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总部。
“部长，北境前线发来的数据。”一名军官说道，“似乎来自一队的杰威尔，说是……末日花共鸣，北方尸潮将要在一个月后达到峰值，现在已经开始？”
部长坐在安全区地下二层舒服的沙发上，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酒壶。
“北境的尸潮不是已经没有动静了吗？怎么一队又有这种汇报？其他分队呢？”
“四队、八队称北境仍然有一部分军团化的异种在活动，其他活跃在北境或者拉上去轮战的队伍，包括五队、九队、以及六队……都没有更新的异种活动报告。”
“这不就得了吗。来，坐坐坐。”
部长请这位青年军官坐下，随即又抿了一口酒。
“部长！”那位军官有些着急。
部长摇摇头，道：“你把这些数据全部发给方衡好了。他们一队的事情，他们来解决。”
“这怎么会只是一队的事情？”军官问道。
“这怎么就不是一队的事情？！”部长反问道，“现在谁都知道仗打得差不多了，一队能打，无非就是想多领些战功罢了。这心思，我可太知道了。”
他又道：
“你觉得我算啥？名义上是军部的部长没错了，实际上我真的指挥得动这九支队伍吗？我能做的，顶多是指挥这九支除菌队的头儿，而除菌队的头儿，再去指挥他们下面的人……”
“所以，我们的物资得分着来，我们的事情，得商量着做，不然一队高兴了，六队不高兴；四队高兴了，九队不高兴……平衡是种艺术，你明白了吗？”
“我去传输数据好了。”青年军官愤然道，“这样的队伍，又怎么能够打得过异种呢？”
部长怒道：“怎么打过？这几十年来都是白打的吗？是你用空气赢的吗？”
青年军官欠身鞠躬道：“是我失礼了。”
随后默默退出房间。
滴滴滴，滴滴滴。
数据像流水一样，来到了前线一队的营地，又很快流淌到了还在九区的心脏地区的方衡手上。
将士军前半死生，而他还在这里尽力争取着各方势力的支持。
宴会厅里的歌舞，他一秒钟都听不下去。
郁闷地在露台附近抽烟的时候，他得到了通讯员送来的情报。
“杰威尔？”
他茫然地望向四周，却只有地下二层如烟花般的繁华环绕着他。
“方队长，还有一个情况。”通讯员说道。
“说。”
“一队营地发来信息，说上次答应好的那批冬服和弹药……全都没有到。”
“……”
方衡迷茫的脸色变了。
香烟在他的手中变成了碎末。
……
……
缓冲区。
六队的莫队长坐在饭店，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刘笔聊天：
“我说刘哥，刘老板啊，咱哥几个跟你也做了挺久了，往安全区卖的这些食物，价格就不能多涨一涨吗？”
“已经不低了。”刘笔说道，“而且你们放任黄牛炒两倍的价格，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两倍价格？！就一个土豆泥罐头二十块，然后一个卤腿蛋肉罐头50块的底价吗？”
莫队长几乎要拍桌子了。
“我告诉你刘笔，放在眼前的钱你不赚，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我说你天天待在缓冲区的，你是不知道边缘城区现在啥样！”
刘笔淡淡道：“什么样？”
“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莫队长着急地说道。
“我跟你讲点内行话。安全区的农业楼负担不起那么大的产能的！现在边缘城区有些地方的货架已经断供了！清空了！有些地方已经没东西吃了！饥荒，饥荒你知道吗？”
刘笔回答道：
“中心城区的销量数据就没受到影响？”
莫队长鄙夷道：
“你是第一天来九区吗？食物当然优先供应中心城区和地下城了——那里的人可是会掀桌子的。边缘城区的那些屁民，有希望、广播和肥皂剧就够了！”
见刘笔不为所动，莫队长又苦口婆心道：
“我告诉你，大家都没东西吃了，你这一罐东西进去，你猜猜能卖多少钱？好了，我也懒得让你回答了，答案是——想卖多少卖多少！”
“大家都没东西吃了，这时候弄出来树土豆泥罐头、薯片罐头、姜树果罐头、鱼干罐头、卤腿蛋肉罐头……他们掏空家底了都要买啊。”
“那下次呢？”
“下次？下次就可能饿死了呗，或者再找点其他什么东西来买咯。反正边缘城区人多嘛。”莫队长说道。
他实在是不理解刘笔的限价战略，还美其名曰“重视长期市场”。
在他看来，刘笔不借着九区这时候青黄不接，饥饿流行的时候大捞一笔，简直就是眼睁睁地让钱打水漂！
刘笔让钱打水漂，就是让六队的钱打水漂！
六队的钱打水漂，那就是莫队长的钱打了水漂！
而且这个缓冲区成长起来的巨头似乎还特别仇富。
在边缘城区限价，在中心城区却不拦着他们黄牛涨价。
可是特么的边缘城区的流民好欺负，中心城区和地下城的富人不好欺负啊！
上次几个队员在地下城一层炒作价格，不知道惹了哪个有权有钱有势的愣头青，愣是叫了一伙不识相的，连六队的人都打了！
这莫队长还得指望着富人圈子抬爱，这被踢了一脚，可算是踢到了棉花上了。
富人圈子他惹不起，但是刘笔的缓冲区这边他也是惹不起。
他们六队只是发点战争财，真让他像个销售一样去开拓市场，他们哪里会啊？
只见刘笔似笑非笑道：
“这没法子，你得去问问阻碍咱们食品贸易的安全区八大厂商了。”
这根本就文不对题，但莫队长知道，再说下去，刘笔恐怕要展现他的数值了。
他自知吃瘪，点头哈腰道：
“没事，没事。刘老板的战略眼光，那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我就是做着便是。”
说罢，却也是嘀嘀咕咕地走了。
只是这还没完，回了大本营，莫队长又听说，之前天成集团答应的物资还没发。
也不是生产不出来，就是堆放在他们仓库门口。
“啥？不发？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法律？！觉得我善良好欺负？违约啊，这是违约啊！”
莫队长骂骂咧咧，王副官畏畏缩缩道：
“队……队长，军饷款也被卡了。”
莫队长感受到了无形的大手，一下子安静了，他低声问道：“天成集团的老头还说什么了？”
“他说……六队最近缓冲区的货卖得不少，创收不错。天成集团产能有些紧张，所以物资晚三天再放。”
“那军饷呢？”
“他说他们不知道这个情况……请我们自己贴补吧。”王副官道。
“岂有此理！！”
莫队长一怒之下，最后也只能怒了一下。
两边讨好，两头吃，就是容易两头都不讨好。
正思索着周圆的计划，营地外面突然有吵闹声进来了。
只见三队、五队、九队的队长从门口一路直走进来。
那九队队长就嚷嚷：
“莫队长，我来讨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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