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中心的灯光已经全部调至最亮，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电路板烧灼后的微弱焦味。齐墨站在主控节点的核心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不断跳出新的参数调整界面。
“频率校准完成。”林然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些许疲惫，“远程接入系统已就位。”
齐墨没有回应，只是盯着屏幕上的波形图。反共振系统的初始信号已经稳定输出，但那条代表能量波动的曲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拉扯了一下，在某个点上微微颤动。
他皱了皱眉，指尖在终端边缘摩挲了一下，低声说道：“它在适应我们。”
“什么？”林然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警觉。
“没什么。”齐墨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工程进度表上，“让各小组继续推进屏障构建，我这边开始接入主控节点。”
控制室内，几名技术员正围绕着能量核心进行最后的线路检查。这颗核心是整个防御设施的核心枢纽，一旦启动失败，不仅会导致整个系统瘫痪，还可能引发局部的精神力震荡。
“频率再降0.3赫兹。”齐墨下达指令，同时打开了意识连接接口。
一名学员走上前，戴上神经感应环，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闭上眼。
几秒后，他的眉头忽然皱起，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怎么了？”齐墨立刻问道。
学员睁开眼，脸色有些发白：“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说什么？”
“不知道，听不清，但……感觉很冷。”
齐墨沉默了一瞬，随后转向身旁的技术员：“记录下这段脑波数据，回头分析。”
他没有多说，而是亲自走到主控台前，将反共振系统的输出通道与能量核心对接。
嗡——
一阵低沉的震动声响起，整个控制室的地板都仿佛在轻微震颤。能量核心的表面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像是一层薄雾贴附在金属外壳上。
“接入成功。”技术员报告。
齐墨点了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屏幕。那条原本安静的能量波动曲线，此刻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像是某种生物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心头一跳，但脸上依旧平静。
“继续监控，有任何异常立即切断连接。”
“明白。”
与此同时，全球多个城市的梦境监控站也陆续进入调试阶段。
在东京站点，一名导师正指导学员调整屏障的频率范围。他们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半透明穹顶，内部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精神力连接点。
“再往左一点。”导师指着投影中的频率图谱，“你刚才的设定太靠右了，容易引起共振。”
学员点头，调整参数，光点逐渐稳定下来。
“成了。”他松了口气。
导师却没有放松，反而神情更加凝重：“它在试探我们。”
“什么意思？”
“这些光点……它们比上次测试时更活跃了。”导师低声说道，“就像是……被唤醒了。”
而在伦敦站点，情况则更为复杂。
一名学员在尝试构建意识屏障时，突然整个人僵住，眼神涣散，口中喃喃自语。
“不对劲。”旁边的导师立刻上前扶住他，“快断开连接！”
可就在断开的一瞬间，学员猛地睁大双眼，嘴里吐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它……来了。”
导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齐墨并不知道远在伦敦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主控节点的能量波动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面镜子，原本映照的是自己的倒影，而现在，镜子里似乎有另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林然。”他按下通讯键，“所有站点的数据同步上传了吗？”
“已经上传78%，剩余部分还在传输。”林然回答，“不过……有个问题。”
“说。”
“我们在东京站点捕捉到一段异常频率，它不像是来自能量源，更像是……某种回应。”
“回应？”
“对我们的防御系统做出的反应。”
齐墨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随即迅速切换到东京站点的监控画面。画面上，那段异常频率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在频谱图上跳跃，像是某种语言，又像是某种密码。
“把它标记出来，优先解析。”
“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主控节点的意识连接舱。那里，是他下一步行动的关键。
“我要亲自进去一趟。”
“你确定？”技术员迟疑地问。
“确定。”
齐墨脱掉外套，坐进连接舱，缓缓戴上神经感应环。
舱门关闭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
下一刻，他进入了意识空间。
这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只有无尽的黑暗中，漂浮着一条条如同丝线般的能量波动。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其中一条。
刹那间，一股冰冷的意识涌入脑海。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而是一种……存在感。
那个东西，真的在看着他。
而且，它已经开始回应了。
意识连接舱外，监控屏幕上的波形图剧烈起伏，仿佛海浪翻涌。
“齐墨！”林然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你那边怎么样？”
齐墨没有回答。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然后，他轻声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在听。”
话音刚落，整座主控节点的灯光骤然闪烁了一下。
像是某种回应。
舱内的齐墨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道幽蓝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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