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尘一脚跨过门槛，脚下的石砖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该来。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环境，这是一间比先前大厅更幽深的石室，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早已熄灭的石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像是有人刚刚点过香，又像是岁月残留的痕迹。
“有点像老宅祠堂的味道。”他嘀咕了一句，抬脚往里走。
白璃紧随其后，狐火在她指尖跳动，映得她脸色忽明忽暗。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似乎还在回想着刚才幻象中父母的身影。
五爪金龙则缩着脖子，尾巴一圈圈地缠在自己身上，像是刚被冻醒的蛇。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地方有点安静得过头了？”它小声问。
“你要是不说，我差点忘了你还活着。”陆无尘拍了拍它的脑袋，“安静点，别吵。”
话音刚落，整间石室忽然震颤了一下，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了。
紧接着，墙壁上的壁画缓缓亮起，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陆无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发现那些画面不是固定的，而是……在动。
画面中，他看见自己七岁那年，被几个同龄少年围在角落里嘲笑的画面。
“废物！连基础灵力都凝聚不了！”
“听说他娘亲是药王谷的叛徒，难怪生了个废物！”
“这种人就该被赶出陆家！”
他嗤笑了一声，眼神却冷了几分。
“呵，往事重演？你们遗迹也太没创意了吧。”
但很快，他发现不只是他。
白璃站在角落里，眼神逐渐迷离，她的画面中，两个模糊的身影被锁链禁锢，而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爹……娘……”她喃喃道。
五爪金龙的瞳孔也变得涣散，它看着自己的龙角，声音颤抖：“我只是个工具？主人养我，只是因为系统送的？”
陆无尘眉头一皱，立刻意识到不对。
“这地方……是在放大我们的执念和恐惧。”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咸鱼玉佩，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系统：检测到心境波动，是否开启“佛系模式”？】
“开启。”他毫不犹豫。
下一秒，一股轻松惬意的感觉涌入心头，仿佛所有烦恼都离他而去。
他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你们几个，别傻站着了，赶紧醒醒。”
没人回应。
他叹了口气，蹲下来拍了拍白璃的脸：“喂，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变成一只小狐狸，天天装我口袋里。”
白璃睫毛颤动，却还是没动。
他又看向五爪金龙：“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变成一只烤龙腿。”
五爪金龙的尾巴抽了抽，但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无尘耸耸肩，盘膝坐下，开始回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经历。
从被人无视的废物，到被系统选中，再到一路摆烂却逆天改命。
他想起第一次种出变异灵药时的惊喜，想起五爪金龙第一次帮他打架时的傻样，想起白璃在丹劫中为他挡下雷霆时的决绝。
“其实吧……”他轻声说，“我也没多厉害，就是运气好。”
“但运气这东西，也不是谁都能抓住的。”
“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从不跟自己较劲。”
他闭上眼，心神沉入体内，任由那些幻象在脑海中翻腾，却不再抗拒。
“关我屁事。”
“反正怎么都行。”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整个人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光罩包裹，所有的幻象瞬间崩碎。
白璃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
五爪金龙也一个激灵，尾巴松开，眼神恢复清明。
“主人……你刚才……”
“我什么都没做。”陆无尘摊手，“我只是……懒得挣扎。”
他站起身，走向石室中央的那根石柱。
石柱上浮现出一道符文屏障，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在等待某种回应。
陆无尘伸出手，轻轻按在符文上。
刹那间，整个遗迹仿佛轻轻震颤了一下，符文缓缓消散。
石柱后方，一道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走吧。”他转身对两人说，“试炼结束了。”
白璃看着他，眼神复杂：“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他咧嘴一笑，“我摆烂了。”
五爪金龙一脸懵逼：“摆烂就能过试炼？”
“对啊。”陆无尘耸耸肩，“毕竟，我可是咸鱼逆袭系统的天选之子。”
他说着，率先迈步走进通道。
白璃和五爪金龙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通道内光线昏暗，脚步声在石壁上回响。
陆无尘低头看着胸前的咸鱼玉佩，那上面的纹路似乎又亮了几分。
他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也许，真正的修行，不在于拼命挣扎，而在于……放下。
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
通道尽头，一道微弱的光亮隐约可见。
而那光亮之中，隐约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
“心境通明，道始可成。”
陆无尘嘴角一翘，迈步走入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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