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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除了盯着，我还需要做什么？”独行虽不明白公子为何如此笃定，但还是点头应下。
反正公子怎么吩咐，他便怎么做。
“我怕万一留下什么纰漏，叫人抓住把柄。你跟在后面善后，绝不能让人怀疑到初一头上——哪怕被认作是太子所为，都不能是她，明白吗？至于赵王妃……”谢知遥顿了顿，“她终究是我远房表姐，若有可能，便救她一命。”
据他了解，她与赵王早已夫妻情断，赵王死了，她只怕会拍手称快。
“等你把一切处理干净，就带她一同前往封地。赵王一死，她儿子便可顺利继承郡王爵位。这也是我这个做表弟的，唯一能为她做的。”谢知遥决定保下秦氏，不仅因为这一层亲戚关系，更因他不愿让初一手上沾染太多无辜的血。
她本是良善之人，走到今日这一步，纯属被逼无奈。
“是，公子。”
独行领命，正要退出，却又被谢知遥叫住：
“别让她的人认出你是我的人，明白吗？”
独行点头，其实他并未全懂。
既要救郡王妃，又不能叫凤姑娘察觉是公子出手——到底该如何才能做到？
他思来想去，最终给自己戴上了一副银质面具。这样即便不慎撞上乔非等人，也不至于被一眼认出。
他带来的十几人，皆是从谢家暗中培养的人里挑而来的，此刻也都戴着青铜面具。
“大人，这儿还有四人受伤。”一名暗卫回禀。
“再去别处看看。你们俩，把他拖进山里喂狼，记得沿途留些痕迹。”
“你们二个，把还没来得及收走的金银财物收拾一下，尽快找个地方藏好。”
做戏要做全套。否则等她们醒来，若处处都是疑点，他该如何解释？
他可不像慎行那般能言善辩。
赵王已被砍得不成人形，若让秦氏亲眼看见，即便说是山匪所为，她也未必会信。
不如让狼群毁尸灭迹，稍后带她去寻，也好推说尸体是被狼叼走——啃咬所致。
虽说届时传回朝廷，聪明人一眼就会看出这理由显得有些牵强，但总比没有说法强。
不过凤姑娘下手之狠，连他这个经验老道的习武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几乎腿软。
但愿公子将来千万莫得罪凤姑娘，否则下场……独行暗暗打了个寒噤。
不过赵王作恶多端，这也算罪有应得。
待一切处置妥当，趴在桌上昏睡的人仍未醒来。
“去取点水来，直接泼醒。”
秦氏被一盆冷水泼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四周一片混乱，自己的人全部都躺在血泊中。
自己周遭有十余名面具人静立，她心头顿时一惊。
不等她完全回神，独行已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声音低沉平稳：
“郡王妃受惊了。我们路过此地，见你们遭山匪劫杀，恰巧出手相救。”
秦氏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你们是谁？你们认识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独行低声道：“郡王妃不必惊慌。我等是奉我家主子之命出京办事，途径此地，无意中救下你们，至于我家主子一时间不方便透露。赵王已不幸遇难，但您与小世子幸好安然无恙。接下来我会护送你们安全抵达临安。”
“至于方才发生之事，”他尽力用自己最为流利的口才解释，“您所见那几个茶铺伙计，实是一伙流窜的亡命大盗，专事杀人越货。”
听闻赵王死讯，秦氏不觉悲痛，反而心下一松，继而涌起一阵惊喜。
他死了——这不正是她一直想做却未能做成的事吗？
太好了！死得好，死得妙！老天终是开了眼。
她迅速镇定下来。
只要她和儿子还活着，就什么都不怕。
“多谢诸位！”她稳了稳心神，取出袖中手帕，假意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不论如何，我们终究夫妻一场……不知郡王此刻人在何处？我想去看看他。”
“我们赶到时，那伙山匪早已逃窜无踪，只远远瞧见几只狼似乎叼着什么往那边林子去了。”独行面不改色地扯谎，他发现自己说起谎来竟丝毫不觉别扭。
“可否劳烦您带我去看一眼？”秦氏低头看了看怀中仍在熟睡的儿子，轻声问道。
“自然可以。只是夫人，小世子他……”
“带上他吧，但请别惊醒他。他还太小，我不愿他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无论如何，齐天扈终究是恒儿的父亲。
她不愿让孩子看到他“父亲”这么惨烈的一面。
秦氏随独行一行深入山林，见到那具被狼群撕扯得不成人形的尸体，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她甚至走近查看一番，确认那衣物确是他今日所穿，才真正安心。
狼群早已散去，只余破碎衣衫散落在地。
“劳烦您帮我将这些收殓起来，我要带回去为他立一座衣冠冢。”秦氏指着地上碎衣料，面色平静地对独行说道。
独行再一次被女人的冷静与狠绝所震撼，看来这个与凤姑娘不相上下。
待他们回到茶铺，独行才发现除了桌边几人幸存之外，竟还有一人活着——他曾见过两面的赵王府侧妃李氏。
她心口中了一刀，伤口仍在渗血，但尚存一息。方才他们只顾着检查护卫侍女，竟漏了她。
此时再补刀已然来不及。独行只得示意暗卫取来金疮药，亲自蹲下身，草草为李侧妃止血。
“侧妃可曾看到什么？是否看清那些山匪的模样？”他试探着问。
“没……我一直昏迷着……直到方才才醒。”李侧妃颤声说完，随即便缩到秦氏身后，不再言语，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独行仔细审视她的神情，辨别她是否在说谎。
李侧妃被他盯得浑身发抖，似是真的吓坏了。
独行这才收回目光。没看见就好，否则他还得想法子灭口。
李侧妃，袖里的手攥的有多紧，没人知道——除了她自己。
其实，她全都看见了——从头到尾，一滴不漏。
她看见茶铺伙计带着一群黑衣人从树林里钻出来，看见领头那人第一个杀向王爷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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