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将军，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王麻立刻接口，脸上笑容不改。
“我家韩爷说了，他本是良善百姓，一心只想开荒种地，造福乡梓，与人无争。今日之事，纯属误会，都是那白河县令刘正小儿从中作梗，搬弄是非！”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再说了，将军，您今日也亲眼见到了，我家韩爷那‘开山炮’的威力……若是真个强攻，刀剑无眼，您麾下这些精锐弟兄，怕是要……唉，白白折损啊！为了一个老糊涂的命令，值得吗？”
马信的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几声巨响，那血肉横飞的场面，如同梦魇一般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他手下的兵，虽然号称精锐，但真对上那玩意儿，跟送菜有什么区别？
“若是将军您能成功剿灭韩家堡，固然是大功一件。”
王麻继续循循善诱。
“可万一……万一损失惨重，那赵腾老儿会心疼您的兵吗？他只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将军您头上！到时候，功劳没捞着，反而惹得一身骚，何苦来哉？”
马信沉默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王八蛋，说得太他娘的有道理了！
他马信要是真折损了太多兵马，赵腾那老东西绝对会把他当替罪羊！
过了许久，马信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王麻。
“你家韩爷……究竟想让本将军如何做？”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曙光，照亮了王麻的心！
鱼儿，彻底上钩了！
“将军英明！”
王麻差点就蹦起来了，强忍着激动，谄媚道：“我家韩爷说了，他深知将军您的难处。所以，特意为将军想了一条万全之策！”
他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马信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将军您看，明日……您就说韩家堡防卫森严，堡内‘妖人’凭借‘妖法’顽抗，我军……我军攻势受挫，伤亡‘惨重’，不得不暂时后撤，重整旗鼓，再……再上报郡守大人，请求增援，或者，请郡守大人另择良将？”
王麻挤眉弄眼，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如此一来，将军您既保全了兵力，又给了郡守大人台阶下。至于韩家堡这边嘛……我家韩爷说了，感激不尽！日后的孝敬，只多不少！将来将军您若是有用得着韩家堡的地方，我家韩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信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操！
这他娘的哪里是送礼？
这他娘的是连剧本都给老子写好了啊！
还“妖人”？
还“妖法”？
还“伤亡惨重”？
这韩云，是要把他马信往死里坑……哦不，是往天上捧啊！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若是……若是本将军依计行事……”
“那么，将军！”
王麻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朵菊花。
“我家韩爷的‘诚意’，自然是足足的！而且，他对将军您的承诺，字字千金，绝无虚言！”
马信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银票，又看了看那几个已经开始解开面纱，露出绝色容颜，正对他暗送秋波的美人儿。
他想起了韩家堡那恐怖的“开山炮”，想起了自己那遥不可及的野心。
妈的！干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好！”
马信猛地一拍大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回去告诉你家韩爷……他的‘诚意’……本将军……收下了！”
说出这句话，他仿佛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王麻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得差点给马信跪下磕一个！
“哎哟！将军圣明！将军高瞻远瞩！小人这就回去禀报我家韩爷！我家韩爷听闻此讯，定然欣喜若狂！”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那些银票和美人儿。
“将军，这些薄礼，您先请笑纳。这几位姑娘，今晚就由她们……伺候将军您安歇了！”
马信喉咙滚动了一下，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白花花的身子，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狗屁命令！
王麻见状，知道火候已到，立刻躬身告退？
“那小人就不打扰将军雅兴了！小人告退！恭候将军佳音！”
说完，他如同兔子一般，麻利地退出了大帐，脸上那笑容，简直比捡了金元宝还要灿烂！
待王麻走后，马信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沓银票，那冰凉而又厚实的感觉，让他一阵心神荡漾。
十万两啊！
他又抬眼看向那四个已经完全褪去面纱，露出四张祸国殃民般娇媚脸蛋的美人儿。
她们一个个吐气如兰，媚眼如丝，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将军……”
其中一个美人儿柔声开口，声音酥媚入骨？
“夜深了，让奴婢们……伺候您宽衣吧？”
马信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一下从小腹窜到了脑门！
去他娘的赵腾！
去他娘的郡守令！
老子今晚就要快活似神仙！
“美人儿……过来！”
他沙哑着嗓子，大手一挥。
……
韩家堡，议事厅内。
韩云悠哉悠哉地品着香茗，吴用轻摇羽扇，王霸则在一旁擦拭着他的大刀，时不时咧嘴嘿嘿傻笑，显然对白天的“战果”很是满意。
不多时，王麻便眉飞色舞地跑了进来。
“韩爷！韩爷！成了！成了啊！”
王麻一进门就嚷嚷开了，脸上兴奋得通红。
“那马信……那狗日的马信，他……他答应了！”
他手舞足蹈地将与马信的交涉过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尤其是马信最后那副色授魂与、迫不及待的模样，更是说得活灵活现。
韩云听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呵呵，他说‘收下了’？看来，这马信，倒也不算太蠢。”
吴用在一旁抚须笑道：“主公，此乃意料之中。马信此人，贪财好色，又畏惧我等霹雳手段，自然会做出最有利于他自己的选择。”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不过，主公，马信虽然收了礼，但此事毕竟干系重大，万一那赵腾追究起来，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依属下看，他心中定然还有些忐忑和犹豫，需要咱们再加一把火，让他彻底安心，死心塌地为我等所用！”
“哦？”
韩云挑了挑眉。
“吴先生的意思是……这十万两银子和几个美人儿，还不足以让他彻底倒向咱们？”
“回主公！”
王麻也赶紧插话道？
“那马信虽然答应了，但小的看他那样子，确实还有点……嗯，不那么痛快！好像还在掂量着什么。”
韩云闻言，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光芒。
“好嘛！既然他还在犹豫，还在掂量，那咱们就给他加点猛料，让他彻底断了别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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