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理防线，有人近乎崩溃，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甚至将头深深埋入泥土中。
大约半小时后，惨叫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声响。
这种声响不同于人在濒死时的呻吟，更像是一种满足的叹息。
这实在反常。
单听声音，这两类声响分明出自同一人。
可先前还痛苦万分地尖叫，转眼间为何又显得愉悦？
这完全违背常理。
张凌抬眼看向李飞等人。
果然，李飞等人的表情愈发惊恐，仿佛那声音直如催命符一般。
就在张凌疑惑之际，那声音骤然停止。
随后，嬴鱼从帐篷中缓步而出。
她神情愉悦，衣衫略显凌乱，额头还挂着汗珠，似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劳作。
她拭去汗水，举起手心，那里躺着两颗鲜红的珠子。
“真是太棒了，这次居然接连成功两次。”
她语气兴奋。
李飞垂首无言，心中已猜到嬴鱼手中之物。
“这两颗珠子便是他们炼制的丹药。”
*
种两粒下去！
如果不是亲历其境，实在难以形容这种感受。
活生生的人，竟以秘法化作两颗圆滚滚的红色药丸？
这也太过残忍冷酷，简直毫无人性！
那老妇外表看似慈祥，并非恶妇模样，嬴鱼更是貌美，谁会料到这对祖孙如此狠辣？
早知如此，刚才就该下手除掉她们！
唉……
虽然愤怒，但张凌明白自己未必能做到。
善恶之间最大的差异在于：坏人行善时无心理障碍，好人作恶时却顾虑重重。
走出帐篷的嬴鱼显得十分开心。
“没想到你们炼制的丹药品质如此优秀，很好，继续努力！”
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令人毛骨悚然，仿若在她眼里，性命远不及手中丹药重要。
嬴鱼察觉张凌注视自己，嘴角微扬，扬起手中的丹药说道：“**，这也是你的归宿。”
张凌蹙眉转身，不愿再看。
他极力避免与嬴鱼接触，毕竟无法随时借助系统脱身，一旦有变，必会吃亏。
奇怪的是，为何系统此刻中断了呢？
难道是因为这里处于神域或异域，其世界等级不低于系统的生成层级，所以系统才骤然消失？
张凌心生疑窦，闭上双眼，隐约感觉自己触碰到了某种真相，却又难以明晰。
然而，这一举动显然激怒了嬴鱼。
荣耀需要有人捧场，张凌的轻蔑显然冒犯到了嬴鱼。
“竟敢无视我，看来你活得不耐烦了！”
嬴鱼手指张凌，怒喝道，“来人，把他抓过来！”
之前给张凌戴上镣铐的人笑着靠近。
张凌下意识向一侧移动。
但他此刻内力全无，手脚被镣铐束缚，又能逃到何处？
那人抓住镣铐间的铁链，用力一拉，将张凌拖至嬴鱼面前。
张凌身体擦过地面，掀起泥土和落叶，最终被丢在嬴鱼脚下。
“现在还敢这样对我，就让你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嬴鱼一把扯住张凌，将他拖入帐篷。
帐篷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即便张凌也感到一阵反胃，那气味中掺杂着刺鼻的异味。
“嘭！”
张凌重重摔在地上。
因全身功力无法调动，他感觉背部似遭巨石撞击，闷哼一声，勉强坐起。
环视帐篷，张凌发现这不足四十平方米的空间里竟放置了三张桌子。
桌上各有一个人。
不对，那并非人。
只是穿戴整齐的衣服，看似刻意摆放，上衣、裤子、鞋子齐全，甚至还有帽子，乍看宛如真人躺卧……
这般诡异景象让张凌眉头紧锁。
与此同时，角落里的老妇人也笑嘻嘻地走近。
“不错不错，单凭体质就远胜那些人。”
老妇人打量张凌的目光，犹如审视一件完美商品。
“此人品性恶劣，身体素质如此出众，何不给他多植入两颗种子？”
嬴鱼冷声说道，“或许能从他身上获取所需之物。”
老妇人审视着张凌，频频点头回应嬴鱼。
“姑娘所言有理，此人气血旺盛，炼制那两枚种子是必需的步骤。
即便一颗种子已让人难以承受，不知他是否能承受住双倍剂量。”
老妇人暗自思忖，“此等体魄，即便无法达到预期效果，也能炼制出品质极佳的丹药。
姑娘难道不怕徒劳无功？若他承受不住，我们终究一无所获。”
“老祖宗即便失败也无妨，外界尚有许多人可供选择，寻得更佳体质者亦非难事。
不如先行试验，未来若再有机会，成功率自然更高。”
显然，嬴鱼决意让张凌吃些苦头。
老妇人闻言点头，轻哼一声。
“你言之有理，便依你行事。”
随即转向门外喊道，“把他好好整治一番，这般状态，即便炼出丹药，恐怕也无人敢服。”
708无尽的痛苦
“临终前让你保持洁净，也算是一种恩惠。
入冥界后莫怪老身无情。”
老妇人笑容慈祥，却行径狠辣。
张凌白她一眼，未发一言。
老妇人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后，转身走向角落，翻找箱子里的东西。
门外有人进入，迅速整理台上衣物，将赤裸的张凌放置其上，用帐篷里的水桶清洗他的身体。
这一幕宛如对待牲畜褪毛。
张凌全身赤裸，却有一旁之人看得兴致勃勃。
“没想到你看起来还挺威猛，不过你恐怕没机会再显摆了。
哈哈，平日里肯定有不少姑娘围着你转吧？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得意？嘿嘿，但现在你连这样的机会都没了。
怎么样？心里是不是很不甘？这就是你招惹我的后果。”
嬴鱼恶狠狠地说。
虽然张凌懒得与她争论，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明明只是一场误会，却被这狠辣的女人如此刁难。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两团衣物上。
看来这老妇炼丹手法颇为独特，难道真能将一个人的血肉化作两颗丹药？
即便张凌见过无数生死，此刻也不禁紧张起来。
遗憾的是，无论是系统还是全身功力，此刻都像是远离了他。
张凌猛然醒悟，自进入盗墓世界以来，在系统的帮助下经历诸多奇遇，解决不少难题，却从未独自面对过挑战。
如今无法使用系统，他才意识到，除了情感和性格略似张起灵外，其他方面毫无相似之处。
97%的扮演进度？
这简直是个笑话。
先前还期待着能成长起来，替张起灵探寻未知领域，完成几代人未竟的任务。
可如今面对一个蛮横女子和凶恶老妇，竟束手无策，又谈何应对更强大的存在？
看来之前的生活太过安逸，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张凌躺在台子上，心境澄澈。
原来所有依靠都比不上自身的实力重要。
一盆盆冷水浇下，使他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
他甚至感觉每一根汗毛都在颤动。
难道这些水有什么特殊之处？
想想也是，用来炼丹的水，怎会是寻常之物？
老妇人颤巍巍走近，对嬴鱼说道：“丫头，你当真要给他种下两颗种子？”
嬴鱼咬牙切齿：“自然，但老祖宗须得确保他不会丧命。
我要他在化作丹药前尝遍苦痛。”
张凌缓缓转身，瞥了嬴鱼一眼。
嬴鱼放声大笑。
“如何，小 ** ，你可是怕了？可惜，如今已然迟了。”
“呵呵，年轻人，其实并无大碍，只需咬牙坚持。”
老妇人手中捧着一个盒子，笑容和蔼。
嬴鱼出手如电，一把捏住张凌下巴，迫使他张口。
此刻的张凌已无力抵抗，却出奇地平静，仿佛将亡之人并非自己。
连他自己也惊异于这种心态。
“你这般神情，是在打何主意？莫再妄图逃脱，好好品味痛苦吧。”
老妇人从盒中取出两颗黑漆漆的小药丸。
张凌凝视片刻。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炼丹种子？难道炼丹不是该在丹炉内完成？
老妇人将两颗药丸弹入张凌口中。
随即，药丸融化，从中钻出两个活物，顺着咽喉直入腹中。
分明是两种知节类爬虫，细细感知约有几厘米长。
其身布满细密长足，形似蜈蚣。
难道这老妇是蛊师？这虫子莫非是蛊虫？
所谓炼丹，竟是以虫代之？
即便张凌心性沉稳，想到口中竟爬入如此两物，也难免不适，本能地想要呕吐。
老妇一把扣住张凌嘴，止住动作。
好大的力气！
未及张凌多思，便觉腹内猛然痉挛，剧痛袭来，毛孔尽开，随之而至的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啊……”
逢回路转
这痛苦仿若吞下一口滚烫的油，整个内脏犹如烈焰炙烤，五脏六腑似被烈火烹炸。
“啊！！！”
张凌拼命嘶吼，却非自愿，全身神经似已失控。
这种痛楚最令人绝望，因它超出人意志的掌控。
张凌手脚抽搐，全身剧烈颤抖。
剧痛彻骨，完全生理性的折磨，无从躲避。
他终于明白嬴鱼之前为何那般得意。
女子布下毒虫时，笑意里透着快意。
生死关头必生恐惧，但张凌此刻宁愿速死，也不想承受这般酷刑。
忽然，浑身如炙烤般的灼烧感转为异样寒冷。
一股阴冷气息自体内散发，他瞬间僵硬，连肠胃亦冰冷硬化。
刚刚还在剧烈颤动，此刻肠胃却如冰石般坚硬。
若非身体痉挛，也许不觉痛楚，但如今他无法自控，体内犹如碎裂的冰块般撕扯。
此即为肝肠寸断。
张凌想呐喊，却面部肌肉僵硬，声带失灵。
唯有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这种体验远胜死亡的痛苦。
上一秒如油烹火燎，下一秒又似置身冰峰。
更恐怖的是，最终他的体表结霜，而内里血肉依旧灼热，宛如烤熟的红薯。
张凌声音沙哑，直至完全失声。
“老祖宗切莫让他亡，定要他撑到底。”
“丫头放宽心，照他这模样，一时半刻还死不得。”
通常人在极端痛苦中，起初还能清楚感知身体变化，久而久之便会麻木，不再感受痛楚。
此刻，张凌的状态异于常人！
即便身处高温，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依旧正常运作，甚至他的感官比平日更为敏锐，原有的痛楚也被无限放大。
更匪夷所思的是，随着折磨持续，他的感知愈发清晰。
张凌心中苦笑，未曾想到，自诩天选之子的自己，竟以这般狼狈的姿态走向终点。
他渴望昏厥，借此逃避痛苦，可每当意识模糊时，体表的寒意总将他唤醒。
“嘭！！”
张凌最终翻滚着从台上跌落。
“叫啊，继续叫啊！我就爱听你这凄厉的声音，哈哈哈！你以为还能反抗吗？看你还敢不敢！”
张凌性格向来温和，此刻却也在心底咒骂：你这疯妇，何时招惹过你？倒似我罪有应得！
嬴鱼无疑是病态的，毫无底线的恶毒之人。
那女人似乎偏爱看他人的痛苦，眼中闪烁的兴奋毫无遮掩。
“拿鞭子来！”
嬴鱼喊道。
很快，有人递上鞭子，她接过后毫不犹豫地挥向张凌。
“啪！！”
“啪！！！”
“啪！！！”
……
张凌不知挨了多少鞭，虽已麻木，但显然浑身伤痕累累。
恍惚间，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四周归于寂静，疼痛消散，也不见嬴鱼和那老太婆的身影。
难道熬过去了？她们累了罢？
没时间细想，难得的喘息不容浪费。
他努力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之前挣扎时隐约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起初以为是幻觉，反复尝试后才确信，那些力量确实若有若无地存在。
“难道是这两颗种子唤醒了体内沉睡的力量？”
确实有可能。
但在彻底恢复前，张凌不敢有丝毫异样。
此刻得以暂歇，他立刻调动体内真气。
然而，本该显现的真气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繁华都市骤然空无一人，冷清至极。
反复尝试多次，就在他几乎绝望时，察觉到一丝微弱力量。
有戏！
710 功力恢复
大地苍茫，一片荒芜，满目残垣断壁，毫无生气。
张凌立于城头，遥望远方。
四野尽是焦土。
黑沉的天幕中，灰霾尘埃弥漫于空气间。
天地间死寂一片。
他仰首，脸颊冰凉，泪滴纷落。
是雨吗？抑或血水？
终有一刻，灰暗的天际倾泻下倾盆大雨。
尽管天色依旧阴沉，雨水混杂着污浊尘埃，但光明正渐渐回归。
一声霹雳后，原本漆黑的天幕略显光亮。
或许是雨云所致，但天地间终究透出一线生机。
狂猛的雨水冲击着寸草不生的土地。
视野清晰了些许，张凌再次远眺。
一处断壁上的瓦砾似被某种力量触碰，忽地滑落砖石。
雨水流经之处，黑土与碎瓦间竟泛起一抹新绿。
原来在这焦土之上，竟然冒出一株嫩芽。
它迅速生长。
仿佛雨水赋予它无穷能量，贪婪吸收着雨水与泥土的养分，眨眼间已长成尺许高的翠绿植株。
这一抹绿意如此夺目，令天地顿生活力，充满希望。
又是一声惊雷轰鸣。
大雨磅礴，但那抹绿意却倔强地挺立于雷雨之间。
渐渐地，这片绿色的周围冒出了越来越多的新芽，生机勃勃。
张凌微微一笑，张开双臂，闭目感受天地间的律动。
雷声震耳，雨滴砸在脸上，他却怡然自得。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止息，雨亦停歇。
张凌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已焕然一新——碧波荡漾，晴空如洗，绿树红花点缀其间。
这不再是那个死气沉沉的世界，而是一个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地方。
忽然，张凌感到丹田深处涌起一股奇异的力量，仿若沉睡的巨龙苏醒。
这种力量令他自己都为之震撼。
随后，这股力量在他体内奔流，贯穿每一寸经脉。
张凌顿觉全身经络变得坚韧无比，每一道经脉都被染上了金黄色，宛如炙热火光锻造后的钢线。
紧接着，一种无匹的力量充盈全身，如山洪般汹涌澎湃。
这些力量游走于筋脉间，带来了剧烈的冲击，也让张凌的经脉愈发坚韧。
一切恢复如初！
站在城墙上，张凌英姿勃发，眺望远方。
远方的景色正在变幻，原本的碧水青天似乎被撕裂了一半，迅速消散。
当脚下的城墙也开始消失时，张凌再次睁开双眼。
眼前赫然是两个高台。
帐篷内漆黑一片，老太婆与嬴鱼早已离去。
张凌松了一口气，感受到丹田内的磅礴力量，心中暗喜。
劫后重生的感觉，让他恍惚间觉得时间倒流。
没错，他的修为已然恢复。
或许是那两颗虫子的缘故，又或许自身本就处于蛰伏状态。
无论如何，此刻他的实力不仅完全恢复，甚至更胜从前。
经历了如此磨难，竟意外找回了往日的力量。
张凌倚靠着石台，静默不语。
他心中暗忖，若那狠心的英语女子得知自己不仅未亡，反而重获力量，不知会作何感想。
想必她脸上定有精彩之态。
张凌凝神观察棚内情景。
片刻前，那老妇自箱中取出几只怪虫，此地似为她炼制丹药之所。
他竖起耳朵细听，察觉四周无人，便悄然移步至箱旁。
果然，箱内尽是奇异虫类，形态怪异。
这些虫子有个共通之处，即当张凌靠近时，皆不约而同扭头望向他。
它们竟能感知生人接近，本能欲夺其精血。
不过因拘于小瓶之中，虽躁动不安，却未酿成大事。
“你们仗此害人，嘿嘿，若我将这些尽数毁去，看你们如何施为！”
711独特之处
再度审视自身，尽管麒凌血脉纯度未见增长，但张凌发觉体内修为已大幅提升。
初临此界之时，功力仿若陷入泥沼，寸步难行；如今却流畅自如，宛若游刃有余。
或许并非实力提升，而是逐渐适应了这片天地的规则，使修为得以施展无碍。
张凌全力运转功法，畅快淋漓之感令他几乎忍不住放声高呼。
他深知，即便麒凌血脉纯度未变，自身实力却已突飞猛进。
举例而言，一名400米跑的世界冠军成绩为43.03秒，普通选手跑进46秒已属不易，但仍距巅峰相差甚远。
然而，若将此人置于齐腰深水中奔跑，完成同样距离所需时间可能远超100秒！即便是顶尖高手，也可能无法突破这一极限。
若一位普通运动员能克服水中阻力，于四百米赛程中跑出五十秒的成绩，那么当他返回地面时，真正在陆地上跑出的四十米成绩又该是多少？恐怕轻轻松松就能打破世界纪录了吧。
张凌目前便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更令他激动的是，体内大品天仙诀觉醒后，竟似对神域环境无比熟稔，无需刻意催动，便能自行运转周天。
这让张凌更加确信，未来所遇的诸多难题或许皆藏于神域之中。
正思索间，帐篷外走进两人，将他拉起拖出，丢入一群囚犯之间。
此刻的张凌依旧狼狈不堪，蓬头垢面，满身伤痕。
几名囚犯递过衣物为他遮羞，另有人捧来水。
见水，张凌顿觉口渴难耐，仿若体内水分早已耗尽。
年长者拧开瓶盖，向他头顶倾倒凉水，本应舒爽的凉意却让他瞬间如置身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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