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康复回头看到是方尧，“我们去办公室聊。”
两人坐在办公室，这时候大家都在外面喝肉汤。
方尧跟场长提了下让在休养的患者或者抽出一些妇女劳动力留在农场为其他社员编草鞋，供大家御寒。
劳动的人只有少量的人鞋子衣服是完好的，很多人的鞋子磨破，还有几乎赤脚的，冻得嘴唇乌紫，都是忍着扛着劳动，时间久了行动僵硬。
在冻土上劳动需要不错的体力，这样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失去劳动能力，效率也低。
庄康复特别明白现在劳动强度多大，干一上午活连他都累得手脚失去知觉，全凭本能干。
正聊着劳会计端了碗肉汤进来，看到两人在说话，他没出声打扰，坐在边上默默地喝肉汤。
方尧：“我这次外出发现本地不少人用乌拉草编草鞋，能起到保暖的作用，用这个草编鞋能对关节疼痛起到保护的作用，不能让大家带伤上工……”
“我也正在想办法解决，你说这个我考虑过，当时赶工要紧，就搁置了，现在是必须得实行了，”庄康复点头，问转头劳会计，“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提议？”
劳会计一脸沉思，“这个提议很好，这个活儿也计入工分吧，我得核算一下怎计入工分……”
方尧：“按件计算吧？否则不好监管有没有人偷懒，一双草鞋按五个工分算你看怎么样？”
劳会计立刻同意了。
方尧继续说：“到时候社员生产的草鞋就放供销社出售，也可以让社员跟社员以物换物……”
这个想法立刻被庄康复否决了，“那怎么行，那不就成资本主义尾巴了么！”
方尧知道这是供销社盈利改革的关键点，据理力争：“怎么就成资本主义尾巴呢，县里的供销社不也收购农副产品嘛？我们农场内部这样怎么就不可以？
或者上交的草鞋可以换成工分发给社员，有需要的社员也可以用这种工分换取草鞋。
到时候我们如果能研究出保暖好一些的草鞋，以后还能给农场创收！”
庄康复：“这不是在变相交易嘛？”
“场长，你每天应付那么多人就不焦心吗？我们农场多穷啊，那么多小孩因为没有鞋子和衣服一天都窝在宿舍里，多少家里粮食都买不起，我们得想办法啊……”方尧据理力争，
“而且马上开春了，大家就等着去山里挖野菜山货吃用，以后还有更多山货，那多余的山货吃不完怎么办？不也要交上去换钱票么？
咱们农场离县里远，这些事只能咱们自己来做啊，供销社收取社员的多余的劳动成果，跟上级供销社换取生活物资是正常的，
社员们的野菜、野果、山货、药材这些，咱们是不能卖卖，供销社本来就有这个责任啊，我们只是多了一项以物换工分或以物换物！
多余的物资还能做为劳动奖励给先进社员发下去，这样多激发大家的干劲儿！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孩子不就能吃饱了嘛。
我今天去供销社看了一眼，米面粮油，粗粮早就见底了，细粮还有半袋子，为啥？因为能买的起的人少、吃不起的人多！”
庄康复想起前段时间农场因工病逝的老人，那人的孙子还小，没有劳动能力，现在已经干瘦如柴，平时都是农场救济。
还有很多家庭是一个人或两个人养活全家，但收获的食物根本不够一家人吃喝。每次都是求到他这里……
庄康复沉默了，物资是集体监管分配的，可是农场还有很多非职工家庭，根本没有多余的收入。
方尧苦笑了下，“咱们供销社再亏下去，连进货都困难，到时候那么多社员的需求怎么解决？不能不让大家吃不饱吧？”
劳会计愣愣地看着方尧，他上午还让方尧去供销社想想改进的方法呢，这一上午就让他搞出这么大胆的提议。
工分兑换？让社员用工分跟供销社换物？
现在任何物资市场化都可能被扣上走资派的帽子！
不过大家缺衣少食倒是真的，以劳动奖励的方式发给大家倒也不是不行……
甚至如果真的能创收，多余的收益还能上交用于支援国家建设……
“你说的第一个提议我同意了，下午我就安排人去编草鞋，至于第二个关于供销社那个我再考虑一下……”
庄康复捏了捏眉头，拿不定主意，最后让方尧回去，他先想一想。
方尧只能先回自己的小屋，他觉得即使庄康复不会同意他的全部建议，但肯定听进去了。
而且劳会计也在那，以劳会计的精明圆滑可能也会劝说庄场长。
吴钰琪已经上班去了，方尧躺下刚有了些睡意，就收到空间传来的警报：
“您的牧场正在遭受袭击！”
方尧进了空间后看到一只橙黑相间的大老虎在他的牧场猎杀，牧场里的牲畜慌乱逃窜。
牲畜杂乱的叫声四起！特别是嗓门冲天的大鹅、芦花鸡，情急之下能飞个几米远，鸡飞狗跳！
方尧拿出枪支慢慢瞄准牧场的斑纹老虎时，老虎也发现了他，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方尧……
它从没见过人类，不知道方尧的底细，因此行动是谨慎的。
渐渐它松开口中咬死的绵羊，眼睛里像燃起犀利的火苗，尾巴都停止了摇摆，刹那间四蹄蹬地，两百公斤的体重如离弦的箭划出流畅的弧度向方尧冲过来。
此时方尧已经瞄准了虎头——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一连数十枪，方尧上次遇到花豹吃了亏，这次根本不敢大意！
可能是老虎从来没见过枪这类玩意儿，因此不闪不避，连中五六枪，有两枪打中脑袋……
它发出愤怒的嘶吼，震慑山林，似乎连周围建筑都跟着抖了抖……
方尧只觉得耳膜发烫时，橙黑条纹的身躯朝前冲了几米才倒了下来，临死前它大脑袋回头朝后看着什么，嘴里发出低沉的哀鸣……
方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它瞪着圆圆的眼睛，挣扎的幅度变小，直到老虎没有呼吸的动静……
这时流焰一阵风一样从牧场外面冲到方尧跟前，急躁地围着方尧打转，还张嘴咬住方尧的衣服将他往小院里拽。
“没事儿。它已经被我打死了……”
方尧轻轻抚摸流焰的脑袋，指了指那边的倒下的大老虎。
他知道流焰是怕他有危险。
接着他才发现流焰的后腿似乎蹭伤了，皮毛都被刮掉了一道，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刚才被老虎吓得逃窜时不小心划的。
毕竟它也没遇到过这种大型猛兽，满打满算流焰才两岁，还是被他催熟的。
再看了眼喧闹的农场，里面地上躺着三三两两的尸体，有鸡、鹅、羊……
一共损失6只牲畜，他还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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