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每卖出一罐红烧肉罐头，生产车间的工人，都能拿到，额外的，计件奖金！
这一手，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厂区，一角的公共厕所里。
马国邦穿着一身，又脏又臭的，蓝色工作服，正拿着刷子，费力地，刷着一个，满是污垢的，蹲便器。
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脸上，那曾经的，肥腻和嚣张，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死寂。
就在这时，一阵皮鞋声，由远及近。
刘富贵挺着肚子，在一群干部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他路过厕所门口，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里面，那个，如同蛆虫一样，趴在地上的身影。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厕所里。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马国邦也感受到了外面的动静，他僵硬地，抬起头。
看到了，那个，曾经在他面前，点头哈腰，跟条狗一样的，刘富贵。
此刻，正穿着，崭新的西装，打着领带，前呼后拥，意气风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马国邦的脸上，火辣辣的。
他下意识地，想要，低下头。
“马……厕所管理员。”
刘富贵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冰冷口气说道。
“陈厂长说了，厂区卫生，是厂子的脸面。”
“你这里，什么时候，能让陈厂长，在马桶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了。”
“你，才算合格。”
说完，他不再看马国邦一眼，带着一群人，趾高气扬地，走了。
只留下马国邦，一个人，瘫坐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
屈辱的泪水，混合着汗水，从他那张，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脸上，滑落。
他知道。
他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而那个年轻人的，新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
三天后。
第一批，一万罐“红星牌红烧肉罐头”，成功下线！
陈诚在工厂食堂，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庆功宴。
他亲自，打开了一罐，还冒着热气的罐头。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食堂！
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陈诚用筷子，夹起一块，炖得软烂入味，肥瘦相间，还在微微颤抖的，红烧肉。
他没有自己吃。
而是，走下台，亲手，将这第一块肉，送到了生产线上，一位年纪最大的，老师傅嘴边。
“张师傅，您，尝尝。”
老师傅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泪水。
他颤抖着，张开嘴，吃下了那块肉。
“好吃……好吃！”
老师傅的声音，哽咽了。
“我……我在厂里干了三十年，第一次……第一次吃到，咱们自己厂里，这么好的东西！”
哗--！
食堂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工人，都红了眼眶！
这一刻，他们对陈诚，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恐惧和怀疑。
只剩下，发自内心的，敬佩，和拥戴！
陈诚笑着，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人心，他已经，彻底，收回来了。
然而。
就在这，全场气氛，达到最高潮的时候。
阿豪突然，脸色煞白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他一路，撞翻了好几张桌子，冲到陈诚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用一种，惊恐到极致的声音，急促地说道：
“陈生！不好了！”
“京城……京城派了，联合调查组下来！”
“说要，彻查我们，‘恶意扰乱市场’和‘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
“砰！”
陈诚手里的酒杯，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整个食堂，那原本热烈到沸腾的气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咽喉！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诚和阿豪的身上。
联合调查组？
恶意扰乱市场？
国有资产流失？
这一个个，石破天惊的词语，像一盆盆刺骨的冰水，从每个人的头顶，浇了下来！
刚才还满脸红光，充满了希望的工人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刚刚才看到一点光。
天，就要塌了吗？
刘富贵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就知道！
那个“以旧换新”，玩得太大了！
两个亿的库存，说送就送了！
这在国企里，是捅破天的大罪！
“陈……陈厂长……”刘富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可怎么办啊？”
陈诚没有理他。
他只是，转过头，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阿豪。
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
“什么时候到？”
“明……明天一早！”阿豪的声音，带着哭腔，“消息是京城总部那边，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冒死传出来的！”
“据说，是王宗海，联合了北方十几家罐头厂，一起，告到了部里！”
“他们拿您‘以旧换新’的事情大做文章，说您……说您用国家的钱，为自己捞名声，把两个亿的国有资产，打了水漂！”
“部里的大领导，震怒！”
“亲自批示，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轰！
刘富贵和周围几个厂领导，只觉得，天旋地转！
大领导亲自批示！
这八个字，就像是，八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保住位子的问题了。
这是，要不要，进去吃牢饭的问题！
“陈生！我们快跑吧！”阿豪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趁他们还没来！我们连夜回羊城！这里的事情，我们不管了！”
“跑？”
陈诚忽然，笑了。
他拿起桌上的那瓶，还没开封的茅台。
“啪”的一声，拧开。
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
然后，他端起酒杯，环视全场。
看着那一张张，惊恐、绝望、不知所措的脸。
他的声音，不大。
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都慌什么？”
“天，还没塌呢。”
“调查组而已，又不是阎王爷。”
“该吃吃，该喝喝。”
他仰起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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