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剑云原本准备沿着雁渡山向北出风口关,先穿过青龙山,再沿着通天河走到擎柱山,到了那里也就进入了牧羊族的领地。
在饭店杀死几个山林族后,他又改变主意直接沿着长城向东走。
他们行走的道路一开始距离长城很近,完全可以清晰地看到建在地面上的长城。慢慢地长城向北转弯,掩藏在了山峦之中。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景色除了前方辽阔的平原、右侧不时出现的丘陵,只剩下左侧绵延不绝,时高时低,比姻缘山长很多的山岭。
回想那些梦境,东郭剑云清楚这山岭就是巨龙岭,也知道长城就在它之上。他记得巨龙岭长约八百里,是东厢国和山林族的分界线。它的尽头便是黑山族的领地黑山山脉。
东郭剑云他们本来就不着急,只走了十天才来到整个长城防线最重要的关卡,三道关。
他们牵着马,夹在两支商队中间一直走。
他们本来都以为,三道关应该是高墙大门,易守难攻的威严雄关。谁知道走到近处才发现三道关只是一条横在巨龙岭余脉和北侧矮头山之间的道路。
他们感觉不可置信,军营大门上的三个大字又打消了他们的疑问。他们观察四周,发现巨龙岭上的长城遗址清晰可见,北侧矮头山上的烽火台同样看得见石砖与缝隙,想象中的雄关确实只剩下一排建在道路旁的兵营。
前边的商队很快全部通过道闸,到东郭剑云他们时,几个身穿皮甲的守军拦住他们问:“有通关文书没有?”
在梦里,东郭剑云有从这里走过的经历,那时候别说通关文书,这里的守军全部望风而逃。此时他只好实话实说:“没有?”
“没有通关文书,人可以走,马匹不能通过。”
东郭剑云感觉这些人是在故意刁难自己,说:“前边的马匹都过去了。”
“前边的,嘿嘿,前面的商队有通关文书,并且他们的马匹还是货物的载具,按照国法可以通过。”
东郭剑云感觉莫名其妙,他说:“我们的马匹上也载着干粮和帐篷,也是载具。”
“不行!”守卫斩钉截铁的说,“你不要胡搅蛮缠耽误时间,国法如此,你们可以原路返回。”
“有法律凭证没有?”
“有,你往回走几步,走到第一座写着三道关的营房那里,墙壁上贴着文告。”
东郭剑云正准备往回走,后边的商队老板说:“东厢国的律法禁止马匹出关,你们想出关,只有把马匹留下。”
东郭剑云指着小白再次问老板:“它可以出关吧?”
这老板长的白胖,笑起来两只眼睛只剩下两条缝,他看见小白,说:“这狗长得真大,是巨狼的后代吧?听说去年有很多巨狼从北往南走。”
小白抬头看着商人。
东郭剑云清楚他说的是事实,此时却没有心情闲聊。他心想算了,过了矮头山,绕过山林族的圣山,便是山林族、牧马族、黑山族交界的河滩,那里有的是马匹。但他也清楚自己身上的金币所剩无几,再买八匹马最少还得十几枚金币。
后边的商队看他犹豫,赶着马匹往前走。他们马背上装满货物,人身上也都是背着干粮。
等他们走完,东郭剑云才下定决心,说:“走吧!不行这些马咱们不要了。”
芦雁说:“政府真是坏透了,咱们花钱买的马匹,为什么不让出关。”
灵儿说:“不让出关,就不让出关吧!我正好不想骑马。”
花鱼儿也说:“咱们以前不是划船,就是走路,这几天只在马鞍上磨的屁股疼。”
三胖子说:“你们都不吭声,我还以为是我屁股上的肉太多了。”
翠翠说:“不行咱们找个城镇把马卖了,再回来。”
赵悠然心想,这是一个好主意。他想说咱们就这么办,话到嘴边又想一想,说:“风口关是有集市,我却不想再回去了。其他城镇也不知道在哪里,咱们再问问,不行把马匹给他们算了。”
等他再次回到道闸前,还没有提出问题,道闸后边过来几个守卫。他们往马脖子上套一个拴着木牌的绳子,还给东郭剑云他们八个写过数字的木牌。
东郭剑云看一眼木牌上的数字,想起来他在剑士团的往事,问:“这马我们还能再见到吗?”
守卫说:“它们会在军营里养五天,你们不来取,五天后这些马就成了国家的财产。”
东郭剑云心想,好吧!也算给东厢国做贡献了。
他们把干粮背好,正准备问,我们可以通过了吗?
守卫再次问:“你们出关干什么?”
东郭剑云想说,我们去旅游。话到嘴边又改口说:“我们去见一个朋友。”
守卫看一眼东郭剑云背后的人,说:“把名牌亮出来。”
前边商队出关时,守卫确实一一看过名牌,他们便把名牌都拿出来。
士兵们很快看完,说:“你们可以走了。”
等道闸立起来,东郭剑云他们便一起往西走。道路逐渐变高,他们的心也莫名紧张起来,毕竟他们清楚,走完这个关口,就进入了高地蛮族的地界。
不一会东西方向的道路走完,又调头向北,地势变得更为陡峭,不过还好,走起来并不是特别困难。
他们又走几步,东郭剑云想起来上一次经过这关口时的情景。他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应该就是第一道关门的所在。
他扭头看一圈,两侧近乎于直立的山体上只有裸露的石块,一簇簇的青草,就是没有一点点昔日雄关的痕迹。
他正看着,迎面走过来一支商队,他们只好停下来靠着右边的山壁让路。
等商队走完,他竟然看见斜对面的地上坐着一个老乞丐。他感觉奇怪,他刚刚看一圈,并没有看见这人。这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
他继续向北走两步,想到这人说不定知道一些事情。他走过去问:“老先生,您是这附近的人吗?”
“年轻人,我马上就要死了。”老人有气无力地问,“你们是向北走,还是向南走?我想让你们帮我捎一句口信。”
灵儿原本不理解赵悠然搭理这个脏兮兮的乞丐干什么,听见老人的话,却主动回答说:“我们向北走。”
“可惜了。”老人摇着头再次说,“我在这里坐了好几天,只有你们主动跟我说话。”
东郭剑云心想,难道这是创始者想让我们回头。他问:“您是东厢国人吗?”
“是的!年轻人。我走遍迷雾山脉和黑山山脉,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老人越说越激动,他挥舞着手臂,“我发现了麒麟的秘密,原来麒麟,原来麒麟,原来……”
话说一半,老人捂着心口倒在地上。
东郭剑云不想让他死,急忙弯腰查看,老人却已经气绝。
他想一想那些关于麒麟的记忆,感觉到可惜。他只好说:“咱们把老人埋了吧!”
他们都感觉老人可怜,可是能把他埋到哪里呢?
他们举目四望,西侧的山体越往北就越是高耸,东侧的矮头山倒是变矮了,只剩下二十多米,却同样没有可以埋人的地方。
东郭剑云还知道,向北走一会道路会向东转弯,情景和这里类似。他只好说:“你们等一会,我去找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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