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宴,帝后二人坐在上首,因着今日是莞贵人的好日子,便另设一小桌,安排在皇帝侧下方,瞧着比华妃距离皇帝更近些。
殿中歌舞升平。
皇帝抿了一口酒,眼神扫过宗亲那边,说道:“果郡王又迟到了。”
甄嬛眉眼一动,不露声色,只安心看着歌舞。
宜修也朝那方向看去,说道:“惯来如此的。”
皇帝好似是随口一提:“这宴会是他办的,竟也如此不上心,该罚他喝酒才是。”
宜修举起酒杯,说道:“果郡王安排得极好,对皇上便是忠心了,难道皇上还不赏他一时松快吗?这杯酒,臣妾该同莞贵人喝,她绵延子嗣有功,不过刚出月子,少喝酒才好,不如皇上替莞贵人喝了吧。”
总算不绕着果郡王打转了,甄嬛也松口气,她不想在皇上跟前和果郡王牵扯在一起的。
之前也不知道说服了果郡王不要出席没有,她忍下心中的惴惴不安,只站起身缠绵地望向皇上,是撒娇的模样。
贤妻美妾,还有幼子在旁,皇帝岂有不同意的道理,他略伸长手,与皇后碰杯,一饮而尽。
宜修用帕子掖去唇边残留的酒气,看向甄嬛,温和说道:“莞贵人也坐下吧,今日是家宴,你又是最大的功臣,不要拘束了。”
“皇后娘娘真是贤德啊,如此照顾莞贵人,倒把咱们都比下去了,是不是啊,齐妃?”
饱含阴阳怪气的话语打断了和谐共处的一幕,是华妃在询问齐妃,不过眼珠子却一时委屈地看向皇上,一时瞪着皇后,一时轻蔑地向莞贵人投去一瞥。
也是忙碌。
齐妃也酸呢,醋意盎然道:“莞贵人生下了六阿哥,皇后娘娘喜欢得不得了呢。”
刚才还心情上佳的皇帝早已经在几句话的功夫里晴转多云,眼看要往阴雨天发展,宜修朝他摇摇头,又转而对着齐妃说道:“本宫喜欢三阿哥和喜欢六阿哥是一样的,只是三阿哥年纪大,六阿哥还小,自然不能同样对待。”
一样的,怎么能一样呢,从前皇后娘娘在众皇子之间都是偏着她的三阿哥的呀,齐妃委屈不已。
齐妃这个没用的东西,华妃瞪了她一眼,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
华妃不与皇后纠缠,只朝着甄嬛笑道:“皇后娘娘敬了莞贵人一杯,本宫也该贺一贺莞贵人才是,莞贵人,请吧。”
说着,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而后便盯着莞贵人不放了。
甄嬛自然是要喝的,可有了华妃打头,又看向莞贵人泛红的面颊,其他人也像是找到了捉弄她的好办法似的,跟风起来。
冯若昭不愿意,华妃只轻飘飘说道:“看来,敬嫔是不想给莞贵人道贺了,这是怎么了,本宫也不曾听说你们俩有什么龃龉啊。”
当着宗亲的面你来我往的,岂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冯若昭也不便多言,只照着做了。
一个接一个的敬酒,惹得甄嬛的耳朵都被熏得通红。
皇帝的面上已经是乌云密布,宜修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好在甄嬛聪明,只要不是比她位分高的,她沾沾唇也就是了,用不着喝完。
终于停歇时,甄嬛已经有了三分醉意,酒量是要练的,而她入宫后饮酒的次数便不多,自打有身孕算起,更是整整一年滴酒不沾了。
宜修吩咐剪秋请了甄嬛过来,说道:“今儿是大喜的日子,难为你肚量大,后头解酒汤都是备着的,你去喝一盏,休息一会儿,等六阿哥出场,你再跟着出来也就是了。”
甄嬛以手贴面,只觉得一片滚烫,皇后娘娘的安排极佳,谢恩后她便退出去了。
华妃也不拦,甄嬛离场不在这儿碍眼争夺皇上的目光,她自然不会拦。
敬嫔的眼睛盯着末席的沈答应不放,身后的含珠轻轻推搡了她一把,敬嫔才回过神来。
皇后娘娘曾说暂且不能被沈答应发现端倪,这会儿沈眉庄都狐疑看过来了,敬嫔便似是贪恋外头景色似的也离了宴。
反正坐在这里也无趣,不如去外头逛逛。
大殿中央,新上来的一班舞女仍在轻歌曼舞,可气氛却不如一开始和睦轻松了。
宜修轻声说道:“皇上,尝尝这葡萄,一丝涩意都无呢,臣妾吃着极好。”
“嗯,不错。”
皇帝捏了一颗塞进嘴里,赞道。
周遭顿时一松,不像前一刻那样紧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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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喝了半碗解酒汤便不肯再用了,只推到一旁。
槿汐劝道:“小主,再用一些吧。”
甄嬛撇过头去,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本也没吃几杯酒。”
浣碧抱怨道:“华妃也真是的,皇后娘娘都体贴小主呢,她倒好。”
甄嬛不耐道:“还在外头呢,别说这些,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出去散散。”
她看了眼外边的日头,说道:“浣碧留在这儿吧,槿汐,流朱,随我走。”
果郡王没有出现自然是好,可宴会一时没有结束,甄嬛便放不下心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皇上看向她的目光中藏着几分试探。
这却是从前没有过的,直叫她心惊胆战。
好在宫嫔与王爷之间有瓜葛这样的事情,一般人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更好在果郡王从来都习惯在宴会上迟到,偷溜。
皇后也见多了,有皇后跟皇上说,比她自己想办法插话解释有用的多。
想起皇后,甄嬛又想起了齐妃,浣碧注重华妃,她却更担忧齐妃,齐妃有三阿哥,自己有六阿哥。
这皇子之间的争斗可比妃嫔争宠激烈多了。
甄嬛念头纷杂,一抬头,却看见了果郡王正痴痴看着她。
许是压力太大,许是残存的酒意上涌,她不禁上前两步,喃喃道:“允礼。”
……
敬嫔一个旋身躲在了树后,双手抵住蹦蹦跳的胸口,瞪大了眼睛。
天爷啊,这场景怎么让她碰上了。
莞贵人和果郡王!
难道余氏并不是诬告莞贵人吗?
她探出头来,那边已不见人影。
冯若昭用极轻的声音问道:“含珠,那是什么地方?”
“桐花台,从前果郡王生母舒妃住的地方。”
原来如此。
这可真是够荒诞无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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