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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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理唬住讨饭的,踏实赢过装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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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镇的傍晚从来不算安静,可这几天却安静得有点出奇。

乞丐小米常待的那个巷口空荡荡的,连他那只破碗都不见了。

最先觉出不对劲的是吕秀才,他正扒拉着算盘对账,手指头一停,抬头对正在扫地的小郭说:“芙妹,你发没发现,小米好像有日子没来了?”

郭芙蓉把扫帚往地上一杵,叉着腰:“哎哟喂,秀才你可算说了句人话!我说这几天怎么清静了不少,半夜没人嚷嚷‘行行好’,我芙蓉惊涛掌都生疏了!”

白展堂正擦着桌子,毛巾甩到肩上,凑过来压低声音:“别提了,我前天晚上想去瞧瞧他,巷子里连个鬼影都没有。这老小子,别是让哪个不开眼的拍花子给拐跑了吧?”

佟湘玉扶着楼梯从楼上下来,听着他们叽叽咕咕,打了个哈欠:“额说你们几个,操那闲心做啥?说不定人家小米找到大生意了,嫌咱这七侠镇庙小,不伺候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那眉毛拧得跟手里绞着的手帕一样,显然也没底。

这种不寻常的静,比小米的破锣嗓子还让人心慌。

果然,没过一炷香的功夫,祝无双就从街上快步走进来,脸红扑扑的,呼吸有点急,跟她平时那副温吞水似的劲儿完全不同。

“师兄,湘玉姐,出怪事了!”她一句话就把客栈里剩下那几位的目光都钩了过来。

李大嘴举着锅铲就从厨房探出脑袋:“咋了咋了?是不是飞贼又来光顾了?看我浑元太极掌!”

无双摆摆手,顺了口气才说:“不是飞贼,是小米!我刚刚巡街,看见他……看见他坐在河边柳树底下,拿根树枝,在沙地上划拉!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月亮是假的,酒才是真的’!旁边还摆着个小酒壶!”

满客栈的人,除了莫小贝还在啃糖葫芦,全都愣住了。

白展堂下巴差点掉下来:“啥?小米?那个讨不着饭就饿得嗷嗷叫的小米?他哪来的钱打酒?还……还念诗?”

吕秀才摸了摸下巴,眼神里透出点读书人的兴奋:“‘月亮是假,酒才是真’?此语虽粗,然颇具几分后现代解构主义之荒诞诗意,莫非小米兄乃隐于世间的哲人?”

郭芙蓉一巴掌拍他后背上:“哲你个头的包子!我看他是饿出幻觉了!走走走,瞧瞧去!”

佟湘玉倒是稳得住,一把拉住小郭:“瞧啥瞧?万一中了邪咋整?额看还是先去禀报邢捕头……”

正说着,邢捕头就挎着刀,迈着他那特有的八字步晃荡进来了,脸上表情跟吃了苦瓜似的:“都聚着干啥呢?本捕头最近心烦,我那不争气的徒弟小六在京城也没个信儿,七侠镇的治安……”

他话没说完,就被众人七嘴八舌的“小米事件”给淹没了。

老邢一听,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官威立刻就上来了:“有这等事?光天化日……不对,月上柳梢头,行为诡异,必非善类!待本捕头前去勘察一番!”

一群人,以老邢打头,佟湘玉拽着想去看热闹的莫小贝压阵,浩浩荡荡又鬼鬼祟祟地往河边摸去。

远远地,果然看见小米坐在那儿,背对着他们,对着波光粼粼的河水,那背影竟有几分……落寞?

他脚边真有个小小的酒壶,手里树枝还在沙地上划拉着。

白展堂屏住呼吸,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溜到他身后,伸脖子一看,差点没叫出声——那沙地上歪歪扭扭划拉着的,居然是几句半通不通的诗:“生命是口破碗,理想是碗馊饭,我伸手讨要,路人扔给我一个铜板,说,喏,这就是你的浪漫。”

“我的亲娘咧!”白展堂缩回来,脸都白了,“这小米……真魔怔了!写的这都是啥跟啥啊!”

吕秀才却激动得直搓手:“妙啊!此诗直指生存之虚无与个体之困顿,颇有几分,几分……潦倒文人的气韵!小米兄大才!”

郭芙蓉瞪他一眼:“才你个头!我看他是饿疯了!诶,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给个馒头就能乐半天。”

佟湘玉皱着眉头:“额看这事儿不简单,一个乞丐,突然不务正业,搞起这文人骚客的调调,背后肯定有原因。”

她眼珠一转,落到祝无双身上:“无双啊,你平时巡街,最近有没有看见啥生人跟小米接触?”

无双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生人……就是,前几天有个背着个大包袱、穿着破旧长衫、胡子拉碴的中年书生模样的人,在镇口跟小米蹲在墙角说了好一会儿话,后来那人就走了,我也没在意。”

线索似乎就在这里断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性。

最后还是老邢一拍胸脯:“放心!保护七侠镇百姓,是本捕头的职责!这事儿,我管定了!明天就开始调查那个神秘书生!”

然而,第二天,老邢的调查还没开始,更大的“幺蛾子”就来了。

先是李大嘴。

第二天一大早,他本该起来和面蒸馒头,可日上三竿了,厨房还没动静。

佟湘玉等不及,推门进去,只见李大嘴坐在灶膛前,对着跳动的火苗发呆,案板上空空如也。

佟湘玉急了:“大嘴!你这干啥呢?客人都等着吃早饭呢!”

李大嘴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喃喃道:“掌柜的,你说,这天天揉面、炒菜、蒸馒头,有啥意义?揉了一辈子面,也不过是变成别人碗里的饭,最后变成……那个啥。唉,没劲,真没劲。”

佟湘玉差点背过气去:“意义?额看你就是懒筋抽了!工钱要不要意义?!”

紧接着是吕秀才。

他对着账本,半天没翻一页,忽然把毛笔一扔,长叹一声:“子曰:学而优则仕。可我吕轻侯,空有功名,却困在这方寸客栈,整日与铜臭为伍。这圣贤书,读了何用?这天地之大,难道我此生就只能守着这堆数字了吗?”

郭芙蓉正在旁边嗑瓜子,一听就炸了:“好你个吕轻侯!嫌我这雌雄双煞……不对,嫌我这跑堂的配不上你这大秀才了是不是?你当初被姬无命吓尿裤子的时候怎么不念你的圣贤书!”

两人顿时吵作一团,鸡飞狗跳。

连莫小贝都受了影响,先生布置的功课也不写了,拿着炭笔在墙上画些歪歪扭扭的骷髅头,嘴里哼着:“上学苦,上学累,上学还要交学费……”

整个同福客栈,仿佛一夜之间被一种“干啥都没劲”的诡异气氛笼罩了。

只有白展堂和佟湘玉还勉强维持着正常,但一个跑堂时脚步发飘,一个算账时算盘珠拨得噼啪乱响,明显心里都憋着火,憋着不解,憋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

祝无双看着这一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默默地帮着收拾碗筷,调解秀才和小郭的争吵,可总觉得力气使不到点子上。

她巡街的时候,格外留意那个神秘书生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这种无力感,让她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

傍晚,她一个人坐在客栈屋顶上,看着夕阳把七侠镇的屋顶染成金黄色,心里空落落的。

凌腾云最近是没被姑娘们围着了——因为他办案时心不在焉,差点让个毛贼跑了,被知府大人训斥,关了三天禁闭。

可无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点怀念之前那种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虽然吵闹,但至少是实实在在的。

现在这种弥漫在客栈里的颓唐,像湿漉漉的雾气,粘在人身上,甩不掉,也抓不着。

“我这‘放着我来’……到底该往哪儿放呢?”她低声对自己说,感觉自己也快要被那种“没劲”给传染了。

转机出现在第三天晚上。

白展堂夜里起来上茅房,迷迷糊糊看见后院墙角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

他一个激灵,以为是贼,悄摸声息地靠过去,却听见那黑影正对着墙根低声念叨:“……对,就是这样,感觉生活毫无意义?那就对了!这说明你觉醒了!别再被那些世俗的欲望束缚了!功名?粪土!钱财?枷锁!感情?累赘!我们要做的,就是抛弃这一切,追求灵魂绝对的自由……”

这声音,不是小米是谁?

可这腔调,这内容,完全不是那个只会说“行行好”的乞丐了!

白展堂屏住呼吸,再仔细看,发现小米对面,还蹲着一个人影,看背影,赫然是白天还唉声叹气的李大嘴!

李大嘴正听得如痴如醉,连连点头:“高!实在是高!先生说得对!我明天就不做饭了!爱谁谁!”

白展堂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回楼上,摇醒了佟湘玉,语无伦次地把所见所闻一说。

佟湘玉睡意全无,坐起身,脸色凝重:“额就说嘛!根源就在这小米身上!他是中了邪,还在传染!那个神秘书生,肯定就是罪魁祸首!”

两人一合计,这事不能再拖了,必须采取行动。

可怎么行动?

直接抓小米?他没犯法。

去找那书生?人海茫茫。

关键是,怎么破除这股子“歪风邪气”?

还是吕秀才关键时刻掉了掉书袋,虽然依旧带着他那股子迂腐气:“《论语》有云: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此等言论,蛊惑人心,瓦解斗志,实乃大害!然则,欲破其术,必先明其理,知其所以然。或许,我等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郭芙蓉听得不耐烦:“说人话!”

秀才缩了缩脖子:“就是……咱们得先弄明白,他们到底信的是个啥,然后才能想办法驳倒他们。”

于是,一个计划悄悄成型了。

由目前看来“中毒”最浅的白展堂出马,假装也被这种“虚无思想”吸引,去接近小米,套取情报,最好能引出那个神秘书生。

佟湘玉则负责稳住客栈大局,尤其要看住已经有点摇摆的李大嘴和吕秀才。

祝无双主动请缨,利用巡街的便利,在镇子内外搜寻可疑人物的踪迹。

这个任务分配,透着几分无奈,也透着几分同福客栈特有的那种“赶鸭子上架”式的勇气。

白展堂硬着头皮接了这“卧底”的活儿。

第二天,他瞅准小米又独自在河边“思考人生”的时机,揣了壶酒,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小米旁边,把酒壶递过去,唉声叹气:“唉,米兄啊,你这几天说的那些话,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跑堂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伺候人,看脸色,赚那几个辛苦钱,有啥意思?真不如你这样,天地为家,自由自在。”

小米斜眼瞅了他一下,没接酒壶,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白兄,你只看到了表象。自由,不是形式,而是心境。你还在执着于‘干活’、‘赚钱’这些俗物,说明你离真正的觉醒,还差得远呢。”

白展堂心里骂了句街,脸上还得堆着笑:“是是是,米兄教训的是。那……到底咋样才算真正觉醒呢?给兄弟指点指点迷津呗。”

小米似乎就等着他问这句,顿时来了精神,压低了声音:“告诉你也可以,但你别外传。这都是‘自在先生’教我的。”

白展堂心里一紧,重点来了!

“自在先生?何方高人?”

小米脸上露出崇拜的神情:“那可是一位看破红尘的真名士!他说他姓阮,叫什么……阮籍?不对,好像叫阮……阮小二?哎,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他说人生在世,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必汲汲于名利,拘泥于礼法?当效仿古人,扪虱而谈,纵酒狂歌,方能得大自在!”

白展堂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阮籍阮小二,他只认识梁山好汉阮小二,可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人了!

但他捕捉到关键信息——纵酒狂歌?这好办!

他赶紧把酒壶又递过去:“喝酒喝酒!喝了酒,才好体会那大自在!”

这边白展堂和小米“对饮”套话,那边祝无双的搜寻也有了进展。

她在镇外破旧的山神庙里,发现了一些有人短暂居住的痕迹——铺着干草的角落,几个空酒坛,还有地上用炭笔画的一些看不太懂的奇怪符号。

她没敢打草惊蛇,悄悄回来报信。

佟湘玉一拍大腿:“没跑了!肯定就是那个啥‘自在先生’的老巢!等展堂套出话来,咱们就去会会他!”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白展堂那边,几口酒下肚,小米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从“人生虚无”说到“礼教吃人”,再到“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滔滔不绝。

白展堂只能嗯嗯啊啊地附和,心里叫苦不迭,这都哪跟哪啊?

他正琢磨怎么把话题引到“自在先生”的行踪上,客栈里却出事了。

李大嘴受了“启蒙”,坚决不肯做饭,吕秀才也摆挑子不算账了,郭芙蓉和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佟湘玉压不住火,又担心白展堂那边,急得嘴角起泡。

莫小贝趁机溜出去疯玩。

混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小米跳河了!”——当然是误传,其实是小米喝多了,脚下滑了一下,差点栽河里,被白展堂死活拉住了。

但这消息传到客栈,顿时炸了锅。

佟湘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额的神呀!这下可出人命了!”

也顾不上什么计划了,带着众人就往河边跑。

这一跑,倒把那个真正的“自在先生”给引了出来。

原来,这神秘书生一直暗中观察着小米,以及被小米影响了的同福客栈众人。

他看到客栈大乱,人群奔涌而出,以为自己的“教诲”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心中得意,便从藏身的山神庙里走出来,摇摇晃晃,打算亲自来接收他的“信徒”了。

他走到镇口,正好和听到动静赶去河边的祝无双撞了个正着!

无双一看这人:破旧长衫,胡子拉碴,身背包袱,眼神狂放迷离,跟之前描述的一模一样,立刻警觉起来,拦住去路:“站住!你是什么人?”

那书生瞥了无双一眼,醉醺醺地吟道:“呵,又是一个被俗世身份束缚的可怜人!捕快?朝廷的鹰犬,规则的走狗!你可知道,你追捕的不是罪犯,而是你真正的自我!”

无双被这没头没脑的话说愣了,但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上:“少废话!跟我回衙门说清楚!”

那书生哈哈大笑:“衙门?那不过是更大的牢笼!跟我走吧,姑娘,抛弃这身枷锁,我带你追求真正的自由!”

说着,竟要伸手来拉无双。

无双岂是那么好欺负的?当下就要动手擒拿。

就在这时,佟湘玉一行人拖着浑身酒气、吵吵嚷嚷的白展堂和小米,以及互相埋怨的李大嘴吕秀才郭芙蓉等人,浩浩荡荡地从河边回来了。

正好看见镇口无双和那书生对峙的一幕。

白展堂虽然头晕眼花,但一眼认出那书生就是目标,酒醒了一半,大喊一声:“就是他!‘自在先生’!”

那书生见突然涌来这么一大群人,也有些慌,但还在强作镇定,摆出高人风范:“尔等凡夫俗子,聚众于此,欲对贫道何为?”

吕秀才挤到前面,理了理衣袖,壮着胆子问:“你……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在此妖言惑众?”

那书生清了清嗓子,傲然道:“贫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阮……阮大是也!”

他本来想扯个历史名人的虎皮,比如阮籍,但一时紧张,说了个不伦不类的“阮大”。

“尔等可知,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营营役役,所求为何?最终不过一杯黄土!不如学我,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宣讲他那套理论,什么“绝圣弃智”,什么“越名教而任自然”,夹七夹八,半通不通,显然是把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几句话,混合了自己的臆想,拿来唬人。

若是几天前,客栈这帮人可能还被他这云山雾罩的话唬住。

可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尤其是亲眼见证了小米“觉醒”后差点跳河的闹剧,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了——这“自在先生”自己,恐怕才是最大的糊涂蛋!

佟湘玉叉着腰,走上前,陕西话像连珠炮一样发射:“我呸!还登仙?你登个锤子!你看看你这样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肚子饿得咕咕叫,还在这儿充啥大尾巴狼?你忽悠得小米不好好要饭,忽悠得额滴厨子不开火,忽悠得额滴账房不算账,弄得额这客栈都快开不下去了!你这叫自在?你这叫害人精!”

郭芙蓉也撸起袖子:“就是!什么真的自我假的自我,我看你就是欠揍!吃我一记芙蓉惊涛掌!”

说着就要动手。

白展堂赶紧拉住她,低声道:“别急,看秀才的。”

只见吕秀才深吸一口气,走到阮大面前,虽然腿还有点抖,但声音却异常清晰:“阮……阮先生是吧?你说你效仿先贤,弃绝礼法。那我问你,古之贤人如阮籍、嵇康,他们放浪形骸,是因不满时政,内心自有丘壑。他们所弃者,是虚伪之礼,而非人伦常情!他们之狂放,是不得已之抗争,而非如你这般,教人好吃懒做,不负责任!你只学了皮毛,未得精髓,徒有其表,不过是个……是个东施效颦的假货!”

这一番引经据典的驳斥,虽然还是带着秀才的酸气,却像一把刀子,戳破了阮大那虚张声势的皮囊。

阮大被说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你……你……竖子不足与谋!”

他想掉书袋反驳,肚子里却没多少真墨水,憋了半天,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把所有人都哭懵了。

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原委。

原来这阮大本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功名无望,家产败光,妻离子散。

他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便破罐子破摔,四处流浪,看了几本杂书,就把自己想象成了看破红尘的名士。

他忽悠小米,也并非有什么恶意,只是内心极度空虚,想找个“知音”,证明自己那套“理论”是正确的。

他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失败后逃避现实的遮羞布罢了。

真相大白,众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似的阮大,再看看旁边眼神迷茫、酒还没全醒的小米,以及客栈里这一地鸡毛,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弥漫开来。

搞了半天,这场搅得七侠镇鸡犬不宁的“思想风波”,根源竟是一个可怜人的自我欺骗和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这结局,比起什么江湖阴谋、武林秘籍,实在是……太不“武林”了,但却莫名地贴合同福客栈一贯的调性。

佟湘玉心软,叹了口气,对阮大说:“行了行了,一个大老爷们,哭啥哭?额看你这人呐,就是书读傻了,钻了牛角尖。啥自在不自在的?肚子饿了要吃饭,天冷了要穿衣,这才是最实在的理儿!起来吧,跟额回客栈,让大嘴给你下碗热汤面,吃完再说。”

她又瞪了小米一眼:“还有你!以后少听这些歪理邪说!好好要你的饭!再瞎折腾,额让展堂点你的穴,让你在镇口站一天!”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么以一种略显荒诞的方式平息了。

阮大吃了一大碗李大嘴特意多加了些油泼辣子的面,脸上总算有了点人色,灰溜溜地离开了七侠镇,不知去向。

小米在河边睡了一觉,酒醒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看着空了的酒壶和沙地上自己划拉的那些“诗”,脸一红,赶紧用脚抹平,灰头土脸地回他的巷口继续乞讨去了,只是偶尔还会看着天空发会儿呆,但至少不再念叨那些“月亮是假的”了。

李大嘴回到了他的厨房,锅碗瓢盆再次叮当作响,虽然偶尔还会对着面团感慨一下人生,但至少馒头蒸得比以往更白了。

吕秀才继续对着他的账本,只是旁边多了本《论语》,时不时翻一下,嘀咕几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郭芙蓉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郭芙蓉,扫地把地扫得尘土飞扬。

白展堂跑堂的脚步重新变得轻快,只是偶尔送酒到客人桌上时,会下意识地多看那酒壶两眼。

莫小贝被佟湘玉揪着耳朵去上学了,墙上的骷髅头也被责令擦干净。

同福客栈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正常”。

但有些东西,好像又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比如,祝无双再去巡街,看到坐在巷口晒太阳、懒洋洋地伸着懒腰的小米时,会忍不住笑一下。

比如,吕秀才和郭芙蓉再吵架,吵到一半可能会突然停下来,互相看看,然后秀才可能会冒出一句:“芙妹,虽然子曰要如何如何,但我觉得,跟你一起在这算账,好像……也挺好。”

换来小郭一个白眼,但白眼底下藏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佟湘玉还是那么抠门,但偶尔会在月底给大伙儿碗里多夹块肉,嘴里说着:“吃吃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才……才不容易瞎想!”

一天打烊后,众人围坐在大堂里,泡脚喝茶。

白展堂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们说,那个阮大,现在到哪儿了?会不会又在哪个地方,忽悠另一个‘小米’?”

佟湘玉一边泡脚一边数铜板,头也不抬:“管他呢!只要别来额这七侠镇就行。这世道,谁活得容易?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活法。咱呐,就守好咱这一亩三分地,过好咱自己的小日子,比啥都强。”

窗外,月色正好,温柔地洒在七侠镇的青石板路上。

远处,似乎隐隐传来小米有气无力的乞讨声:“行行好吧……”

声音里,少了点哲思,多了点……饿肚子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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