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老板送上来两串烤鱿鱼，说是送的。哪吒拿起一串递过去：“尝尝，张叔的烤鱿鱼是一绝。”
棠姒咬了一口，鱿鱼须带着点焦香，甜辣酱的味道刚刚好。
她没注意到，自己嘴角沾了点酱汁，哪吒看着那点红色，喉结滚了滚，突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点粗糙的触感，棠姒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偏头：“你干嘛？”
“有酱汁。”哪吒的声音有点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没移开。
大排档的霓虹灯在他眼里明明灭灭，带着点灼热的温度。
棠姒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看地上的蚂蚁：“知道了。”
空气突然变得有点黏糊，旁边桌的笑声、老板的吆喝声、海浪拍岸的声音，好像都离得很远，只剩下两人清晰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哪吒才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嗯。”棠姒跟着站起来，脚步有点飘。
走到街口，晚风带着海的潮气吹过来，吹散了点刚才的燥热。
哪吒突然牵住她的手，手指紧紧攥着，像是怕她跑掉。
棠姒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任由他牵着。
他的手掌很大，能把她的手完全包起来，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两人沿着海岸线慢慢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交叠在一起。
“棠姒。”哪吒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
“嗯？”
“明天……明天我们去赌场玩两把？”他有点紧张，“我听说澳门的赌场很有意思，我还没玩过。”
“你想输钱？”棠姒挑眉，“上次赌石你输我的三百万还没给。”
“那不一样！”哪吒急了，“这次我肯定赢！”
“哦？”棠姒看着他，“赌什么？”
哪吒眼睛一亮，凑近了点：“赌……赌如果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你输了呢？”
“我输了……我输了就给你当三个月司机，随叫随到，绝不偷懒。”哪吒拍着胸脯保证。
棠姒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可以。不过我提醒你，赌场里出老千的不少，你别被人骗了。”
“放心！”哪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想骗我？他们还嫩了点。”
回到酒店楼下，哪吒还是舍不得松开她的手，拉着她站在路灯下，磨磨蹭蹭不想上楼。
“还有事？”棠姒抬头看他。
“没……没事。”哪吒挠了挠头，“就是……就是想再站会儿。”
晚风掀起他的连帽衫帽子，露出里面挑染的银色发丝，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棠姒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伸出手，把他的帽子拉下来，罩住他的脑袋：“进去吧，晚风吹多了头疼。”
哪吒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帽子，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那你上去吧，记得看手机，我给你发消息。”
“嗯。”棠姒转身往酒店里走，走到旋转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哪吒还站在路灯下，冲她挥手，像个傻乎乎的大男孩。
她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快步走了进去。
回到套房，棠姒刚放下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哪吒发来的消息：“晚安，今天很开心。”
后面还跟了个晚安的表情包，是个踩着风火轮的小哪吒，傻得可爱。
棠姒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个“嗯”。
放下手机，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亮黄色的身影骑上摩托车，慢悠悠地开走了，车尾的红灯像颗跳动的星星，消失在夜色里。
澳门的夜晚很吵，赌场的喧嚣、海浪的声音、街头艺人的歌声，混在一起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棠姒靠在窗边，想起刚才在大排档里，他低头给自己剥虾的样子，想起他牵住自己手时紧张的微颤，想起他被自己逗脸红时的窘迫，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
或许，在澳门多待几天，也没什么不好。
她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明天的行程推迟半天。”
然后点开和哪吒的聊天框，看着那个傻乎乎的晚安表情包，手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再发什么，只是把手机屏幕按灭，转身走向浴室。
镜子里的人，耳根还有点红。棠姒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好像……对他和善点，也不是那么难。
至少，现在想起他，心里是甜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澳门最大的赌场刚开门半小时，哪吒就拽着棠姒冲了进去。
他穿了件印着火焰图案的黑色t恤，牛仔裤上别着串银色链子，走路时叮叮当当响，活像个刚进城的愣头青。
“这边这边！”哪吒指着最热闹的 blackjack 桌，眼睛亮得像沾了金粉，“我昨天查了攻略，这个最简单！”
棠姒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看着他这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眉头已经开始发紧。
她今天穿了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低调的百达翡丽，和周围珠光宝气的赌客比起来，显得格外清冷，却又自带一股压场的气场。
“先换筹码。”棠姒抽出黑卡递给侍者，声音平静，“换两百万。”
哪吒眼睛瞪得溜圆：“两百万？你想把赌场赢下来啊？”
“不然呢？看你输得哭鼻子？”棠姒接过筹码，随手递给哪吒一半，“输光了别找我要。”
哪吒把筹码盒抱在怀里，像抱着块金砖：“放心！我昨天研究到半夜，保证赢翻倍！”
两人刚走到 blackjack 桌旁，荷官就笑着打招呼：“两位要玩几手？”
哪吒立刻坐下，把筹码往桌上一推：“先来一万的！”他拿起两张牌，偷偷摸摸往棠姒那边凑，“你看我这牌怎么样？”
棠姒扫了一眼：“烂牌，要不起。”
“怎么可能！”哪吒不信，冲荷官喊，“要牌！”
结果第三张牌一翻，直接爆了。哪吒的脸瞬间垮下来，像只被扎破的气球。
“再来！”他又推过去一万筹码，这次学乖了，先问棠姒，“这把能要吗？”
棠姒没看牌，盯着他气鼓鼓的侧脸：“你昨天研究的攻略是儿童读物？”
“你才看儿童读物！”哪吒嘴硬，手里的牌却差点捏皱，“这把肯定赢！”
半小时后，哪吒面前的筹码已经少了一半。他额头上渗着汗，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嘴里还在念叨：“邪门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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