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大年初三，晨光熹微时，李勇便携着新妇汤青雨与沈佩玉，踏着冻雪往城东沈府拜年。沈学海早携家带口搬至金山卫城，如今正督造那轰动四方的\"金山银元\"。
\"妹夫来得巧！\"沈佩奇正捧着新铸的银元呵气，见李勇便晃了晃手中银饼：\"你瞧这成色——\"话音未落，汤青雨已抢过银元对着阳光细看：\"当真含铜？\"沈佩奇神秘一笑：\"九二五成色，比西班牙人的银元还多三钱真货！\"
他掏出三枚银元和三枚铜钱在掌心翻滚：\"一两的、五钱的、一钱的，配上分厘铜钱——一分的，五厘的和一厘的。\"突然将银元抛向空中，\"啪\"地全接住。
众人围坐炭盆旁，李勇捻着银元边缘：\"按咱的算法——\"突然被沈学海打断：\"贤婿且看这账本！\"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每元耗银三十七点三克，成色九成二五，则实含纯银三十四点五克......\"沈佩奇插嘴：\"比之欧洲银元重二点八克，却能当一两白银使，里外里赚了七分利！\"汤青雨却盯着银元背面新刻的\"金山通宝\"四字：\"这字是谁写的？比咱家账房先生的狗爬体强多了！\"
李勇、沈学海和沈佩奇三人躲进三楼的阳光暖房，一人一支烟，把房子搞得乌烟瘴气，时不时的发出猥琐的笑声，李勇猛吸一口华子，将老长的烟灰一弹：\"为何选此时发行银元？西班牙人的白银正从美洲往咱这儿涌，日本人的石砚银山都抵给我们，——\"沈学海嘿嘿一笑。
李勇将眼一眯：“一年，我们再准备一年，就去抢他娘的墨西哥银矿。金山兄弟们早已经按耐不住，每年产出4000万两，明年墨西哥银矿就是咱的提款机！”
突然被沈佩奇拍桌打断：\"哥！军票的事儿还没跟你细说呢！\"，
李勇阴阴一笑说道：“发行银元只是让大家适应我们发行货币的身份，后续，更狠的是上“军票”，先在海外移民中使用，其次金山内部从发工钱和发饷开始，内部推广使用，以后再溢出到市场，最终形成合法“纸币”。
沈学海神秘兮兮：\"上海股票交易所已答应优先接纳银元。\"
李勇眯起眼睛：\"只要金山系接受银元交易，上海股票交易所接受银元交易，一年的流水超过了上亿，谁也挡不住“金山银元”出道即巅峰。\"
金山现在盘子越来越大，明朝的货币乱象必须干预，货币越乱金山所受的伤害就越大，重构货币信用体系迫在眉睫。
李勇用深吸一口华子，逐条剖析道：\"平砝差异？申水加价？\"他冷笑扯过一串银锭，\"咱的银元九二五成色，每枚重几钱都刻得清清楚楚——\"突然将银锭摔在地上，\"看！碎成渣的就是'私铸货'！\"
\"每铸一枚银元，咱净赚二点八克纯银。\"沈学海舔舔嘴唇，\"一年千万枚就是...\"三人突然一起猥琐笑起来。
李勇展开海上丝绸之路图：\"外商结算用咱银元，丝瓷就能卖高价。\"突然拍案：\"谁敢拒收？就让他们的船在大明的海港多停三天！\"统一银元规格便于外商结算，促进丝、瓷出口，巩固中国在“丝银对流”中的顺差地位。
\"西班牙人用劣币，变相压价？咱直接熔了重铸！\"沈佩奇比划着熔炉手势，\"看谁狠！\"
李勇站起身推开窗户，寒风卷着鞭炮声涌入：\"良币驱逐恶币...\"。必须?争夺白银定价权，垄断发行可减少对外来银元（如西班牙银元）的依赖，避免国际市场波动冲击国内经济。
沈学海醉醺醺总结：\"咱这哪是发货币？\"沈佩奇接口：\"分明是给大明经济装增压器！\"李勇望着万家灯火的卫城，轻声道：\"不，是给华夏血脉续命的强心针。\"远处传来守岁鞭炮声，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崇祯四年正月十六，李勇拽着老婆--教育部长汤青雨，雄赳赳气昂昂杀向金山第一小学。远远望见那青砖灰瓦的校门，李勇脚底生风——今儿可是蒙学首届毕业典礼，俩班共一百号\"又红又专\"的小金山们要出师了！
结果刚到门口，李勇就被挤得差点扑街。只见金山系的商界大佬们揣着银票往门缝里塞：\"给个账房学徒名额呗？\"军头们更狠，直接扛着大刀片子往里闯：\"老子营里正缺识字的文书！\"李勇扶着被挤歪的幞头怒吼：\"都给老子排好队！这届毕业生是留着给科学院...咳咳，给新军造火炮的！\"教室窗口探出小脑袋。
汤青雨趴在李勇耳边爆料：\"松江府现在有二十所这样的学校。\"李勇倒吸凉气：\"那就是两千新鲜血液？，那整个江南......\"突然瞥见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片子，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几何图形——好家伙！那架势比自家账房先生还溜！
抢人大战巅峰时刻，有个商会掌柜竟掏出整箱银元：\"我家商会包吃住！\"话音未落，水师千户直接扛来徽章：\"上船就给记名小旗！\"一个钱庄的掌握撸起袖子准备干架，毕业班老师却幽幽飘来：\"老板，您家俩公子也在被抢人之列...\"
眼看要上演全武行，李勇一拍惊堂木：\"都听好了！让学子们自己填写志愿！\"全场寂静两秒后，学校内瞬间炸成菜市场：\"我要去造火炮！我选航海图绘制班！\"就连角落里那个啃红薯的皮孩子都举手：\"我能去喂战马不？\"
散场时，李勇看着被撕碎的衣服傻笑：\"这届毕业生...比蒙古铁骑还抢手！\"汤青雨扶额叹息：\"您还是少管闲事...\"远处传来震天响的呼喊：\"爹！我要到海外去做生意！\"
夕阳西下，李勇无力的回了官邸，根本管不了，金山人都变成什么样了？
一杯浊酒下肚，汤青雨突然拍桌：\"我爸说海外教育归我管！\"她戳了戳李勇腰眼，\"张溥和钱谦益在济州岛晒成腊肉了，要不要给他们喂点马料？\"
李勇被酒呛得直咳嗽，这才想起俩落魄文人。他捻着胡须冷笑：\"这俩老小子当年想给老子落井下石？\"突然拍案而起：\"让他们戴罪立功！\"
一月后济州岛码头，张溥顶着鸡窝头被踹下船：\"大人说了，你们这俩官迷...呃，大儒，现在出任海外“儒教”正副会长！\"钱谦益扶了扶歪掉的乌纱帽：\"敢问具体差遣？\"
\"招揽五百旧部，教化藩人！\"李勇的亲兵往地上扔了本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大人说了，海外殖民地人分四等，按这本书的思想，给他们洗脑，干得好，封你们当‘部长’；干不好...\"亲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三个月后奇迹，谁料这俩老书生竟是天生的忽悠大师！骗一大群热血秀才到海外，张溥在吕宋讲《论语》讲到藩人痛哭流涕，钱谦益更绝——把朱子家训编成rap，在加里曼丹岛火得连土着都拿铁锅当乐器伴奏。
第二年年终述职大会上，李勇啃着红薯听汇报时：\"现发展海外儒教信徒八万人！\"汤青雨突然插嘴：\"老公，他们把咱家的《商道宝典》也改成儒学教材了...\"李勇呛得直翻白眼：\"这俩大小狐狸...比咱家账房还会算计！\"
多年后，当葡萄牙传教士在吕宋撞见穿儒衫的藩人时，惊得十字架都掉了——谁能想到，当年济州岛的两个\"马夫\"，竟把大明儒学火种撒遍了整个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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