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尊大帝!
同出天蚕族,道法相通,气息相连,其威势绝非一加一那么简单,简直要将这片混沌重新打回天地未开之态!
“战!”
叶凡眸光炽盛,毫无惧色,天帝法轰鸣,周身万道神环交织,主动迎上这前所未有的挑战。
“不死天功!一气化三清!”
混沌震荡,八个叶凡法身显化,各自气冲霄汉,道韵迸发。
天蚕八帝,手段诡异绝伦。
蚕丝切割大道,编织法则牢笼;演化无尽蛊虫,每一只都蕴含着一种诅咒,铺天盖地;身化万千,虚实难辨;有人引动时光之力,欲要剥夺叶凡寿元……
混沌被彻底搅碎,法则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唯有最本源的力量在碰撞、湮灭。
诸天星辰在这等波动下明灭不定,万灵心海皆被恐怖的帝战阴影笼罩。
叶凡将自身天帝法催动到极致,于激战中极尽升华。他的拳,他的掌,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开天辟地,将万法熔于一炉,又超脱其上。
八具法身心意相通,配合无间,竟隐隐压制了配合默契的天蚕八帝!
这是一场惨烈到极致的鏖战,帝血不断洒落,将混沌染上暗金与漆黑交织的色彩。
叶凡的真身数次被打得龟裂,甚至有一次半边身子都被诡异的蛊帝法则腐蚀殆尽,但不死经与涅盘术运转,让他于毁灭中一次次涅盘,越战越勇,天帝法在极限压力下愈发趋于无瑕无垢。
不知过去了多久,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
一尊天蚕大帝被叶凡本体以六道轮回拳轰穿了帝躯,轮回之力磨灭其黑暗本源,发出不甘的哀嚎,率先陨落。
紧接着是第二尊、第三尊……
八大帝身,如同八柄无双天刀,将天蚕大帝的联手之势悍然斩破!
当战局尘埃落定,八尊天蚕大帝仅余最后两尊时,异变发生了。
或许是同伴的接连陨落,刺激了他们被污染意志深处的,那最后的一丝清明,也或许是叶凡那纯净而磅礴的天帝气息暂时驱散了些许不祥。
这两尊身形残破、气息萎靡到极点的天蚕大帝,眼中疯狂暴虐的血色竟缓缓褪去,露出了深藏万古的疲惫、痛苦与……一丝解脱。
他们看着叶凡,发出了凄厉而悲怆的笑声。
“叶凡……看到了吗?”其中一尊,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嘲弄与绝望,“我们都只不过是别人豢养的火鸡……等待大祭的到来……一切的努力,一切的挣扎,都将失去意义!”
另一尊,浑浊的血泪自眼角滑落,他艰难地转头,似想回望那片他们曾经守护过的星空,最终却只能颓然放弃,声音充满了无尽悔恨:“我不甘心……可我已经无法回头……我愧对这片世界,愧对万族子民……我是罪人!是万古的罪人啊!”
话音未落,这两尊曾屹立于宇宙之巅的存在,竟同时引动了自身残存的所有帝道本源与那无尽岁月积累的滔天业力!
轰——!!!
他们没有攻向叶凡,而是以自身为祭坛,点燃了焚尽一切的罪业之火!
璀璨而悲壮的光柱冲天而起,悍然冲破了混沌壁垒。
那光柱中,有亿万被他们失控时吞噬的生灵在哀嚎。
一股宏大的悲意,席卷了诸天万界!
万灵恸哭,大道哀鸣。
天地同悲!
苍穹泣血,殷红的血雨洒落无数星域。
大道在为这八位曾辉煌、后沉沦、最终以最决绝方式赎罪的大帝送行。
叶凡屹立于渐渐平息的混沌中,八身归一,白衣染血,沉默地看着那业火最终熄灭,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心中无悲无喜,唯有对那无形黑手的冰冷杀意,以及对这残酷真相的沉重。
他再次降临葬帝星。
这一次,所有修士,包括那些禁区深处更为古老的存在,都集体失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叶凡的目光扫过大地,如同冰冷的刀锋。
轰!
他直接沉入一个此前气息最为暴戾的禁区。
激烈的对抗爆发,法则的碰撞让星辰颤抖。
最终,他只取了一把战利品——古皇天刀,从那禁区中迈步而出,身后的六道帝息彻底没了脾气。
此后的百年,叶凡踏遍了葬帝星所有禁区。
他不仅为了平乱,更在了解古史,以无敌姿态闯入,强行与那些时而清醒、时而混乱的堕落帝者交流、对峙,甚至搜魂残存的记忆碎片。
他拼凑出了一个令人窒息的真相。
葬帝星,是诸多大帝最终的囚笼与坟墓。
他们被“不祥源头”污染,多数时间浑噩暴虐。但在极少数清醒的刹那,他们洞悉了自身无法摆脱的宿命:
每隔十万年,体内的污染便会彻底爆发,他们将彻底失控,化身灭世灾厄,不由自主地血祭整片大世界,让文明轮回重启。
他们如同提线木偶,血祭后才会短暂的清醒,充满了悲伤、痛苦和绝望。
为了不祸及主宇宙苍生,在某个时代,数位尚能保持较长时间清醒的巅峰大帝,联手布下惊世大局。
他们以自身帝道为引,调动北斗七星的无上阵势,将整个葬帝星封印、放逐出主宇宙,流放到无尽的“虚”之中。
并以大法力,将此地化为独立的“小界”,代替主宇宙承受十万年一次的文明重启之劫。
葬帝星上的无尽生灵,便在这一次次的血色轮回中挣扎、覆灭,周而复始。
真相,沉重如山。
每一位大帝,最初都怀揣守护苍生的宏愿,最终却身不由己,在清醒与沉沦的折磨中走向毁灭。
叶凡立于葬帝星天外,目光穿透虚空,落在那道缠绕于星辰赤道的庞大往生路上,只缓缓说了一句话:
“我只为修复轮回,贯通往生。谁挡我道,我便与谁死战到底!”
他施展无上大法力,双手插入虚空,硬生生将那截庞大无比的往生路残骸,从葬帝星的星辰根基中剥离、抽取出来!
整个星辰剧震,法则哀鸣,仿佛被抽走了脊梁。
随后,他推动这颗承载了无尽悲剧的古星,将其重新送回了被北斗七星阵势封锁的“虚”之中,看着它被混沌气流包裹,在虚无的激流中渐行渐远。
就在葬帝星即将彻底隐没时,叶凡神念微动,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熟悉气息的“时空泡”,如藤壶般紧贴在葬帝星的世界壁垒之外。
那是……小星的内景地!
一瞬间,他明白了。
难怪小星初时抱怨“总有人在耳边神神叨叨”,差点被折磨的疯掉,那时的自己还以为她得了妄想症!
现在洞悉了一切,那是葬帝星上某些大帝在清醒瞬间,其神念穿透壁垒,无意中映照而出的声音。
叶凡轻叹,出手将那时空泡小心翼翼地从葬帝星上剥离。
他轻轻一推,那时空泡便如无根之萍,随混沌海飘向未知的远方。
接下来,叶凡开始全力修复这条从葬帝星剥离的往生路。
这条古路残骸太过庞大,断裂处纠缠着众多大帝的道则与不祥之力,修复过程艰难而漫长。
足足耗费了五十年光阴,他才终于将这段至关重要的往生路续接圆满。
这五十年,若非周若曦、常曦、林挽星,姚茜等妻子始终相伴,儿女承欢膝下,为他驱散那浸透骨髓的孤寂与沉重,他感觉自己很可能走向封闭。
当最后一段路轨对接完成,轮回之光重新流淌时,叶凡感受到的是一种源自心灵深处的疲惫。
他见证了太多帝者的悲歌,承载了太多宇宙的黑暗秘密。
他暂时退出了往生路,回归宇宙,与妻子们汇合。
看着她们关切的眼神,叶凡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思虑已久的决定:
“我想回帝星一趟。”
“我想去探寻,帝星先贤们当年毅然踏上的那条古老星路,究竟通往何方?”
他能感知到的这些宇宙大秘,他相信,那些曾开创帝星辉煌、智慧如海的先贤们,绝无可能一无所知。
他们集体离去,必定是找到了某种对抗不祥源头、或者超脱这一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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