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刚落地江城，老头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房地产紧缩，新兴科技风头十足，手里的钱没地方花，又投资了两个人工智能的Ip，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季度，几个小目标又到账。
一起做投资的周禾他们约他晚上赶下一场，当是庆祝了，他差点就去了，一想到自己今天多了一套产业——
一套面积又小，地理位置也不好的旧房子。
实在不好称得上是“产业”，不过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不能掉进价高者质更优的陷阱里了，花点小钱办大事，一向是很符合他的风格。
商人么，当然要唯利是图，抽骨还要吸一口髓的。
他向来懒得做慈善，他的慈善都是有目的的。
比如花三百万买一套破房子——
飞机舱门打开，黑色丝袜长腿细腰的空姐笑容腼腆的站在门口，双手交叠在身前。
他笑看了她一眼。
也不过都是小钱罢了，花点小钱买开心，快乐都是要花钱的。
情绪价值能用金钱衡量？
这些年能让他兴奋的阈值越来越高，一般的party早就满足不了，赚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是用来花的。
现在什么都有了，唯独家里还缺个太太，不成家，没法心悦诚服的让老头子把剩下的家产交给他，他倒也不是多想啃老，过个几年，自己的资产未必就比老头子的少。
只是谁嫌钱多呢，多多益善才好。
权衡之下，婉拒了今晚的party。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一边下舷梯一边接电话，大雨倾盆，水汽弥漫在空气里，助理上前给他打伞。
开头几句都是集团的事情，还有最近某个高层透露出的一些风向，他默默听着，下了楼梯上了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劳斯莱斯，好一会才听电话那头步入正题。
“Alice那孩子准备实习，我打算让她去你那儿做助理，你照顾照顾她。”
“谁？”
男人微笑着，他一时是真没想起来，今晚上吃饭的时候，陪坐的也有个叫Alice的美女。
是个市领导带来的小蜜，胸大腰细，卷发短裙，身材比例火辣，捧着酒瓶来给他倒酒。
说是南方某个211大学刚毕业的高材生，说是对法律和金融一直很感兴趣，听说顾总是q大法律和金融双学位的本科，更同时拿到了剑桥法律和金融哲学硕士，仰慕不已，特此想加个微信请教一二。
他虽然不情愿，还是加了，人在江湖，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世风日下，这种人还是太多了，从字母表的A排到Z，什么Alice，bailey，Florence——
所以这个Alice是谁，他实在有点记不清了。
父亲顿了顿，提醒他：“上次东东的葬礼，你们不是还聊的挺好的？”
原来是那个。
他“哦”了一声，微笑道：“我记得她好像是斯坦福毕业的，专业还是计算机？”
目的不要太明显。
“跑到我这里做助理，大材小用了。”
“爸你们还没见过齐硕吧。”
劳斯莱斯出了机场，上了三环，车窗上水线蜿蜒，三环外，远远的能看到几栋高高的小区居民楼，他看了会，温声道：“这两天我都在江城，我带她来见见你们。”
那头沉默良久。
父子俩的形势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换了位置，东亚式的父子大约都是前十几年儿子怕父亲，后几十年父亲怕儿子，顾嘉笙觉得他这个父亲是不甘心的，奈何顾家血脉凋零，人丁稀少，这么些年就剩下他着一根独苗。
他想再生一个，射得出来么？
他手臂搭在车窗上，无声冷笑。
终于，男人微微有些苍老的声音平静传来，到底是沉浮商场几十年的男人，够聪明，“好啊，你来定。”
其实扪心自问，顾嘉笙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齐硕这个女人。
一个缺少保养和医美的二十七岁女人，外形条件能有多大的优势？
再说学历和工作能力，他的公司里，能力出众，毕业于海内外top学校的精英海归数不胜数，一个w大的本科生，和她们比起来，其实也算一般。
滨江苑狭窄陈旧的电梯缓缓上升，他身高腿长，站在电梯里，顿时显得电梯更加的逼仄，他垂眸扫了一眼地上——
物业也不行，雨水混着泥土变成一个个脚印，夹杂堆叠在大理石砖上，弄脏了他法国进口的手工皮鞋底。
“叮”的一声，楼层到了。
收礼物的时间到了。
黑色的门紧闭着。
要说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大约是她那股东亚女人特有的忠贞。
就像岛国片里被贴上口胶，捆住双手装作被陌生男人侵犯的已婚妇女，总能勾起世界上除了gay以外所有男人的性欲。
顾嘉笙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并没有人开门。
但是他知道里面有人，来之前，早有人告诉了他，他也懒得再等，直接抽出助理给他的钥匙，插入了锁眼。
门“哒”的一声打开。
似乎还能听到里面低低的一声惊呼。
带着仓皇和不知所措。
狩猎的快感在他的身体里涌起来，他将钥匙随手扔在了玄关柜子上，浑身的血好像都要沸腾起来，不远处款式老土的沙发上，背影瘦削的女人抱着臂膀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闻声站起身来往他看过来。
一瞬间瞪大了眼。
“顾嘉笙——”
女人双目红肿得跟桃子似的，不知道可怜兮兮的坐在这里哭了多久，身上穿的居家睡衣严严实实的，四肢一点皮肤也没露出来，甚至还在身上又披了一件淡蓝色的针织外套。
长发松松散散的盘在脑后，一缕落下来，落在鬓边，她抱着手臂后退了两步，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他。
一瞬间，性欲直击心底，他喉结上下滚动，微笑的扫了一眼整座房子的装潢。
户型算是南北通透，家具有些旧，全无设计，配色和风格甚至有些土，阳台更是小的可怜，还挂满了男人和女人的衣服，地上和露台上还摆着几盆大大小小的花草。
似乎和房子从前的男主人一样，处处透露着一股阳痿的气息，实在没有兴致在这里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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