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虽然四大宗门一直在查找灵山界的鸟·人，可他们却在我们的眼皮子下，绞杀千重界的至高战力，各宗的合体、大乘皆有战损……”
透过青玉茶杯升腾而起的袅袅水雾，元明面色黯然。
在损失近两成的至高战力之后，痛心疾首的四宗开始抱团，尽量结伴出击以防落单遭到暗算。
拿着茶壶沏茶的林溪手顿了顿，过得片刻，又接着沏茶。
缓缓道：“千重界的至高战力越少，局面对他们的越有利……
只是，他们从前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自从枯木被斩杀后，他们便不复之前的从容……”
却见元明把玩着茶杯，暗道宗主倒是识货，这套茶具是薅的鹤老的羊毛，本就不是凡物。
元明虽说不出缘由，却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江山月也细细赏玩了一回，悠悠道：“古朴清雅，不像是你喜欢的东西，你那个丑杯子呢？”
“江堂主！你这样说话，会被人当成恶客的……”林溪不高兴了，那个马克杯是她亲手炼制的，哪里丑了！
“吓死我了！如今的林长老威风凛凛，我可是得罪不起啊……”江山月斜睨着她，看起来很是不服。
林溪梗了梗。
说实话，比起从江山月口中听到阿谀奉承，她更欣赏与从前一般无二的江堂主。
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江堂主，我只是青元峰的亲传弟子，可得罪不起执法堂的长老……”
“呵呵，林溪莫要自谦，你如今日既已结婴便是长老了……”元明宗主笑的很和气。
当宗主的人就是这般，有什么话总要拐个九转十八弯，直来直去的说话是真的会要他的命么？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试探她是否心甘情愿承认自己是归元宗的弟子么！
林溪只得微笑道：“长老也罢，亲传也罢，林溪总是归元宗的弟子！宗主有话不妨直言……”
林溪的话，元明不会听不懂，只是有些事他必须要亲自确认。
以前的林溪不过是个小小亲传，但如今的林溪，实力远超寻常元婴。
又有紫宸、纪元双、林呜呜这样的满级大佬护恃，自然不能以寻常亲传待之。
按理说，林溪既有这样的实力，就算发个脾气耍个性子，他也要宽和以待。
能徒手撕掉灵山鸟·人的翅膀，不论凭借了什么神器，便是极有本事，自然当得起这份看重。
“看来……是我多虑了……”元明一脸欣慰道，只是心里怎么想就没人知道了。
他收了笑意沉吟片刻，郑重道：“林溪，我听说，你身边有一人叫纪无双？
千重楼的灵渊与韶光跪下称其为师祖？你可知……他是何来历？”
林溪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元明最感兴趣的，应该是紫宸在短时间内晋阶大乘之事。
不过，纪无双的身份她不打算隐瞒，似他那般心高气傲，根本就不屑于藏头露尾。
更何况外敌虎视眈眈，正是他展露身份、手段的好时机。
她思索了片刻，坦然道：“若是旁人来打听，我自然不予理会，但宗主既然问了，弟子自是知无不言！
无双，确为千重楼的师祖！”
元明脸色有些难看了，不自觉的站起身来，皱起眉头道：“他只是叫纪元双，还是说，与当年那……那位纪楼主有何渊源……”
明白了！
当年凭一己之力守护千重楼近两万年的纪无双，是三宗多少人心中的噩梦啊！
想到这些，林溪有些同情的望着他：“渊源倒没什么渊源……”眼瞅着元明松了口气，可惜她还没说完呢！
她将元明手中的茶杯接过来，放在几案上，才一本正经道：“纪元双的灵识就是当年的纪楼主，他现在的肉身是重新炼制的……”
作为一个优秀的亲传弟子，是不能对宗主撒谎的。
“嘶……”
大约他们都没想到林溪会这般耿直，江山月跟季明夷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血色尽褪。
可怜的元明宗主神经刚松了松，就被林溪的大喘气惊的险些要厥过去。
颤声道：“不对啊……当年的记载，不是说，说他自爆了……”
林溪好心的、贴心的解释道：“听说，他师父很厉害，擅长窥得天机……
这徒弟自爆的事他一早就算出来了，还给他留了后手……嗯，就是这样子！”
元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一屁股坐在靠椅上，神色晦暗不明。
季明夷望了望，担心道：“那……他可是为了报仇而来？”
林溪似笑非笑道：“季师兄，依你看，他要报什么仇？又该不该报仇呢？”
季明夷哑然。
报什么仇还用问么？难道人家就不该报仇么！这话他也说不出口……
“要不……趁着这个机会，三宗再次联手，索性把他给杀了，了结了这个心腹大患……如何？”林溪诱惑道。
江山月瞪了她一眼：“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毛病，是一点都不改啊……”
林溪不满的撇了撇嘴：“别告诉我，你们私下交流时没这个想法！就算没这个想法，那也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我说没说错吧！”
江山月开始发挥特长，转移重点回避话题：“你刚说自个是归元宗的弟子，这屁股就歪到千重楼那边了，你到底是哪边的！”
“好了！”元明挥了挥手极快的镇定下来。
心底最不情愿的猜测成真，那一瞬间的失措，已经让他联想到纪无双带人杀上归元宗了。
“依我看，眼下这种情况，纪楼主暂时不会对三宗发起清算，林溪，你怎么看？”
到底是宗主，给出的判断还是很可靠的。
林溪提醒道：“你既然问了，弟子还是那句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纪无双会不会对三宗发起清算，不在你、我怎么看，而在于三宗究竟要怎么做……
如果，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宗主，他真要对归元宗下手，我都没脸拦！
你……能明白么？”
元明点了点头。
林溪并没有说错，的确有人提出这个建议，但支持的人不多。
四宗好不容易能和平共处这么多年，此刻若是与千重楼争斗再起，还不知要死多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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