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虎的铜钥匙在改良龙骨水车上敲出闷响，十二架水车停在渠边如僵死的铁兽。金明浩蹲在琉璃轴承旁，槿花刺绣沾满渠泥：\"先生，轴承耐盐测试失败，\" 他举起生锈的齿轮，\"海水倒灌区的齿轮全被腐蚀了。\"
林璃的智能手环蓝光扫过齿轮，视网膜上投出 **「氯元素侵蚀率 42%」** 的三维模型。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索党细作身上发现的槐叶精油 —— 那些被故意泄露的劣质润滑剂，正顺着水渠渗入轴承。
\"赵师傅，\" 她的声音盖过围观百姓的议论，\"把备用的钛铁矿轴承换上，\" 指尖划过智能手环，\"这次的润滑剂，\" 琉璃试管中的银色膏体在阳光下流转，\"加了星落山矿石粉末。\"
赵大虎啐掉嘴角的稻草：\"换一次轴承够买十亩地！\" 他指向远处观望的老汉，\"老百姓只认木轴车，说琉璃玩意儿是『旱魃转世』。\"
琉璃算盘在户部尚书王鸿绪手中噼里啪啦响，算珠碰撞声中，《格致推广预算案》被推回桌面：\"林院长，\" 他的珊瑚朝珠压皱了报表，\"修复黄河大堤已耗银百万，\" 笔尖戳着 \"琉璃水车推广费\" 条目，\"哪还有余钱买钛铁矿？\"
林璃取出琉璃水尺，尺身的北斗纹在阳光下显形：\"大人可知，\" 智能手环投射出黄河沿岸数据，\"改良水车能让盐碱地亩产增加三成，\" 她忽然轻笑，\"三年后的赋税，\" 指向水尺刻度，\"足够买十座钛铁矿场。\"
王鸿绪的笔尖顿在 \"匠人学堂扩招\" 条款上，想起徐元梦前日在朝堂痛斥 \"用国库养妖徒\"。忽然压低声音：\"就算老夫肯批，\" 他望向窗外的御史台，\"言官的唾沫星子也能淹了畅春园。\"
卫琳琅的琉璃护腕爆红，她撞开织机间木门时，十二架琉璃织机正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曹寅的官服被机油浸透，手中攥着断裂的琉璃梭：\"林院长，\" 他的算盘珠子散落一地，\"绣娘们说梭子上的星图在『吸灵气』，\" 声音带着哭腔，\"二十个绣娘今早集体请辞！\"
智能手环瞬间定位到织机轴承，林璃看见齿轮间卡着槐叶碎屑 —— 又是索党细作的手笔。她取出琉璃棱镜，将阳光折射在织机上，星图纹路立即显形为精密轴承结构：\"曹大人看，\" 她的指尖划过光影，\"这不是吸灵气的妖符，\" 指向正在自动清理碎屑的机械臂，\"是让梭子飞起来的机括。\"
曹寅盯着机械臂流畅的动作，忽然想起江宁织造局堆积的南洋订单。\"可绣娘都信了徐元梦的谣言...\" 他忽然压低声音，\"八贝勒的商队催货了，说再交不出琉璃缎，\" 指向窗外的运河，\"船就要改道吕宋。\"
张修远的《格致医理》被撕成碎片，吴院正带着二十名医正跪地：\"皇上若再纵容妖术，\" 他的山羊胡沾着琉璃听诊器碎片，\"太医院宁愿集体请辞！\"
林璃望着满地狼藉，智能手环显示 **「全国医官流失率 37%」**。她忽然取出琉璃蒸馏器，沸腾的酒精在蓝光中杀灭空气细菌：\"诸位可知，\" 她指向角落的伤寒病人，\"用这酒精消毒，\" 病人的高烧已退三分，\"可让伤口感染率降七成。\"
最年轻的医正忽然抬头，袖中露出半本抄录的《格致医理》：\"学生愿去匠人学堂学医，\" 他的目光扫过琉璃人体模型，\"哪怕只能救一个人。\"
吴院正的牙笏砸在地上：\"逆徒！\" 却看见康熙帝的步辇已至门前，东珠朝珠在琉璃灯下发着冷光。
康熙帝的朱笔在《格致推广章程》上悬而未落，目光扫过林璃腕间的星图：\"林卿，朕准你在江南试点，\" 他忽然叹气，\"但户部只能拨三十万两，\" 指尖划过 \"匠人学堂\" 条目，\"剩下的，\" 声音带着深意，\"你得自己想办法。\"
林璃跪下时，智能手环显示 **「时空共振物质储量：78%」**。她忽然取出《官督商办条例》，琉璃镇纸压着的条款写着 \"匠人持股、商帮入股\"：\"回皇上，\" 她的指尖划过八爷党商路图，\"江南盐商愿以半价提供钛铁矿，\" 望向殿角的南怀仁，\"罗刹国传教士也想入股琉璃工坊。\"
康熙帝的目光落在条例末页的 \"禁止洋人独资\" 条款，忽然大笑：\"好个以商养工！\" 他指向殿外的琉璃照壁，\"但朕要你记住，\" 声音陡然低沉，\"格致之学的根，\" 望向她的眼睛，\"必须扎在大清的土里。\"
金明浩的朝鲜文译稿铺满桌面，少年正用琉璃算盘计算匠人缺口：\"先生，\" 他的槿花刺绣沾着矿粉，\"星落山矿场需要三百名琉璃匠，\" 声音带着焦虑，\"可匠人学堂每月只能毕业二十人。\"
林璃的指尖划过智能手环的工匠数据库，忽然停在 \"赵大虎\" 的条目上：\"让赵师傅带徒弟，\" 她取出琉璃师徒令牌，\"每个老匠带三个学徒，\" 令牌上的齿轮纹路与星图共振，\"三个月出师，合格者赐巡检司腰牌。\"
卫琳琅抱着染血的实验报告闯入，护腕上的狼头抓痕还在渗血：\"先生，索党细作炸了琉璃水渠，\" 她递出半块焦黑的轴承，\"还在百姓中散播『水车轮子绞碎龙王须』的谣言。\"
林璃望着轴承上的狼头刻痕，忽然轻笑：\"通知四贝勒，\" 她的声音冷如淬火，\"火器营的琉璃护目镜，\" 指向正在自动修复的机械臂，\"该印上『龙王须』图案了。\"
夜风送来江宁织造局的机杼声，林璃望着京郊零星的水车灯光，智能手环的蓝光正在为每个推广难点标注解决方案：「资金：引入商股；人力：师徒制扩招；技术：谣言可视化破拆」。
\"先生，\" 卫琳琅递来八爷府的密信，\"胤禩贝勒同意以商路换琉璃工坊股份，\" 她的护腕映着远方的火光，\"但四爷说，\" 声音低如耳语，\"火器营的订单，\" 指向观象台的望远镜，\"要优先供应。\"
林璃摸着腕间的星图，忽然想起张修远在太医院说的话：\"科技如琉璃，初看易碎，细品却能映出万象。\" 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智能手环 —— 那些看似无解的难题，不过是琉璃成型前的窑火淬炼。当赵大虎开始带徒，当商帮涌入工坊，当绣娘们发现琉璃梭能让缎面生光，所有的阻碍，终将化作推广路上的铺路石。
智能手环忽然发出轻鸣，视网膜上投出未来图景：五年后的江南，每个水渠都立着琉璃水车，每个织机都响着琉璃梭的清响，每个医馆都摆着琉璃听诊器。而她自己，站在新建成的格致书院门前，看着学徒们捧着琉璃课本走进学堂，课本封面上的北斗纹，与她腕间的星图分毫不差。
她望向观象台顶的璇玑望远镜，镜中倒映着漫天星斗。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星辰，此刻正被琉璃镜清晰捕捉。就像格致之学的推广，只要坚持磨镜的手不抖，终有一天，整个大清，都会看见科技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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