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方镜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黑山老妖。”
先前金华城外破庙降妖时方镜就想过倩女幽魂，还给三个槐树精起名为小倩、小采、小霞。这才过了多久，黑山老妖就从阴间跑了出来。
不对，应该是现有的黑山老妖，然后才有的树妖姥姥和小倩。
“知不知道黑山老妖跑出来的原因？”
三人同时摇头，事情的起因经过朝廷旨意上写得含糊不清，他们怕被坑就没打算去。
“怎么，官府坑过你们？”
大虎回答：“那倒没有，先生金华降妖的手段传到朝堂上后，就没人敢打我们主意了。只是听说有些小门派被东厂设计夺了传承。”
“怎么还有东厂的事，不是锦衣卫负责这些的吗？”
对此大虎也不清楚，只有孔璟借着家里的关系，打听到了一丝传言。
“听说是锦衣卫降妖手段过于酷烈，朝廷的文武大臣受不住，恳请皇帝开东厂，分锦衣卫的权。”
“嘁，就知道是这样。”
听到争权夺利这几个字方镜就不想往下听了，来来回回还是这点儿事。他们还是不懂，在这个妖魔遍地，神明不出的年代，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告诉你们一声，禁止门下弟子行走人间的禁令已经撤销了，你们有时间可以回门派领取修炼物资。”
这话是对孔璟和窦旭说的。
他们父母健在，想要现在人间修炼，待父母百年之后在前往凌霄派修行。能够自由在人间行走，自然就领不了修炼物资，否则其他弟子该有想法了。
眼下禁令准备解除，他们也就可以领取物资。
“谢先生。”
两人跟着大虎喊先生，以示亲近。
“这些人人都有，不用谢。”
方镜摆摆手，装作无意中想起。
“对了，门派现在有悟道丹出售，可以辅助你们修行，具体情况去问掌门。”
大虎在炼体方面的天赋无人能敌，方镜想等他上传感悟后，拿来改一改，变成适合太阴体质的炼体功法。
“是。”
三人点头称是。
临近午时，窦旭说：“弟子已经备下酒宴，恳请先生赏光。”
“都是自己人，不用搞这些有的没的。”
方镜最怕别人文邹邹地跟自己说话，这样他也会情不自禁地模仿对方的风格。可自身没有足够的文化底蕴，很容易闹出笑话。
别人虽然不在意，但方镜可是马上就要成为金丹真人了，有自己的偶像包袱。
大虎感觉方镜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因为方镜的偶像包袱都没坚持到午饭结束。
“窦千户，孔千户，朝廷八百里加急文书！”
本方土地转着圈从地下出来，一脸焦急地看着孔璟和窦旭，身后的方镜。
金华降妖之后，朝廷升孔璟和窦旭为锦衣卫千户，赐飞鱼服，配绣春刀。大虎也得到了官府认可，重新认证户籍。
孔璟窦旭齐齐皱眉，他们知道自己有被监视。可是朝廷做得未免太过明显，简直不把他们当人。
他们也是和方镜大虎接触多了，忘记了在封建王朝里，只有皇帝才算人。
本方土地腰弯得很深，他知道面前这位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派。可是富贵险中求，他虽然人死了，但后辈儿孙还活着不是。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场上有高级单位时，低级单位需要在高级单位做出指示后才可开口说话。
但在方镜心里，找谁就跟谁说话。
刚才本方土地叫的是孔窦两位千户，跟他一个方外之人有什么关系。
孔璟窦旭懂得规矩，以为是方镜给的暗示，于是也不答话，静静看着土地。
锦衣卫和朝廷的关系变得很微妙，他们和锦衣卫的关系更微妙。即使是圣旨下达，他们也可以有选择地接。
场面变得很安静，土地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咦，鬼魂也会流汗？”
方镜刚抄起一根鸡腿，就看到土地满头大汗。
大虎、窦旭。孔璟的眼神变得很危险，似乎土地给不出合适的答案，下一秒就会动手。
土地直接就跪了，“上仙饶命，是小的鬼迷心窍，妄图卖惨获得上仙同情，请上仙饶命。”
方镜不是滥杀之人，而且望气术就没关过。
土地一身阴德，业力就是普通人水准，够不到他的斩杀线。
但他很高兴看到土地的表现，并且欣然接受自己在世人面前的形象。
无论什么时候，好人总是被人拿枪指着。有恶名在身，别人跟他说话就要深思熟虑，不用担心听到脑瘫言论，或者在他面前发癫。
为了强化这种认知，方镜特意多吃了一根鸡腿，认真吮完鸡骨头上的汤汁，这才看向不住叩首的土地。
“行了。”
方镜叫停土地的无用功，“公文上写的什么？”
土地双手奉上公文，大虎上前接过。
“酆都恶鬼作乱，朝中阁老听说上仙在此降临人世，因此派小的来请上仙除魔卫道。”
方镜看了眼信纸的内容，“除魔卫道？什么是魔，什么是道！”
土地不熟悉方镜，见他板着脸这么说，立刻跪下掌嘴。
“小的失言，小的该死。”
土地谄媚的表现，看得方镜浑身不适。正好看到信上写的报酬，他立刻改口。
“左右无事，便去酆都试试那黑山老妖的成色。”
方镜起身准备走，突然又止住脚步。
“我门下还有些弟子，准备一起带过去见见世面。”
土地连连作揖，“不能耽搁了诸位仙长的修行，信中所应下的报酬加倍奉上。”
“很好。”
方镜转头看向大虎窦旭孔璟三人，“你们也一起吧，就算是凌霄派团建。”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但方镜相信他们一定能够读懂唇语。
回头看向土地，“三日之后，我会率一众弟子前往酆都，报酬要现场交付。”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土地消失在他们面前。
“走走走，叫上所有人，这次的团建地点是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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