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终场与未决的选择
舞会的最后一支舞结束时，大礼堂的水晶灯渐渐暗了下去。我扶着斯内普教授（“她”）走出人群，绿色的裙摆上沾了些蛋糕屑——是刚才弗雷德和乔治打闹时不小心蹭到的，她皱着眉想擦掉，却被我按住了手。
“别擦了，挺可爱的。”我笑着帮她拂掉碎屑，指尖碰到她的裙摆，丝绸的触感滑溜溜的，像月光。
她瞪了我一眼，脸颊却微微泛红，抽回手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玻璃瓶。瓶身是透明的，里面盛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什么？”我凑过去看。
“逆转药剂。”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刚才在储藏柜最底层找到的，标签上写着‘紧急备用’。”
我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逆转药剂？找到解药了？
这个我之前心心念念、甚至偷偷祈祷“慢一点找到”的东西，此刻突然出现，却让我莫名地慌了神。
“所以……”我看着她手里的瓶子，喉咙有点发干，“现在就能变回去了？”
她低头看着瓶子，指尖在瓶身上轻轻摩挲着，没说话。走廊里的画像们还在讨论舞会的趣事，笑声断断续续地飘过来，衬得我们之间的沉默格外清晰。
“要现在用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连我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是恳求她用，还是恳求她别用，我也说不清。
她抬起头，黑眼睛里映着走廊壁灯的光，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你想让我用吗？”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砸在我心湖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我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及肩的黑发，柔和的侧脸，说话时偶尔会泛红的脸颊，还有刚才在舞池里笨拙却认真的舞步……这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
如果她变回去了，那个总是板着脸、说话像淬了冰、会把“蠢货”挂在嘴边的斯内普教授就回来了。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并肩走在走廊里，牵手跳舞，甚至……说那些关于“喜欢”和“爱”的话吗？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声音有点闷，“我好像……习惯了现在的你。”
她的睫毛颤了颤，嘴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冰雪初融时的河面。“傻瓜。”
“我才不傻。”我伸手，轻轻握住她拿瓶子的手，“我只是觉得，不管你是男是女，是教授还是……别的什么，我喜欢的都是你。”
她的手指猛地收紧了，握住瓶子的力道让指节泛白。过了很久，才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药剂的有效期是七十二小时。”
我看着她：“所以？”
“所以，”她把瓶子塞到我手里，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按了一下，“决定权在你手里。”
瓶子被塞进我手心时，有点凉，却像有千斤重。我握着它，感觉里面的琥珀色液体在轻轻晃动，像在嘲笑着我的犹豫。
舞会彻底结束了，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宿舍走，笑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手里这瓶能改变一切的药剂。
我低头看着瓶子，又抬头看着她。她站在壁灯的光晕里，绿色的裙摆垂在地上，像株安静的植物。黑眼睛里没有催促，只有平静的等待，仿佛无论我做什么决定，她都能接受。
良久，我握紧了瓶子，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明天再说吧。”我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今晚，先让‘她’多陪我一会儿。”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任由我牵着往前走。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黑眼睛里亮得惊人。
“姜皓月。”
“嗯？”
“不管变不变回去，”她看着我，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异常清晰，“我的选择，和你一样。”
晚风从走廊尽头吹过来，掀起她的发梢，拂过我的脸颊。我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瓶药剂的存在，或许不是为了“结束”，而是为了证明——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们的选择，从始至终，都只有彼此。
至于明天要不要用……
反正，我们还有七十二小时可以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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