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袍袖轻拂，蒲团现于林小凡身侧。
“坐。”
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林小凡心中一凛，在蒲团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
丹房内炉火熊熊，药香氤氲，无形威压弥漫。
他强压焦虑，凝神丹炉。
不知几日，炉火由炽烈转为温醇，丹香浓郁至极。
老君双眸蓦地开阖，精光一闪。
“起！”
一声轻叱，丹炉顶盖应声而开。
数道霞光冲霄，引动九天神雷轰鸣！
雷光淬炼之下，一枚金光闪闪的丹药，落入林小凡摊开的掌心。
丹药温润，蕴藏奇特生命力，让他精神一振。
林小凡捧着丹药，眸中困惑。
“老君，这丹药是……？”
他来求助，却得了丹药。
太上老君嘴角噙着一丝莫测笑意，捻须。
“此丹，解你当前烦恼之物。”
“解我烦恼？”
林小凡心头剧震，眼中光芒迸发。
“老君您的意思是……这丹药能助我摆脱那无形之手的操控，让我真正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老君微微颔首，声音悠远。
“昔年西游量劫，老道予那泼猴火眼金睛，助他辨识妖魔；予他金刚不坏之躯，保他不殒道途，皆为确保量劫按既定轨迹推演。”
“如今你身系新的量劫，老道便赐你此丹，固你本心，让你那自由不羁、不愿为外力所扰的意志，更加坚定不移。”
林小凡脑中一片轰鸣。
他原以为此行不过姑且一试，未料老君早已备好破局之物！
他曾设想过被严词拒绝，毕竟他选择的道路，是将整个洪荒的未来置于一场巨大的未知赌局。
眼前事实，如梦似幻。
太上老君忽然开口。
“此时你还可以换一个神通。”
“若依循既定的天命轨迹，此次量劫虽会引发巨大伤亡，但洪荒世界的根基尚能保全，不至彻底崩坏。”
“然，你若执意按你此刻所想的方向行进，那便是将整个洪荒宇宙的命运，都押在了这场豪赌之上，一旦失控，便是万劫不复！”
老君声音平静，却带着心悸的份量。
林小凡闻言，却缓缓将丹药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而坚定的力量，瞬间融入他的神魂。
他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笑意，眼神愈发坚定。
“老君，这两种选择，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晚辈斗胆猜测，那所谓的‘既定路线’，应是我被困苍穹星，借助星君助手，埋头发展，与外界彻底隔绝。”
“之后，我永远无法真正联系天庭与地府，随后便是无尽星际征伐，无数小千世界和万千仙人卷入血腥绞杀，成为量劫牺牲品！”
“而真正的洪荒核心，天庭、地府乃至西方佛教，则隐匿幕后，以最小代价安然度过浩劫。”
太上老君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轻轻颔首。
“你所言，大致不差。”
“只可惜，你竟搭乘那接引仙鹤寻到了天庭，打乱了原有部署。”
“更让太白金星为你出手，消弭麻烦，顺利接入仙网，成了天庭小小网红，与天庭、地府联系日渐紧密，因果纠缠愈深。”
“你此番举动，已在不知不觉中，将整个洪荒世界都拖入了这场量劫的巨大漩涡中心。”
老君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林小凡洒然一笑，拱手。
“老君谬赞，晚辈可不敢戴此高帽。”
“这量劫既然降临，本就针对整个洪荒宇宙，无处可逃，无处可避。所谓‘牺牲一部分保全整体’，不过是自欺欺人之举。”
太上老君嘴角笑意更深。
“如此牺牲，保全洪荒不灭，待量劫过后，万物复苏，迎来新的纪元，难道不好么？”
林小凡再取一枚丹药服下，感受着道心愈发通明澄澈。
他直视老君深邃眼眸，朗声回应。
“倘若那样的‘好’是真正的圆满，老君今日便不会赐予晚辈这丹药了！”
他深深一揖，语气充满了感激与决绝。
“多谢老君成全此药！”
“待晚辈返回苍穹星后，定会遵循本心，按照自己的理念，继续走下去！”
林小凡转身，正欲迈步。
身后，老君悠悠的声音传来。
“你可知，选这条路，你第一个要面对的，或许便是曾倾力助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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