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教室的门板被突然大力打开，门把手撞击在墙上，砸出一个凹坑。
这个声音打断了徐英杰的追思，刚刚突然出现在脑子中，马上要化为实质的某个场景，就这么突然像烟一样消散。
他疑惑地回头看去，就看见纪栀叶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报告，神色有些严肃。
“刘艳兵，我说的是让你看住他，没让你问东问西的。”纪栀叶道。
仅一门之隔，刚刚这个教室里短暂地争论她还是听到了。
闻言，刘艳兵有些有理说不清，这属于他本职工作啊。
现在等专业人士来，尸体还没被运送走，又不能转移嫌疑人，连他们这些和尸体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都暂时被扣留此处。
“之前送检的样本，尸体的死亡时间推算出来了。”纪栀叶挥了挥手里的资料。
刘艳兵接过纪栀叶手里的报告，而纪栀叶顺手就播放起了监控画面。
死亡时间推断，超过二十四小时。
刘艳兵看着报告，整个人愣住。
什么情况？
监控视频显示柳燕昨晚十点还在监控画面中，在之前还和徐英杰有说有笑。
就算监控视频和徐英杰有问题，但已经有同事询问了和柳燕有关的人士。
事情发生前的一切轨迹都清晰可见，怎么会凭空多出了这么长的死亡时间。
“纪队，这......”不可能。
他下意识否定。
然而纪栀叶只是给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刘艳兵随着纪栀叶的视线，再次转回监控画面，锁定在了纪栀叶所锁定的位置。
十一楼的电梯，在画面上一开，一关。
而每次随着电梯的开关，电梯外面的表盘上的数字，都在变。
这也是他当时看监控，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的。
【11】【10】【9】......
【3】【2】【1】......
【-1】？
这个教学楼哪里有负楼层。
但数字仍旧在往下。
一直到......
【-18】
电梯再次打开的瞬间，也是柳燕在画面上短暂消失的瞬间。
就像这来自地下十八层的电梯，将其突然吞没了，随后又将其放出。
不，纪栀叶看的这次，应该柳燕会直接出现在六楼，而不是短暂消失后，出现在一个小角落。
然而，令刘艳兵再次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这十一楼的画面中，竟然在半分钟左右后，又突然出现了刘艳兵怎么拖动都不会在画面中出现的，那一小截发尾和发饰，又再一次出现了。
这次换成刘艳兵突然站起身，难以置信地说道：
“不可能，我之前再怎么翻看，也没有再出现——”
“出现什么？”纪栀叶反问道，但眼神里却是让他保持安静。
刘艳兵咬了咬牙，又重新坐了回去。
纪栀叶在这之后，重复了和刘艳兵一样的操作，果然十一楼监控画面中的那个角落，再怎么看也没有了显露出来的发尾发辫。
“我刚刚的情况，也是这样。”刘艳兵道，“纪队，你能想到是怎样吗？”
闻言，纪栀叶却是一笑。
“刘警官，尸体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了六楼，所以当然其他地方不会有。”
刘艳兵被这话语整懵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尸体在六楼，所以不会出现在十一楼楼。
所以他们查看了六楼的监控，发现尸体后，十一楼自然不会在同一时间有尸体。
这些，都是从六楼有尸体这个事实所得出的结论。
事实上，他们也是因为在六楼发现的尸体，才会第一时间调取的六楼和十一楼的监控。
他们所做的行动，都是基于六楼有尸体而来。
就好像，有某种力量，在利用着这个已知结论，在修改着某些存在于现实之中的“迹象”。
这、这可能吗？
“找个眼睛厉害的人......”
纪栀叶嘴里叨念着，然后打通了电话。
“齐长生，帮我看个视频。”纪栀叶道。
随后她直接将视频发给了齐长生，也不管那边究竟有没有时间。
其实单纯找眼睛好的人，找路筱也可以。
不过路筱的视力优势主要在于，能够看清极远处的事物。
但齐长生的视力则着重体现在动态分析，适合拆解。
果不其然，视频发过去不到半分钟，齐长生就给出了结论。
十一楼的监控画面人消失的地方，和六楼的监控画面人出现的时间，中间相隔了极短的不足0.01秒的间隔。
因为间隔太短，在一般人眼里就像是同时改变的事情。
而这个事实就像是在说，在这短短不到0.01S的时间里，有什么东西，将尸体从十一楼，转移到了六楼。
“七级......操控时间吗......”纪栀叶低声道。
而此刻一直在一旁，被“关押”的徐英杰有些坐不住了。
被忽视、被冤枉的心理，纠缠着看到尸体的恐惧，令他坐立不安。
刘艳兵和他说的话不断回荡在他的脑中，赶也赶不走。
他到过六楼吗？
他真的到过六楼吗？
他真的没到过六楼吗？
如果他真的到过六楼，他当然一开电梯就会看到尸体。
那......之前他脑中浮现的画面是......
【你为什么......】
【走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
好像，在此刻形成了闭环。
徐英杰开口：“我......”
啪！
他后脑勺突然被拍了一下，巨大的掌力，将他直接从坐着的桌子上干倒，一头栽倒地上！
“哇靠！谁啊！”徐英杰怪叫一声，回过头去。
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这么站在他身旁，还煞有其事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不是，我也没使劲啊，你太虚了吧，老弟。”林知言抱歉地说道，但是语气里只有戏谑二字。
“我进来喊人，看你好像趁人不注意就自己在那胡思乱想，就要说什么不能说的话了，就这么给你来了一下。”
“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会介意吧？”
徐英杰内心：靠，这大老爷们好茶！
林知言坏笑了一下，随后冲着纪栀叶偏偏头，“罗叙白来了，门口等你呢，差不多该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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