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重新舀起一勺温热的糖稀，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在祁湛和夜枭莺交握的手上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手腕再次灵巧地舞动起来。金色的糖丝流淌，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先是勾勒出祁湛挺拔的身姿轮廓，然后是夜枭莺纤细的身影，接着是两人微微靠近的距离，最后，是那两只紧紧相握的手！每一个细节都力求传神。
夜枭莺的心跳得飞快，脸颊滚烫，几乎不敢抬头看那逐渐成型的糖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祁湛掌心的温度和他指尖传来的、带着安抚意味的轻抚。夜市的喧嚣仿佛彻底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人交握的手，和那在暖黄灯光下一点点凝聚成型的、甜蜜的“永恒”。
小火雀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那金色的“自己”和“主人”在竹签上成型，又看看旁边两人紧握的手，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啾”了一声，飞落在夜枭莺另一边的肩膀上，安静地依偎着。
不多时，两个栩栩如生的糖人便做好了。玄衣墨发的男子身姿挺拔，微微侧首，目光温柔地落在身旁女子的脸上；玄衣劲装的女子略低着头，似乎带着一丝羞涩，但两人紧握的手，却刻画得无比清晰坚定。连夜枭莺肩头那只小火雀的形态，都被老爷爷巧妙地用一点糖丝勾勒了出来，活灵活现。
“好了！二位贵人请看！”老爷爷将两个糖人小心翼翼地递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祝二位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祁湛接过糖人，指尖拂过那紧紧相牵的部分，冰蓝色的眼眸中漾起温柔的笑意。他将那个代表“祁湛”的糖人递给她。
夜枭莺看着手中这小小的、晶莹剔透的“祁湛”，再看看身边那个同样拿着“夜枭莺”糖人的男人，心中那点羞涩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意和甜蜜取代。这平凡的糖人，却比任何稀世珍宝都更让她心动。它定格了此刻，定格了这份她前世从未奢望过的、平凡而珍贵的浪漫。
“谢谢。”她轻声对老爷爷道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祁湛同样留下远超价值的酬谢，牵着她的手，离开了糖人摊。这一次，夜枭莺没有挣脱，任由他温暖而坚定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两人漫步在依旧喧嚣的夜市中，灯火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夜枭莺一手拿着那个小小的“祁湛”糖人，一手被祁湛紧紧握着。肩头的小火雀好奇地探着小脑袋，想去啄那晶莹的糖人翅膀，被夜枭莺轻轻点了一下小脑袋阻止了。
“啾？”小火雀委屈地叫了一声。
祁湛看着身边人儿微红的耳尖和紧握的手，再看看两人手中的糖人，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微微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甜吗？”
夜枭莺看着手中金灿灿的糖人，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还有心中那满溢的、前所未有的暖流，抬起头，对他展露出一个比灯火更璀璨、比糖人更甜美的笑容：
“嗯，很甜。”
这人间烟火，这平凡浪漫，这紧握的双手……是她用前世所有挣扎换来的，最珍贵的甜。
祁湛紧了紧相握的手，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和满足：
“不及阿莺。”
夜风温柔，灯火璀璨，喧嚣的人间烟火成了他们无声誓言的背景。两只小小的糖人，在灯火下闪烁着甜蜜的光泽，如同他们此刻紧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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