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嵩也挣扎着抬起头，看着谭海，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声音沙哑地嘶吼：“谭海！老夫对你不薄，屡屡在陛下面前提拔你，你为何要助纣为虐。”
谭海跪在地上，脸上露出深深的悔恨之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殿下，各位大人，臣……臣后悔莫及！
当初都是臣一时糊涂，被林丞相蛊惑，又贪图富贵，才做出了那些助纣为虐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和决绝，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是他们……是林丞相和二皇子，他们联手逼迫先皇禅位，先皇不从，便被他们害死！
之后，他们又伪造证据，将此事全都推在了蒙大统领和曹国公身上，害他们蒙受不白之冤！”
“臣今日愿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以证蒙大统领与曹国公清白，也为那些枉死的冤魂讨回公道！”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哗然。
文武百官们震惊地看着谭海，又看看地上瘫软如泥的二皇子和林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先皇竟然是被二皇子和林嵩害死的？蒙大统领和曹国公是被诬陷的？
这一个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开。
那些平日里依附二皇子的官员，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纷纷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他们知道，大势已去，二皇子和林嵩必死无疑，而他们这些依附者，恐怕也难逃一死。
萧无漾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走上前，目光落在谭海身上，沉声道：“谭海，你且细细说来，他们是如何杀害先皇，又是如何诬陷蒙大统领和曹国公的？不得有半分隐瞒！”
谭海点了点头，开始详细叙述起来。
他将二皇子和林嵩如何密谋篡位，如何逼迫先皇禅位，如何伪造遗诏，如何栽赃陷害蒙大统领和曹国公的经过。
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条理清晰，细节分明。
甚至连时间、伪造遗诏的地点、参与诬陷的官员姓名都一一列明，显然是早有准备。
随着谭海的叙述，殿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文武百官们听得心惊胆战，看向二皇子和林嵩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二皇子萧风被谭海说得面无血色，浑身抖得像筛糠，只能徒劳地嘶吼：“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朕没有！朕没有杀害父皇！这一切……一切全都是你诬陷朕的！”
林嵩则彻底瘫倒在地，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萧无漾听完谭海的叙述，眼中的杀意更浓，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大殿冻结。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直刺二皇子和林嵩，沉声道：“萧风、林嵩、孙礼，铁证如山，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事已至此，林嵩倒是坦然了几分。
他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惨笑，看着萧无漾，声音沙哑地说：“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成王败寇，自古亦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然而，他身旁的孙礼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不！不能杀我！太子殿下！”
孙礼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死狗，连滚带爬地挪到萧无漾脚边，死死抱住他的小腿，涕泪横流。
“这一切都是他们逼我的！是萧风和林嵩！是他们蛊惑我、威胁我，我才不得不从！
太子殿下，我是被逼的啊！求您饶我一命！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弥补我的过错！”
“对了！还有一事！”
孙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手指着二皇子萧风，急切地嘶吼，“当初行巫蛊之术，也是他！是他让我干的呀！”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再次哗然。
原来一年多以前，那轰动朝野、导致太子被废的巫蛊之祸，竟也是二皇子萧风授意孙礼一手操办！
其目的，就是为了除掉萧无漾这个储君，扫清他篡位路上的最大障碍。
孙礼抱着萧无漾的小腿，哭得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太子殿下，真的是他！是萧风！
他说您挡了他的路，让我务必除了您！
我就收买了您宫内的小太监，将象征着先皇的草人，偷偷埋在东宫后院的树下。
还在草人身上写了先皇的生辰八字，日日派人暗中诅咒，就是为了栽赃您意图谋害君父！”
这话如同又一道惊雷，狠狠劈在金銮殿上！
文武百官们彻底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大殿内一片混乱。
“巫蛊之祸竟然是陛下自导自演？为了皇位，竟然不惜诅咒生父？”
“亏得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不然早就被这奸人害死了！”
“如此卑劣恶毒之人，也配当皇帝？”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想着或许能蒙混过关的官员，此刻彻底面如死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万万没想到，二皇子的手段竟然如此阴狠歹毒，连巫蛊这种禁术都敢动用。
萧无漾低头看着脚边像狗一样乞怜的孙礼，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彻骨的冰冷。
他缓缓抬起脚，猛地一踹，将孙礼踹得滚出老远，重重撞在殿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喷出一口鲜血。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本太子不知吗？”
萧无漾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刺骨的寒意，“巫蛊厌胜，构陷储君，助纣为虐，弑君犯上……孙礼，你桩桩件件，哪一条罪，不够你死千百遍？”
孙礼趴在地上，吐着血沫，胸口剧烈起伏，却依旧不甘心。
他知道，今日若是不拿出点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必死无疑。
片刻之后，他眼中突然又燃起一丝病态的希望。
连滚带爬地再次凑到萧无漾脚边，死死抠着他的玄甲下摆。
指甲都几乎嵌进甲片的缝隙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太……太子殿下！还……还有一事！您……您肯定不知道！我说了……说了您……您能不能饶我一命啊！”
萧无漾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说，若真有价值，本太子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个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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