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理她，拉着沈晚宁就掉头去了晚香阁。
“我……”
云岚有些憋屈的低下头。
谢瑜喝了好几口茶才压下心中的烦躁，转头就看到立在桌案旁描花的人，有些不敢置信：“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沈晚宁笔下不曾动过：“说什么？”
谢瑜被她一噎，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别人家的娘子都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怎么到她这里人都送到跟前了还一动不动，真能沉得住气。
不禁有些试探：“你当真不在乎？”
“在乎什么？世子若是喜欢，总有办法的，我又不能日日防着。”
“话虽如此，若是有朝一日我同其他人在一起了，你当真无所谓？”
沈晚宁笔下一顿，墨水在宣纸上晕染出一点痕迹，抬头时目光里隐约透着一丝探究，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面色依旧不显，将弄花的纸张叠起来放在一旁：“世子这话何意？”
谢瑜看见被晕染的纸张勾了勾唇角：“没什么。”
心里高兴坏了，看这样子不像是不在意，肯定是在强忍。
梦中的她说是肝肠寸断都不为过。
还不忘给人安抚：“放心吧，我不会的。”
沈晚宁没理会他，心中已经成了一团乱麻，见他并没有别的意思，才确定他确实是说说而已，总算松了一口气。
……
下午沈晚宁出去了一趟，她明日要回一趟沈府，也该挑些东西带回去，其他的就算了，几个姊妹的每次都是她亲手挑的。
回到晚香阁就发觉了不对劲。
三两步走到里间，果然看见了挂在帷帐边的熏球。
立马拿出手帕将口鼻捂住，又打开窗子，才唤了玉兰玉莹进来。
两个丫头见到一模一样的东西俱是心中一惊，面色十分复杂。
“玉莹，去看看是谁趁我不在进了房间。”
“是。”
自从发现熏香藏毒之后她就留了一个心眼，虽说东西早就已经出现了，但一直在她身边竟然还能发挥作用，肯定是有人一直关注着。
出嫁前有，出嫁后更甚，一定是身边的人。
这件事只有两个丫头和她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这么多天都忍了，终于在今天露出了马脚。
片刻间，玉莹已经将今日进出过房间的人带来了，大家都跪在屋内低着头。
一时间空气安静的只剩下烛火晃动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这里跪着？”
陈嬷嬷端着补药进来就看见地上跪了一排的人，有些不解的正欲上前。
玉兰赶紧从她手中接过补药，将人拦在了外面。
沈晚宁目光从她们脸上一个个滑过，能进她房间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她从沈府直接带来的丫头，很快就锁定在了角落缩成鹌鹑的人身上。
那丫头刚进来就看到了桌子上被水扑灭的熏香，后背早就冷汗连连。
挥手等其他人都出去才对她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回世子妃，奴婢玉珠。”
玉？
沈晚宁皱眉看向玉莹。
府中以玉字打头的都是各个姑娘身边的大丫鬟，不仅是家生子，更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她怎么会是一个小小的烧火丫头。
而且她身边从未出现过这号人物。
玉莹也有些疑惑，很快便想起来：“你可是原先四姑娘身边的人？”
“回姐姐，正是。”
“四妹妹的丫头为何成了我的陪嫁？”
“世子妃有所不知，奴婢多年前因为犯错，便被周姨娘命令不许在姑娘身边侍候，被派到了膳房。而后三姑娘出嫁，世子妃在府内遍寻陪嫁，奴婢有幸便被挑中了。”
“可我记得当时所有的事情都是二叔母准备的，怎么会寻到三房头上？”
周姨娘是三房的人，再怎么处理下人也没有将人按在自己身边的道理。
“是奴婢主动报名的，奴婢想着三姑娘性子好，就想跟着三姑娘，而且……而且三姑娘不识得奴婢，说不定有一天奴婢就能得到姑娘青眼。”
“呵。”沈晚宁冷笑，真是胡说八道，“难为你照这么一个借口了。”
“是谁派你来的？又许了你什么好处，竟敢冒着杀头的罪名也要来害我？”
听到杀头，玉珠情不自禁颤抖了一下，小脸有些苍白：“没……没有，不是我。”
“我还没说什么呢。”
“你可知道下毒谋杀是何等罪名？下人谋害主子，况且我现在不只是你的主子，更是皇室宗亲，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重罪？”
沈晚宁一手把玩着桌子上的玉器装饰，漫不经心道。
“你应该知道宁远伯府全家被夺了爵位，嫡女江依更是判了个凌迟处死。”
这句话说出来地上的人面色一片惨白，声音都在发抖：“不是我……我没有下毒，不是我！”
宁远伯府出了那种事他们多少都听说了，而且江姑娘又是经常出入王府的，他们听说了之后就都小心翼翼地，连膳房都好好修整了一番。
就连她也按兵不动了好一段时间。
“夫人，这是从玉珠房中搜出来的东西，证据确凿。”
玉莹将包着粗布的东西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沈晚宁瞥了一眼：“来人！”
“不！不是我干的！是有人要我这么做！”玉珠赶在被人拖出去之前突然出声。
不……她不能死……
这不是她做的……
“世子妃！世子妃！不是我！是周姨娘！是周姨娘给我的东西让我这么做的！”
玉珠咬咬牙，眼一闭就说出来了。
自己都要死了，还有什么秘密好隐藏的。
沈晚宁抬手，那些上前来拉她的人顿时退下。
玉珠连忙往前跪了跪，一言不合就往地上叩头，一声比一声响。
“是周姨娘说如果我不这么做就要把我许给街巷口卖猪肉的刘家，世子妃！那刘家已经接连死了好几个媳妇，而且他早已年过五十，奴婢不能嫁给他啊！”
她才正值芳华，怎么可能嫁给那么个人呢！
她是绝对不能嫁的！
“身契不是在三叔母手中吗？”周姨娘不过是一个姨娘，什么时候也能管上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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