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窄巷时，欧明责才慢悠悠开口：“把她招进黑天鹅？你就不怕麻烦？”
陈默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总不能看着她被人逼死。” 他想起可馨父亲住院的话，又补充道，“而且在黑天鹅，暴力催债的也不敢去公司捣乱。”
欧明责轻笑一声，打了个方向盘：“你啊，就是心太软。不过刚才动手的时候，倒没看出你心软。”
陈默想起巷子里那声脆响，指尖还残留着踹人的力道：“对付那种杂碎，没必要客气。” 他转头看向欧明责，眼里带着真切的笑意，“说真的，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少来。” 欧明责拍开他的手，“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跟你哪比得了。”
两人一路说笑，红色跑车穿过凌晨空旷的街道，将夜色抛在身后。到黑天鹅别墅区时，墙上的欧式挂钟刚敲过三点。陈默推开车门，脚步还有些虚浮，欧明责降下车窗喊他：“老陈，早点休息吧。”
“放心。” 陈默摆了摆手，转身走进别墅区的大门。
推开别墅的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照亮满室清冷。陈默没力气上楼，脱了鞋就往沙发上倒，西装外套滑落在地，口袋里的手机硌在腰后，他却懒得动。
酒精和疲惫像潮水般涌上来，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闭上眼的前一秒，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可馨在巷子里惊恐的眼神，和战堂弟兄们留在 hb 省的血迹，交织成一片混沌的红。
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毯上投下窗格的影子。沙发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只有眉头还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也在为黑天鹅的明天发愁。
手机铃声像根针，刺破了别墅里沉闷的空气。陈默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手在地毯上摸索了半天，才抓住那个震动不止的小家伙。屏幕上 “苏现” 两个字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 黑天鹅地产的总经理，向来没事不打电话。
“喂，苏现。”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喉咙里还残留着昨夜威士忌的灼痛感。
“陈总，” 苏现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稳重，“公司前台来了位叫可馨的小姐，说是您让她过来的，您看……”
“可馨？” 陈默猛地坐起身，沙发垫滑落下去，露出底下深色的污渍。昨夜巷子里的白 t 恤、含泪的眼睛、撕碎的记忆…… 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闪回。他拍了下额头，暗骂自己喝酒误事：“哦对，是我让她来的。你先安排她在会客室等会儿，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后，他像失去重心一般，身体猛地向前倾倒。他连忙伸手扶住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然后，他踉踉跄跄地冲进洗手间，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避难所。
一进洗手间，他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哗哗地流淌出来。他毫不犹豫地将双手伸进水中，捧起一捧水，狠狠地泼在自己的脸上。
水的凉意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但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刺骨的凉意，反而像是在享受这种刺激。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脸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当他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向镜子时，镜子里的男人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眼窝深陷，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让他看起来更加憔悴和疲惫。
更糟糕的是，他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那是昨晚宿醉的后遗症。这些红血丝在他苍白的脸色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透露出一股无法掩饰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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