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晨露还挂在阶前的兰草上时，赵姬新制的皂角牙膏和猪鬃牙刷已先一步送到了各宫。嬴扶苏刚在书案前坐定，内侍便捧着描金漆盒进来：“公子，这是太后新制的洁齿之物，说是比盐水好用十倍。”
扶苏放下手中的《仓颉篇》，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并排放着支猪鬃牙刷，旁边的小陶罐里盛着莹白的膏体，凑近便闻到薄荷的清冽。他想起昨日在祖母院里见的情形，笑着拿起牙刷蘸了膏体：“正好晨起未漱口，倒要试试这新物件。”
刚刷了两下，门外便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嬴阴曼提着裙摆闯进来，发间还别着朵新开的茉莉：“大哥！你看祖母给的洗发皂！”她举起手里的方形皂块，皂角混着薄荷的清香扑面而来，“方才我试着洗了头发，竟比用草木灰清爽多了，发丝都不打结呢！”
扶苏漱了口，齿间一片清凉，闻言笑道：“我这牙膏也很是奇妙，连牙缝里的残渣都能刷出来。祖母这心思，真是越来越巧了。”
兄妹俩正说着，嬴诗曼和最小的嬴季曼也寻了来。诗曼手里捧着块玫瑰香皂，脸颊红扑扑的：“大哥，曼儿的洗脸皂竟带着花香！方才用它洗了脸，现在还觉得滑溜溜的。”季曼则举着支柳枝牙刷，奶声奶气地说：“祖母说我年纪小，先用柳枝的，等长出新牙再换猪鬃的，可这柳枝刷也很好用呢！”
正热闹间，嬴政披着朝服从回廊走过，听见孩子们的笑语，便停住脚步倚在廊柱上。只见扶苏正帮季曼调整握牙刷的姿势，阴曼和诗曼则互相比较着头发的蓬松度，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们身上，竟比殿上的朝服更显鲜活。
“都在说什么趣事？”嬴政迈步进来，袖口还沾着些批阅奏章时蹭的朱砂。
孩子们忙行礼问安，阴曼抢先把洗发皂递到父亲面前：“父王您看！祖母做的皂能把头发洗得又香又软，比宫里的皂角好用百倍！”
嬴政拿起皂块看了看，又闻了闻扶苏用过的牙膏，眼中漾起笑意：“昨日见你们祖母在院里捣鼓这些，没想到竟这般受你们追捧。”他看向扶苏，“你觉得这牙膏与皂，比旧法好在哪里？”
扶苏躬身道：“回父王，旧法用盐水漱口，只能去表面污垢；这牙膏却能借着泡沫深入齿缝，连顽固的牙垢都能刷净。至于香皂，更是胜过草木灰多矣——既不伤皮肤，又能留清香，军中将士若能用上，想必也能少些皮肤疾痛。”
季曼拉着嬴政的衣袖，仰着小脸说：“祖母还说，等我们用惯了，就教工匠们多做些，分发给各郡的学堂，让天下的孩子都能用上干净的牙刷。”
嬴政闻言，心中微动。阿母做这些时，怕是早已想到了天下百姓。他轻抚季曼的头顶，看向扶苏：“你祖母常说，治国如治家，家里的物件好用了，百姓的日子才能顺心。这牙膏香皂看似小事，却关乎万民安康。”
正说着，内侍来报，说是太祖嬴稷醒了，想请孩子们过去说话。众人便往嬴稷的寝宫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苍老却洪亮的笑声。
一百多岁的嬴稷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块艾草浴皂，由侍女帮着翻看。见孩子们进来，他扬了扬皂块：“快来看看！你祖母送来的这物件，比我年轻时用的羊油皂好太多了！方才用它擦了手，这双老骨头竟都觉得润了些。”
赵姬这时也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碗新熬的薄荷水：“祖父醒了？刚好用这水漱漱口，配着牙膏用更清爽。”她把水递给侍女，又对嬴稷笑道，“知道您老人家皮肤易干，特意在这艾草皂里多加了蜂蜜，洗着不涩。”
嬴稷拉着赵姬的手，看着她鬓边新添的银丝，眼中满是欣慰：“当年你刚入宫时，我还担心你性子柔，撑不起这后宫。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不仅把孩子们教得好，连这衣食住行的小事都能琢磨出学问，政儿有你相助，真是大秦之幸。”
赵姬笑着摇头：“祖父过誉了，不过是想着让大家日子过得舒坦些。”
嬴政在旁接口：“阿母的皂与牙膏洁净身心，皆是利国利民之举。昨日已命少府开了‘造皂坊’，按阿母的法子批量制作，先配给军中与各郡学堂，再逐步推广到民间。”
嬴稷闻言，抚着胡须道：“好！好！当年我征战天下，见惯了士兵因卫生不洁生疮害病，若早有这皂，不知能少折损多少将士。政儿，你要记住，强国不仅要靠律法与兵器，更要靠这些让百姓活得体面、活得安康的细节。”
嬴政躬身应道：“孙儿谨记曾祖父教诲。”
这时，季曼忽然跑到嬴稷面前，举起柳枝牙刷：“高祖父您看！这是祖母做的牙刷，用它刷牙，牙齿亮晶晶的！”
嬴稷笑着摸摸她的头：“好孩子，等高祖父用惯了这皂，也试试你的牙刷。想当年我像你这般大时，还在用盐块擦牙呢，哪有这般精巧的物件？”他看向嬴政与赵姬，“你们看，这一代代传下来的，不只是江山，更是让日子越过越好的心思啊。”
众人都笑起来，晨光洒满整座宫殿，连廊下的铜鹤都像是镀上了层暖金。扶苏看着父亲与祖母、高祖父谈笑的模样，忽然明白——所谓盛世，从来都不是殿上的威严，而是孩子们手中的牙刷，是老人脸上的笑意，是寻常百姓晨起时，能用上一块带着清香的皂，刷净牙齿，挺直腰杆，去迎接新一天的太阳。
赵姬看着这和睦的景象，悄悄抚了抚怀中猫小统的脊背。小家伙打了个哈欠，金色的尾巴尖扫过她的手腕，说到：“宿主你看，这民生工程搞得多成功，积分又能涨不少呢。”
赵姬弯了弯唇角，没说话。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等造皂坊的法子传开，她还要试试用油脂做蜡烛，用草木灰制玻璃，用硫磺硝石研究更安全的火药……日子还长着呢，总有更多让生活变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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