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娇媚女子何时变成了这样?
皇帝不由生出许多失望来。
其实华妃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她这样对冯若昭,对沈眉庄,对除了甄嬛以外的旁人之时,皇帝并不觉得她在咄咄逼人,反倒以为这是重视他。
宜修感知到巨大的失望几乎形成旋涡,将身旁的皇上包裹住,简直称得上是如饮甘霖,面上却只是皱眉,打断了华妃的长篇大论,说道:“这么说,华妃有人证了。”
华妃昂起下巴,两名宫女被带了进来。
甄嬛也认出了两人,是在碧桐书院外头洒扫的宫女,但并不是她从宫里带来的,而是圆明园的人。
她攥紧拳头,看来华妃是有备而来了,六阿哥也确确实实是她下的手!
她的孩子,才几个月大,就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全是因为华妃的狠毒,叫她怎能不恨!
两名宫女入内后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华妃迫不及待地说道:“行了,将你们告诉本宫的,统统都说一遍。”
左边的说道:“打一个月前开始,六阿哥就总是吐奶,可奴婢是在外头洒扫的,却知道六阿哥一日里吐的次数其实不多,甚至有整日都好好的情况,而凡是六阿哥吐奶的日子,皇上便总会来。”
这话倒也不错,但宜修知道,是皇帝惦记着六阿哥自己要去的,并不是甄嬛请皇帝去的,可能是因为六阿哥并非皇帝的亲生孩子,甄嬛并不哄着六阿哥亲近皇上。
皇帝自己最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碧桐书院的,嫌弃般看了那宫女一眼。
甄嬛也为自己辩解:“每逢六阿哥吐奶,臣妾也跟着惶恐不安,记不起要请皇上过来,更不记得皇上来了没有,是哪日来的,臣妾怠慢了皇上,臣妾有罪。”
宜修也跟着说道:“莞贵人一片慈心,哪里能注意到这里呢,倒是这宫女,想的东西格外与众不同,和旁人都不一样。”
华妃在旁幽幽开口:“哪里需要莞贵人亲自请皇上,皇后方才还说六阿哥不仅是莞贵人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对六阿哥也是一片慈心,听到六阿哥受苦,岂有不担心,不去探望的,这才是莞贵人的高明之处啊。”
都是些口说无凭的事儿,几人没有继续斗嘴,只等另一个宫女开口。
右侧的宫女说道:“六阿哥病着,碧桐书院上下都悬着心,奴婢也不能不关心,那日,奴婢在窗下扫落叶,却听里头说些什么不过是吐点奶,不碍事的,待会儿再喝两口就好了,子以母贵,莞贵人得宠要紧,接着里头便传来了六阿哥呕吐的声音。”
华妃志得意满,说道:“莞贵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甄嬛却是神色恍惚,原来如此,竟然如此,她知道谁是那个内鬼了,不是这两个小宫女。
是浣碧!
她的亲妹妹!
每一次六阿哥吐奶都是浣碧来禀告的,她一直不曾起疑,是因为对浣碧的信任,只以为是浣碧最关心六阿哥的缘故。
现在看来,什么关心不关心的,第一个发现弘曕呕吐,只是因为动手的就是她!
可她不能供出浣碧!
浣碧虽说是奴婢身份,可在甄家养的细皮嫩肉的,不必想也知道,熬不过慎刑司的刑罚。
万一说出什么别的东西,她的身世会牵连整个甄家的,皇上会不会看在六阿哥的份上宽恕甄家,甄嬛不敢去赌。
皇帝,皇后都在等着莞贵人辩驳,可一直不见她出声。
华妃面上也渐渐显露出狐疑来。
之前定下要害六阿哥之后,华妃便找来了曹琴默,她对温宜的助力有限,可要是想使唤,对于重新拿到宫权的华妃来说那可太简单了。
而曹琴默对眼看着又得宠的华妃,也没之前那样敷衍了,想起之前看到的莞贵人身边的宫女浣碧私下偷偷烧纸祭奠她母亲的事,便自告奋勇去要挟浣碧做事了。
她们打算得很好,莞贵人到了后面肯定能想明白是谁背叛了她,只要她供出浣碧来,华妃便可以说这是弃军保帅,然后浣碧是一定会被送进慎刑司的。
华妃也担心浣碧会说些不该说的,但实在简单,只要说慎刑司手上不留心,浣碧在受刑途中被弄死了,那就死无对证了。
而且,被疑心杀人灭口的只会是莞贵人,而不是她华妃。
皇上若是还要继续宠幸如此狠毒的女人,那朝堂上的臣子自然也可以看不过眼,来一个上谏,正好,经过年羹尧的不懈努力,还是笼络到好些文臣的。
偏偏甄嬛就是什么都没说。
华妃也是不懂了,对一个叛徒这么心软,甄嬛是这样的人吗?
她不明白,但不妨碍她乘胜追击,嘴角勾起一抹笑,便朝着上边帝后二人说道:“皇上,看来莞贵人没有可辩解的了。”
皇帝看向甄嬛,十足耐心地说道:“莞贵人,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宜修也看过去,说道:“宫女所说不尽不实,口中言之凿凿,可细细听来,一个只是臆测,一个只是说听到,实在不可信,莞贵人,你来说。”
没被搭理,华妃面上发烧,一颗心却好似被浸泡在冰水里,皇上怎么这样对她呢。
那种皇上分明在身边躺着,却总觉得皇上对自己不如从前的感觉又来了。
华妃嚷道:“本宫看宫女所言详尽非常,莞贵人都不说话了,皇后却如此作态,未免太偏袒莞贵人了吧!”
皇后蹙眉,呵斥道:“华妃,这是你跟本宫说话该有的礼制吗?”
皇帝也冷冷看过去。
僵持片刻,华妃低头了:“臣妾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担心六阿哥,皇后娘娘恕罪。”
甄嬛也终于组织好了措辞:“皇上,皇后,臣妾说句托大的话,臣妾并非长久不见天颜之人,何必要用伤害六阿哥的方式来见到皇上呢?”
华妃以己度人,觉得给莞贵人安的罪名人人都会相信,哼道:“恩宠哪里有嫌多的,莞贵人说的话好没道理。”
甄嬛略歪着头,楚楚可怜看向皇上,继续辩解道:“六阿哥病着,臣妾不过是和皇上在六阿哥身前对坐着叹气,为人父母,伤怀不已,这哪里是恩宠呢,这样的恩宠要来又有什么用呢?”
她什么话都说了,最后才摆出心灰意冷的模样说道:“臣妾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
皇帝深以为然,什么恩宠不恩宠的,谁会一直去丧气的地方待着,不过对莞贵人的御下能力还是略有不满,而且对她的聪明才智也产生了动摇,华妃这边明显只有人证,没有物证,甄嬛大可以也摆出人证来,偏偏什么都没说。
这却是皇帝误会了甄嬛。
那些不是心腹的,甄嬛信不着,那些是心腹的,还握着果郡王和六阿哥身世的大秘密,还是那句话,慎刑司的刑罚声名在外,忠心归忠心,甄嬛不敢去赌。
便只有什么人都不推出来了,还得一个体恤下人的名声。
说到底证据是不足的,可也有两个人指证她,在宜修的求情下,甄嬛便只是被禁足。
华妃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想想浣碧还潜伏着,便也作罢,只准备开始朝皇帝撒娇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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