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尽头的空气比想象中要干燥许多，仿佛连最后一丝湿气都被某种力量抽干了。陆无尘脚尖轻点地面，尘土飞扬间，隐约露出一块平整的石板。
“终于不是泥地了。”他拍了拍手，“走吧，别站成雕塑。”
白璃哼了一声，狐火微弱地在她指尖跳跃，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的小动物。
向日葵灵体忽然动了，嗖地一声飞到前方，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随后悬停不动，叶子轻轻摆动，像在等待什么。
“它又来了。”白璃眯眼看着那团金光，“这次不会又要我们挖坑吧？”
“有可能。”陆无尘走上前，蹲下身，手指贴着地面，“这地方……有点不对劲。”
话音刚落，胸口的咸鱼玉佩微微一震，像是回应他的感知。
他闭上眼，灵力缓缓流入地下，瞬间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不像是灵脉，也不像矿藏，更像是一种……共鸣。
“你感觉到了？”白璃低声问。
“嗯。”他睁开眼，“底下有东西。”
“埋着的？”她挑眉。
“准确来说……是‘活着’的。”他说，“它在呼吸。”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向日葵灵体突然开始绕圈，叶子一圈圈扫过地面，留下几道浅浅的印记，最后定格在四个位置。
“这是……标记？”白璃皱眉。
“应该是。”陆无尘起身，活动了下手腕，“看来得动手了。”
“用剑还是用铲子？”她问。
“先试试灵力。”
他抬手，掌心凝聚灵力，缓缓按向第一个标记点。灵力一入地，便如滴水入沙，迅速被吸收，地面随之震动了一下。
“果然不是普通石头。”他收回手，“得慢慢来。”
白璃点头，配合地释放出一点狐火，柔和地覆盖住周围区域，驱散残留的邪气，也稳定了空间中的灵气流动。
“我来帮你。”她说。
“好。”
两人轮流施法，一个负责注入灵力软化土壤，一个负责维持环境稳定。随着灵力渗透，四个标记点的泥土逐渐变得松软，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清香。
“这味道……”白璃皱眉，“有点像灵田里的变异蒲公英。”
“说不定真是。”陆无尘咧嘴一笑，“咱家灵田的种子，种哪都能活。”
泥土越挖越深，终于，第一块晶体露出了表面。它通体晶莹，泛着淡金色光泽，表面隐隐浮现着细密纹路，与之前屏障边缘藤叶上的符文极为相似。
“找到了。”陆无尘伸手触碰晶体，指尖刚一接触，便有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经络涌入体内。
他猛地缩回手，心跳快了一拍。
“怎么了？”白璃立刻警觉。
“没事。”他深吸一口气，“能量太纯了，直接吸收会爆。”
“那就别急。”她靠过来，“慢慢来。”
他们换了个方式，由陆无尘将灵力包裹住晶体，再引导其缓慢进入体内，同时白璃用自己的妖族血脉稳定他的灵力运行，防止能量失控。
晶体渐渐融化，化作一股暖流，沿着经脉游走全身。陆无尘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像泡在温泉里，疲惫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舒服。”他忍不住感慨。
“别得意。”白璃提醒，“刚才那一瞬间，你差点晕过去。”
“那是享受过度。”他反驳，“不是晕。”
她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就在两人吸收完所有晶体后，陆无尘忽然愣住。
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道声音——
“你终于来了。”
他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了？”白璃察觉到他的异常。
“……没什么。”他摇头，没说出口。
他知道，那声音不是幻觉。
而是……来自某个地方。
某个灵田深处，从未踏足过的角落。
向日葵灵体此时也安静下来，静静地漂浮在他肩头，叶子轻轻晃动，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走吧。”他轻声道。
“去哪？”她问。
“去找答案。”
两人一灵体迈步向前，身影消失在空旷之地的尽头。
而那片刚刚出土的地方，缓缓升起一抹金光，像是某种信号，又像是……一种召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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