了。”叶舞啜着茶，没什么表情，也没看他一眼。
“那……那我辞职，跟你去魔都！”温衡语气坚定，还带着些热切。
他早已从叶爷爷那打听过，叶舞长期待在魔都，只有过年过节才回家。
他想跟着叶舞学医，势必要去魔都。
虽然他还从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连大学都是在省城上的。
爸妈只有他一个儿子，也不愿他离家万里。
但，为了心中热爱，他还是决定去魔都——如果叶舞肯收他。
“噢？”叶舞有些意外，“在本地当医生，工作体面，工资高，也算清闲，还能陪在父母身边，你舍得下？”
“我想学中医，像爷爷那样，行医走天下，治病救人。”他的眼睛发亮，闪烁着惊人的光。
温衡缓缓跟叶舞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他出生在医生世家，父母留学美国，学得最前沿的西方医学。回国时，京都、魔都不少知名大医院向他们抛出橄榄枝，他们却拒绝了，选择回到家乡，为当地的医疗事业出力。
他爷爷则是中医，医术高超，但性情古怪，不肯在任何医院就职。而是游历四方，遍访名山大川，找寻各种草药，同时一路行医，活人无数。对富人收费高昂，对穷人则分文不取。战争的那些年，他把从富人那得到的高昂诊金，全都换成粮食，施粥赈济灾民。因医术和仁心，在民间威望很高。
温衡小时候，爸妈工作忙，他是跟在爷爷身边长大的。跟着爷爷行遍山野，快活自在。也树立了他一生的理想。
可惜，在他读小学时，爷爷当时落脚的村庄发洪水，爷爷跳入水中救人，自己却被洪水卷走……
突闻噩耗，温衡嚎啕大哭三天三夜，滴米未进。第三天夜晚，爷爷托梦，说他去了一个只有鸟语花香、没有饥饿病痛的地方，让温衡发愿，好好学医，救拔众生的病苦……
那些事情已过去十几年，但陪伴爷爷游荡山野的情形和最后的梦，却历历在目，宛若昨日。
他说着说着，鼻头一酸，眼眶已有湿意。
温衡微微仰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
却不知，不止是他，叶舞听得也是心头一颤，鼻头酸涩。
在他的叙述中，那样一个行走山野、洒脱自在、同时又心怀天下苍生的仁慈老爷爷的形象，也出现在叶舞脑海中。
让叶舞心间激荡，似有万般豪情被点燃。
叶舞开扫描看了眼温衡，微微一惊，人品96分，罕见的高分。
这一家子，都是好样的。
“你的理想是你的理想，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要教你？”叶舞故意脸色一板。
虽然已被他和他的故事打动，但看他急切的样子，叶舞更想逗他。
“我……”温衡一时哑然，眸色一暗。
是啊，他跟叶舞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教他？
因为爷爷去世早，没有人教导，温衡只得走爸妈的路，留学、学西医。但对西医的了解越深，他越觉得中医才是根本之道，暗合天道，心里对中医的渴望越深。
回国后，他去帝都、魔都拜访了不少有名中医，心里却有了多多少少的失望，因此并未拜师。
直到这次遇到叶舞，看她仅凭把脉，就能探出医疗设备都检查不出来的中毒迹象，还能对症解毒。他知道，这次是遇到高人了。
他一点也没有因为叶舞年轻，就起轻视之心。达者为师，叶舞的医术如此高超，让他心里只有敬仰和拜服，压根忘了年龄。
他真的想跟叶舞学医，为此，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郑重地放到叶舞面前：“我刚上班，还没什么积蓄，这是我从小攒的压岁钱，有10万，是我拜师的束修费。”
“虽然，这点钱不多，也不是我的钱，但我也没别的了……”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
怕叶舞看不上这点钱，他眼神虚瞟，绞尽脑汁想了想，又道：“我……我还有一把子力气，你可以吩咐我干任何活，任何苦力都可以！”
叶舞扑哧一笑。
竟然连压岁钱都拿出来了，有被他可爱到。
温衡蓦地站起身，对着叶舞扑通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声音响亮而激动：“请您收我为徒！”
叶舞心里已有主意，便受了他的礼，再将他扶起。
“你先回去，办好辞职手续，处理好家里的事，过些日子，跟我一起去魔都。”
温衡大喜过望，猛然蹦起，开心地像个孩子。
也对，他才22岁，当医生时显得老成，本质上也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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