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在招生办公室的长桌上，文件堆叠如山，每一份都承载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期待。齐墨坐在主位，手指轻敲桌面，目光扫过面前一沓沓报名资料，偶尔停下来细读某页内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林然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把杯子放在他手边，“又发现什么奇怪的人了？”
齐墨没有抬头，只是将一张资料推到她面前，“你看这个。”
林然低头一看，那是一份来自南美丛林地带的申请表，申请人自述曾在一次雷击中短暂“看见”了世界的另一面，并从此能感知周围人的情绪波动。表格末尾还附带了一张照片——那人站在一棵枯树下，背后隐约有光影扭曲。
“这年头连简历都开始写小说了。”林然挑眉。
“但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齐墨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着光，“他的情绪感知测试成绩远超平均水平，甚至比我们一些老学员还要稳定。”
林然翻动了几页数据，眉头慢慢舒展开，“看来我们得重新评估筛选标准了。”
招生工作正式启动后，申请人数远远超出预期。邮件系统每天收到上千封咨询信，网站访问量一度导致服务器瘫痪。原本宽敞的面试室被临时划分成多个区域，工作人员穿梭其中，引导一批批满怀希望的年轻人进入考场。
齐墨亲自参与每一场面试。他不拘泥于既定流程，有时会突然打断对方的回答，问些看似无关的问题；有时则静静听着，直到对方说完才缓缓点头或摇头。
“你为什么想来传承学院？”他对一个戴着眼镜、神情紧张的女孩问道。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回答：“因为我希望能真正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某些决定，而不是仅仅靠直觉。”
齐墨微微一笑，“很好，这不是一句‘改变世界’就能概括的答案。”
轮到下一个考生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名少年背着一把古琴走了进来，琴身用布包裹着，但他走路的姿态却异常从容，仿佛那不是一件乐器，而是一件武器。
“我叫陆知言。”他落座后自我介绍道，“我想学的不只是控制力，而是如何让力量变得有意义。”
齐墨注视着他片刻，忽然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阳光猛地洒进室内，照亮了少年的眼眸。
“你会弹琴吗？”他问。
“会一点。”
“那就弹一段给我听。”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面试会变成演奏会。但陆知言没有犹豫，解开琴布，轻轻拨动琴弦。音符流淌而出，带着某种奇异的节奏感，竟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你刚才用了意识引导？”齐墨低声问。
“是的。”陆知言点头，“我在弹奏时尝试让自己的情绪与琴音同步。”
齐墨转身坐下，翻开记录本，在那一页写下了一个名字。
招生现场并不总是严肃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学员到来，整个学院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有人在休息区即兴表演，有人拿出自制的装置试图展示自己的能力，还有人干脆在走廊上跳起了舞。
一位身材瘦小的女孩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名叫叶清，自称擅长“能量雕塑”。在展示环节，她闭上眼睛，双手缓缓抬起，空气中浮现出一道道微弱的光痕，逐渐交织成一只展翅的蝴蝶。
全场寂静。
“这是……用精神力构建的三维影像？”林然惊讶地看向齐墨。
“不完全是。”齐墨轻声道，“她是在用意识塑造现实中的能量形态，不是投影，也不是幻象。”
叶清睁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做出这个形状。”
“它很美。”齐墨说，“我们可以考虑把它放进学院的宣传册里。”
几天后，第一批录取名单出炉。教室里贴满了公告，人群围在公告栏前议论纷纷。有人激动地拥抱朋友，有人失望地转身离开，也有不少人驻足良久，似乎仍在等待奇迹发生。
齐墨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太多波澜。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夜幕降临，校园内的灯光渐次亮起，像星星落在人间。风从远方吹来，带着初夏的气息，也带来了更多未知的可能性。
他走进教学楼，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某一间教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芒。
他停下脚步，轻轻推开门。
教室中央，陆知言正坐在地上，琴横膝上，指尖滑过琴弦，发出低沉的嗡鸣。而在他身边，叶清静静地站着，手中悬浮着一朵由光线编织而成的花。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齐墨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然后悄然离去。
风穿过窗外的树梢，叶片沙沙作响。
下一刻，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有人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开关。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间教室，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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