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栋跟秦可走远了些，秦可回头望去，见刚才站在厂门口的年轻人朝蒋慧茹走过去。
蒋慧茹的事并未在徐栋心里掀起波澜。
先前她大哥有意无意在徐栋面前提及自己妹妹，徐栋隐约猜出蒋慧茹的心思，他没有给对方任何余地。
既然心里没有她，再与她暧昧，那会害了人家姑娘。
“到了。”前头就是桥圩镇。
七八点左右，镇上来往的人逐渐多了。
多数都是附近村里的老乡挑着担子来卖货。
人多，骑车不方便，秦可跳下车。
徐栋也推着车子，与秦可并肩走着。
耳边是热闹的寒暄跟吆喝声，身边是心上人，徐栋手心都是汗，他望着前方有个中年人扛着草靶子，问秦可，“我给你买冰糖葫芦吃吧。”
与秦可相识这一个多月，秦可都没占他一点便宜，这让徐栋着急。
不占便宜，那就是不想跟他牵扯太多。
“好啊。”秦可竟应了下来。
徐栋脚步一顿，继而步子加快，“你等等。”
他叫住中年男人，草靶子上插的不光有山楂，还有小苹果跟桔子，及一些干枣子。
秦可直接伸出手，拔下最高处的那根糖葫芦，递给不紧不慢跟上来的秦可。
“苹果的吃吗？”
“一根就够了。”
中年男人跟徐栋说：“小兄弟，你拿的是最好的一根，得八分钱。”
他又指着其他稍微小一些的，“这些七分。”
最下面的是六分一根。
中年男人从斜后方拿出一根串着小苹果的竹签子，“你是今天我卖出的头一份，加个苹果的，我给你便宜点，两串一毛钱。”
徐栋看向秦可，没见秦可神情有松动，他拒绝，“我们不要苹果的。”
中年男人只好遗憾地将苹果的插回去，收了徐栋一毛钱，给他找了两分。
“你这小兄弟可有点抠啊，带着人家姑娘上街，还不舍得多买一点吃的。”中年男人嫌弃地看了徐栋一眼，“你还不知道吧？给女人买东西，她嘴上说不要，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你多买点给她，她比谁都高兴，对你都有好脸色了。”
大哥一看就是过来人。
“她不是这样的人。”秦可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大哥一脸‘孺子不可加’的表情，扛着草靶子走了。
边走还边说：“真是木头脑袋，刚开始她肯定不好意思说你，等时间久了，有你受的。”
徐栋扬声说：“我都说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哪怕不认识的人，他也不愿有人误会秦可。
只是这一声太过响亮，惊的周围人齐齐看来。
徐栋一下子挡在秦可前面，一一瞪过去。
这人看着不像好人。
周围人怕惹恼他会挨打，忙散开。
秦可咬着冰糖葫芦，突然觉得这人有点傻。
秦可看他的目光让徐栋有股不好的预感，他忙指着前方，“我说的店就在前面。”
秦可扬了扬下巴。
这家店就在主街上，过了街中央的十字路口，再往北走不到一百米就到了。
店面不大，屋里摆放了四张桌子，外头也摆放了四张，不过这会儿屋里屋外也就两个年轻人在吃饭。
店主是一对年长的夫妻。
看到徐栋跟秦可上门，老夫妻两面上堆满了笑。
“快进来坐。”
秦可看着二人，神色微动。
徐栋察觉到异样，低声问：“怎么了？”
“先进去。”
两人跟在老妇人身后进了屋。
里面空间不大，是个宽长形的，东面是用布帘子隔出来的厨房，西面就放着四张小桌子。
里头墙壁中间有一扇小门。
“要两笼烧麦，再来两盘锅贴。”徐栋说。
老妇人打量徐栋这体格，劝道：“小伙子，我看你个头大，能吃，两笼肯定不够，我再给你加一笼烧麦，一盘锅贴，怎么样？”
“我家还有小米粥跟白米粥，还放了白糖，可比别人家的好喝多了，再给你么来两碗？”
徐栋皱了皱眉。
他上回过来不是这对老夫妻，是一对年轻夫妻，店面也比现在干净的多，而且之前那两人也不会强硬要给客人多上。
“你要不要喝粥？”徐栋问秦可。
不等秦可开口，老妇人又打岔，“你问她干啥，你给她吃的喝的，她还敢说个不字？”
“我们不吃了。”徐栋脸冷了下来。
随即抱歉地对秦可说：“我们去别家看看？”
刚才一路走来，有不少卖早饭的摊子。
“哎，你这小伙子，怎么还能点了吃的再走的？你烧麦都点了，我家老头子都蒸上了，你不吃也得给钱的啊。”
布帘子里头的老头端着蒸笼，停下脚步，他放下蒸笼，忙拿一笼新的放在锅上。
“你们端上来的是早蒸好的。”上回徐栋来吃的时候，这布帘子是掀开的，一眼就能看到厨房里的场景。
那对年轻夫妻各干各的，却有条不紊，而且也能看到他们的烧麦跟锅贴里头肉放的紧实。
不想饿着秦可，徐栋不愿再跟对方攀扯，他起身，要带秦可走。
老妇人却挡住徐栋的去路。
“我可跟你说过了，你要走，行，饭钱留下。”
徐栋拳头捏的咔咔响。
老妇人却不怕，她个头还不到徐栋胸口，硬是撑着气势，“有本事你就打我，我不怕告诉你，我有病，你要是把我打出个好歹，你得赔钱，还得去坐牢。”
话落，老妇人又一阵哭嚎，“我可怜啊，小儿子刚死，就有人欺负到他妈头上，儿啊，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妈被欺负啊！”
“你儿子要是在天有灵，肯定要找你们这几个人面兽心的家人报仇才对。”
“你说什么？”老妇人吊梢眼一瞪，尖声叫。
秦可自然不会被威胁到，“你儿子要是知道你们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趁着半夜都要回来找你们算账。”
老妇人抬手，巴掌想要甩在秦可脸上。
却徐栋一把抓住。
他甩开老妇人的手。
这一下没用力，不过对方太弱小，整个人退后几步，撞在身后的门上。
没上锁的门就这么被撞开。
门开后，这边几人就听到一道微弱的女人尖叫声。
在另一张桌上吃饭的两个年轻人刚才就停了筷子，他们起身，走过来，好奇地凑近，想听清楚点。
老妇人胡乱挥着胳膊，想将人赶走，“后头是住人的地方，你们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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