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晨梦与旧影
梦境如丝绸般柔软地包裹着魈的意识。
他站在一座高塔的阳台上，夜风轻拂过脸庞，带着星辰的气息。蒙德城的万家灯火在脚下闪烁，如同散落人间的星辰，而真正的星辰则在天幕上璀璨流转，近得仿佛伸手可触。
\"很美，不是吗？\"
这个声音让魈的心脏漏跳一拍。他转过头，看见空站在身旁，金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辉，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整片星空。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没有舞台妆，没有华丽服饰，此刻的空纯净得如同初雪。
\"嗯。\"魈简短地回应，却无法移开视线。梦中的空比现实中更加...触手可及。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空微笑着向前一步，手指轻轻搭在阳台栏杆上，与魈的手仅有寸许之隔。\"我小时候经常做这样的梦，\"他的声音轻如耳语，\"飞翔在星空之间，自由自在...\"
魈没有说话，但身体不自觉地又向空靠近了些。夜风送来空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晨曦中的塞西莉亚花，清冽而温柔。
\"魈，\"空突然转身面对他，眼中闪烁着魈读不懂的情绪，\"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很像。\"
\"像？\"魈困惑地皱眉。一个万众瞩目的偶像和一个孤僻的历史系学生，哪里像了？
空轻笑一声，手指轻轻点上魈的胸口：\"这里。我们都把自己关得太紧了。\"
魈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梦中的空似乎能看透他所有的防备，直达那颗他从不向人展示的内心。
\"比如现在，\"空的手指缓缓上移，轻触魈的喉结，\"你明明想说什么，却选择沉默。\"
魈的呼吸变得急促。空的手指像带着电流，所经之处激起一阵战栗。他想后退，逃离这种陌生的感觉，身体却纹丝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再比如...\"空的声音越来越低，踮起脚尖靠近魈的耳边，\"你明明想这样做...\"
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落在魈的唇角。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魈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那个微小的接触点。空的唇瓣温暖而柔软，带着淡淡的甜香，像是夏日熟透的果实。这个吻轻得如同幻觉，却重得足以击碎魈所有的防线。
当他终于反应过来，想要回应时，空却已经退开，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仿佛在说：看，你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冷漠。
\"你...\"魈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空只是微笑，手指轻抚过自己的唇，然后转身面向星空。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逐渐变得透明，如同晨雾般消散...
\"等等！\"魈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只握住了一把星光。
清晨七点，404宿舍沉浸在一片静谧中。星期六的早晨，大多数学生都选择睡懒觉，但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温迪第一个醒来，蹑手蹑脚地爬下床，生怕吵醒室友。他今天和空有约，要讨论音乐创作的事情，激动得几乎一夜没睡好。
当他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时，注意到魈的床铺传来轻微的动静。温迪好奇地瞥了一眼，发现向来早起的魈居然还在沉睡，而且...
\"哇哦...\"温迪瞪大眼睛。
魈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睫毛微微颤动，嘴唇轻轻开合，仿佛在无声地呼唤什么。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紧紧攥着被单，指节都泛白了，像是在极力克制某种冲动。
\"这家伙是在做...特别的梦？\"温迪忍不住偷笑，随即意识到自己不该窥探室友的隐私，赶紧移开视线。
达达利亚此时也醒了，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早啊...咦，魈居然还在睡？\"
\"嘘！\"温迪示意他小声，指了指魈的床铺，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达达利亚会意地挑眉，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好奇地凑近魈的床铺看了一眼，然后捂住嘴防止笑出声。
\"看来我们的'冰山'也有春天啊~\"他小声调侃。
林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魔术师的本能让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让我看看~\"他灵巧地爬上梯子，偷瞄了一眼，然后露出狡黠的笑容，轻轻跳下来，\"嘿嘿，确实是个'美妙'的梦呢~\"
温迪看了看时间，慌张地摆手：\"我得走了，约了人！你们别吵醒他！\"说着，他双脚轻轻一碰，鞋底弹出滑轮，悄无声息地滑出了宿舍。
达达利亚看了看手机，突然想起下午要和空排练的事，兴奋地握拳：\"我也得去操场跑几圈清醒一下！\"他快速换好运动服，临走前还不忘对林尼说，\"别闹魈啊，让人家好好'做梦'~\"
林尼转了转眼珠：\"我周末要回家接妹妹，先走啦~\"他夸张地转了个圈，一阵彩色的烟雾爆开，人已消失不见——这是他的招牌魔术把戏，虽然室友们早已见怪不怪。
宿舍里只剩下刚起床的万叶和戴着耳机靠在床头的散兵。万叶看了看明显在装睡的散兵，又看了看魈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
散兵终于取下耳机，冷冷地说：\"一群白痴。\"他抓起背包准备离开，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我去兼职。告诉那个做梦的，口水流到枕头上了。\"
万叶忍俊不禁，等散兵离开后，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达达利亚桌上——那里贴满了空的海报和照片。其中一张特别醒目：空在璃月音乐节上的独奏，金发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眼神专注而深情。
\"空...\"万叶不自觉地轻唤出声，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来见我呢...\"
话一出口，他就懊恼地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我在说什么啊...作为前男友，有什么资格期待...\"
他看了看还在梦中的魈，轻叹一声，拿起书本准备去图书馆。临走前，他对着空的海报低声承诺：\"我会永远装作不认识你...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门轻轻关上，宿舍终于恢复了真正的宁静。
魈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提醒他现在早已过了他平常起床的时间。
那个梦...
他坐起身，感到一阵异样的燥热。梦中画面清晰得可怕——空的微笑，星空下的私语，还有那个轻如蝶翼的吻...魈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唇角，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某种触感。
\"荒谬。\"他低声斥责自己，却无法控制加速的心跳。
直到这时，魈才发现宿舍里空无一人。床头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林尼花哨的字迹：「做了好梦吧~我们都没打扰你哦~pS.记得换床单~」
魈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一把扯下便利贴揉成一团，却在看到自己皱巴巴的床单时愣住了——所以他的反应真的那么明显？连床单都...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席卷而来。魈迅速跳下床，三两下扯下床单被套，一股脑塞进洗衣袋。他冲进浴室，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盯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脸颊泛红，眼神闪烁，哪里还有平日冷漠自持的样子？
\"只是因为最近想太多关于他的事...\"魈试图为自己反常的梦境找到合理解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仅此而已。\"
但当他回到房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本《璃月古代符文研究》上时，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速了。那张星月书签还夹在里面，提醒着他与空在图书馆的约定。
周三。还有三天。
魈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赴约。见了面后，他该如何面对空？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暴露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正当他陷入纠结时，手机震动起来。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
「早安，魈同学。希望没有吵醒你。我突然想到周三可能要带几份古代乐谱给你看，希望不会太麻烦。另外，上次提到的\"心动之音\"符号，我在一本古籍中找到了类似变体，很期待与你探讨。——S」
魈盯着屏幕，读了一遍又一遍。空的用词礼貌而克制，完全是对待学术伙伴的语气，没有任何逾越。这让他既安心又莫名失落。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回复：
「可以带乐谱。周三见。」
发送后，魈把手机扔到一边，仿佛那是个烫手的炭块。他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让阳光彻底照进房间，也照进他那些阴暗隐秘的思绪。
\"只是一个梦。\"他对自己说，\"不代表任何事。\"
但当他转身准备整理书包时，目光又一次落在达达利亚桌上的空海报上。海报中的空正对着镜头微笑，那笑容与梦中如出一辙，温暖而明亮，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魈迅速移开视线，却无法控制脑海中浮现的念头：如果那个吻不只是梦...如果他真的有机会...
\"荒谬！\"他再次斥责自己，声音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响亮。
与此同时，在音乐楼的307琴房，温迪正和空并肩坐在钢琴前，讨论着新歌的和弦进行。
\"我觉得副歌部分可以再升一个调，\"温迪兴奋地说，手指在琴键上弹出一段旋律，\"这样更能表达那种冲破束缚的感觉！\"
空微笑着点头，手指自然地跟上温迪的节奏，在更高的音区加入和声：\"像这样？\"
\"完美！\"温迪欢呼，\"天啊，和你合作太轻松了！你简直能读懂我的想法！\"
空笑而不语，继续弹奏。阳光透过琴房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在这个安静的周六上午，没有人打扰，没有身份束缚，只有音乐和志同道合的伙伴。
\"对了，\"温迪突然想起什么，\"你认识万叶吗？就是我的室友，白发红瞳的那个？\"
空的手指猛然停在琴键上，发出一声不和谐的音响。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为什么这么问？\"
温迪敏锐地注意到了空的反应，赶紧解释：\"没什么，就是今早他看你的海报时说了些奇怪的话...\"
\"他说什么了？\"空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指节已经微微发白。
\"呃...好像是'作为前男友'什么的...\"温迪越说声音越小，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碰了某个禁区。
琴房陷入一阵沉默。空深吸一口气，转向窗外：\"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当时都太年轻。\"
温迪识趣地没有追问，但他注意到空的眼神变得遥远而忧伤，仿佛透过窗户看到了某个不复存在的过往。
\"我们继续吧。\"空突然转回钢琴，强行切换话题，\"刚才那段，我觉得可以加入一些古风元素...\"
温迪点点头，配合地回到音乐讨论中，但心里已经埋下了一个疑问：万叶和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而在图书馆的角落，万叶正独自翻阅着一本厚重的典籍。书页间夹着一张照片——年轻的空和他站在毕业舞会上，笑容灿烂无忧。那是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张合影。
万叶轻轻抚摸照片上空的脸庞，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将照片重新夹回书页深处，就像将他那些未说出口的歉意与思念，永远埋藏在心底最安静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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