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妄感到一阵头疼欲裂，整个人后背都被冷汗所浸湿。
他人就这样在原处喘着粗气半晌，才逐渐回过神来。
自己刚才是做了噩梦，居然梦到了姜晚柠和谢言川那家伙在一起恩爱缠绵的画面。
真是疯了。
时妄在心里这么冷然地想着。
想到他前天从星国回来，忙了律所里的一干事宜之后，又去先前那家小酒馆内买醉到了半夜。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骂着谢言川。
明明他是不爱喝酒的。
以前更是除了非必要的应酬，从来不会沾这些东西，如今却是频繁破戒，恨不得醉死在那虚幻又缥缈的感觉当中。
正这么想着，他的身旁忽然响起一道女人娇柔又妩媚的“嘤咛”声。
顺着这道声音看去，时妄对上了许茉莉刚从睡梦中，朦胧睁开的一双杏眼：“时妄，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许茉莉的声音带着一份刚睡醒的哑意，轻轻柔柔的，勾得人心间发颤。
时妄的心却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冷了下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冷声的质问，让刚才还满脸幸福的许茉莉神情僵住。
他们如今已经从之前那间位置偏远的破败民宿中搬回到了时妄后来在城西购置的公寓当中。
这处房产虽比不上城东那边的豪华，但胜在占地面积较大，三室一厅，时妄、许茉莉还有秦慧芳他们三人刚好一人住了一间。
此时已经深夜，秦慧芳早已鼾声如雷，可许茉莉却出现在了她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时妄，你忘了吗？你昨天喝醉了......”
“我知道，所以我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此刻或许是因为刚从睡梦中清醒的缘故，时妄周身那股属于律师咄咄逼人的架势没有丝毫收敛。
许茉莉也被他一番话问得脸色渐白：“我看你醉得厉害，一直照顾你到很晚，实在太累了，这才睡下的。”
她嗫嚅地解释，同时又有些不甘：“时妄，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
“你真的就这么放不下姜晚柠吗？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啊......”
“够了。”
许茉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时妄再次冷声打断。
“茉莉，我会兑现当初的承诺，但同时也希望你不要再越界。”
“你回去吧，今天晚上类似的事，我不希望它再发生了。”
时妄这么说着，同时抬手揉了揉自己因为醉宿而疼得快要炸开的太阳穴。
好像此前他也有这么醉过的时候。
那时的他和姜晚柠还窝在深市最不起眼的廉价出租屋内。
后者总会坐在沙发上，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亲昵又温柔地为她按摩缓解这份疼痛。
那时的他虽然别扭，但心里却是甜的。
如今想来，那样的场景，竟是两人在一起时，为数不多的温馨画面。
“我不走，时妄。”
却不想时妄这边话音落下，许茉莉竟然一反之前温柔纯良的一面，固执地牵起了他的手。
并在时妄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径直撤开了自己身前睡衣的领子，露出了里面大片白嫩的肌肤。
“今晚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
说罢她像是豁出去似的咬了咬牙，又十分不好意思的偏过了些视线：“时妄，这两天你不在，我和阿姨去做了产检。”
“医生说我胎情稳定，可以适当的那个......”
只是许茉莉的话并未说完，就对上了面前时妄冷到令人发指的一双眸子。
是比刚才那种淡淡的疏离，更加令人恐惧的寒意，也是许茉莉从未在时妄身上见到过一幅神情。
“许茉莉。”
时妄再次开口，语气中已经带着些不容置疑的警告：“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你怀孕的身体更加重要。”
见他好像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许茉莉抱恙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不过却还没等她开心，时妄下一瞬说出口的话，又让她的心重新跌落回了谷底。
“既然你不想出去，就呆在这吧。”
“我去外面客厅睡。”
说罢，他根本没等许茉莉再开口有任何动作，人就已经翻身，从床上走了下去。
“时妄！”
等许茉莉回过神再想阻拦的时候，时妄人已经走到了客厅。
许茉莉还有些不甘心，想再追出去，可等她到了客厅才发现，时妄已经接了通电话，换好衣服从公寓内出了门。
而留给她的，只剩下空荡荡的客厅，以及对方毫不留情的关门声。
“咚”的一声响，好像也击碎了许茉莉一直以来的心理防线。
她就这么看着时妄离开的方向，垂在身旁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女人总是温柔似水般的眸光，也终于在这份夜色之下，变得狠厉起来。
好半晌，她垂下头，拿过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上面的一个陌生号码。
即便是深夜的时间，电话那头的人也很快就接通了起来。
“喂？许大明星，真是稀罕，你之前不是说，再也不跟我这种人打交道了吗？”
电话的那头响起一道随性又散漫的男声，在这肃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清晰和暗沉。
许茉莉也在这时，狠狠的咬了下牙：“少废话，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我答应你了。”
“但是帮你做事，我有个条件。”
“说来听听。”
“我要你帮我找个人，名叫姜晚柠。”
恰好公寓窗外一道惊雷落下，透过窗帘映出了许茉莉不同之前那般扭曲又有些疯狂的侧脸：“我要她永远消失，再也不能够出现在我和时妄的面前。”
“只要你能做到，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头同样肃静的夜色下，男人发出了一声玩味的冷笑：“成交。”
一直等到电话挂断，许茉莉才狠狠地舒了口气，同时再次掐紧了自己的指尖。
“姜晚柠......要怪，就只能怪你出现得不是时候吧。”
挡了她路的人，最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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