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寂静后，声控灯熄灭，视线陷入昏暗。
原时曜攥紧指节，骨节用力到泛白，发出清脆声响。
他很重视这段和姜清黎独处的时光。
发型衣着特地找造型师打理过，香水也是和她相近的味道。
为了保证独处，他故意让姜清黎有机会订座，而后清场了餐厅，打发了柯安和艾彬，派了保镖在楼下看守。
然而一整个晚上，姜清黎对自己的态度，只是朋友，没有任何越矩。
就连喝醉了，也只让他扶了一下就拉开距离。
但是为什么。
原时默一出现，她就亲昵地搂过去，用那双他肖想了许久的唇贴过去，用从没对自己用过的柔软语调和他撒娇？
为什么？
他和原时默，明明长着一样的脸。
原时默可以和她亲密。
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位置相拥。
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心脏，酸痛的醋意蔓延全身，折磨原时曜每一根神经。
他想走上前，想和胞兄一样抱着她吻她，甚至想替代胞兄——
视线里，女孩眯起醉眸，仰起脸，泛着水泽的晶亮唇瓣微微张合：“没听清……小猫老师，再、再讲一遍……”
原时默收回视线，亲了一下她的唇角，声音温柔：“回去告诉你。”
他扶着姜清黎站好，给她理了理裙摆：“要我抱你去车库吗，雌主？”
他加重了“雌主”两个字。
姜清黎蹙眉，有点不高兴：“不是说好了，叫我名字吗？你又不听话，是不是想我拽你尾——”
话没说完，便被修长指骨捂住了唇。
“知道了，雌主。”
原时默弯了弯眼睛，又在对方生气前，隔着手背亲亲她唇瓣的位置，轻笑：“清黎。”
他怎么这么粘人了……
姜清黎被美色蛊惑，晕乎乎点头：“这还……差不多！”
“好，我抱你。”原时默说这话时，回想了一下公主抱的姿势。
姜清黎歪了歪头：“好像不是很远，有点麻烦……”
“你现在站不稳，如果摔倒了会更麻烦。”原时默说。
有理有据。
姜清黎点头，又说：“背我，不能抱，我裙子有点短。”
“好。”
原时默勾了勾唇，蹲下身前，朝后方侧眸。
声控灯因为对话亮起，暖黄温柔的光线下，原时曜俊美侧脸惨白一片。
他们是兄弟，原时曜自然听得懂对方刚才那句“雌主”是在刻意强调合法性，警告他。
少年抿了抿唇不说话，垂下睫毛盖住眸中涌动的情绪。
原时默蹲好，示意姜清黎到自己背上。
姜清黎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
但因为喝得有点晕，不太使得上力气。
她有点苦恼地皱了皱眉，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扶住她的手臂。
姜清黎抬头，看见原时曜对她勾起笑：“嫂子，我帮你。”
说着，也不等原时默反应，就扶着她让她顺利地趴在原时默背上。
姜清黎对朋友笑了笑：“谢、谢谢啦。”
原时曜笑得格外像个没有私心的好友：“应该的。”
他说着，甚至还贴心地帮他们按了电梯门。
原时默：“……”
叮——
电梯门打开，原时默走进电梯，原时曜紧随其后。
几秒后，门合上，电梯缓缓下沉。
原时默扫了眼镜面门反光里的弟弟。
后者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却沉默得像是一道如影随形的影子。
“哇，好看……”趴在背上的女孩指着外面，忽然出声。
原时默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
这家餐厅的观光电梯是一大特色，升起降落时，可以将大半个城区的夜景尽收眼底。
以往，原时默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但此刻女孩略低的体温贴着后背，甜香包裹着他的感官，她说话时呼出的温热落在耳侧……
原时默忽然觉得，和她有了关联之后，这个寻常的夜晚，似乎也变得美好起来。
电梯降落到地下三层的车库，已经过去好几分钟。
姜清黎趴在原时默背上，有些昏昏欲睡。
感受到她呼吸放缓，原时默放轻脚步，缓步走到车边。
原时曜忽然说：“今天没看见那位管家，他去哪了？”
原时默淡淡开口：“我的家事也需要向你汇报吗？”
闻言，原时曜不再开口，又像一道影子，不紧不慢跟着他们。
走近后，原时默拉开副驾驶的门，刚要将姜清黎放下，一双手却先他一步扶着姜清黎坐好。
原时曜当着原时默的面，给姜清黎扣好了安全带，而后才后退几步。
距离刚拉开，门便被关上。
车门隔绝了声音，原时默不再遮掩自己的排斥，冷冷盯着对方：“你想干什么？”
原时曜说：“哥，我想和你一起照顾嫂子。”
呼吸静止。
原时默抬眼，看见那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睛里，认真的神色。
他意识到，原时曜是认真的。
认真地想要和自己一起，照顾自己的妻子、他的兄嫂。
这一刻，原时默只觉得荒谬。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脚下的影子陡然突起，一股强烈的冷意将对方推开。
黑发少年被压迫感逼得倒退一步，他捂住被强硬推开的肩膀，光点浮现在他身侧，却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原时默看着弟弟的眼睛，斩钉截铁：“我不愿意。”
他表明了态度，转身离去。
原时曜靠着墙，目送车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肩膀微痛，但原时默没怎么用力，应该只是有片淤青。
原时曜无心关注其他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腹轻碾，仿佛在回味刚才短暂触碰的细腻触感。
……
迷迷糊糊间，姜清黎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的手，有点痒。
她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被原时默抱在怀中。
低头看见蓬松的白色，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痒痒的触感是原时默的猫尾巴。
原时默应该给她喂醒酒药了，现在清醒了很多。
姜清黎握住那截尾巴。
猫尾僵硬了一下，又往她手心里钻。
同时原时默低头，轻啄她的唇角。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浓，姜清黎品出几分比平常更急切的味道。
姜清黎抬手，摸了摸对方的的头，手指不安分地轻轻拽了下雪白猫耳。
猫耳轻颤。
原时默停住，微微直起身，声音沙哑：“雌主知道摸雄性耳朵的意思，对吗？”
姜清黎眨眼：“什么呀？小猫老师，我不知道。”
她满脸无辜，眼睛里的笑意却泄露真实意图。
原时默微挑眉梢，声音也放缓，修长骨节摸索着找到她的手，从指缝里钻进去，十指相扣。
少年弓身衔住她的唇，亲了一会，拉开距离。
他垂眼，语气紧绷着，却故作正经：“姜同学，如果不知道的话，我们一起来学习，好不好？”
“首先，看着我的眼睛……”
? ?黑猫：哥，你照顾嫂子辛苦了，咱们一起吧！（期待）（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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