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里,佟湘玉正拿着抹布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柜台,眼角余光瞥着门外稀稀拉拉的行人,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进项。
白展堂歪在长凳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郭芙蓉和吕秀才在墙角嘀嘀咕咕,一个比划着手势,一个皱着眉头摇头。
“芙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吕秀才压低声音。
“计议什么呀!”郭芙蓉嗓门没收住,引得佟湘玉往这边看了一眼,她赶紧缩缩脖子,放轻了声音,“再计议,我那点儿私房钱都快被我爹派来的人查没了!”
正说着,门外晃晃悠悠进来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青布长衫,头发乱蓬蓬地结在一起,像是顶了个鸟窝,脸上黑一道灰一道,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他手里没拿行李,只提着一个用破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物件,形状古怪。
那人进得门来,也不看人,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把那个长条物件小心翼翼地靠在桌边,然后就开始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白展堂一个激灵醒了,职业习惯让他瞬间打量了一遍来客,随即松弛下来——不像是有油水的主,更不像找麻烦的。
他蹭到佟湘玉身边,低声道:“掌柜的,瞧见没?那位爷,有点儿神道。”
佟湘玉白了他一眼:“额们开的是客栈,来的都是客。只要给钱,他就是在店里跳大神,额也管不着。”
话虽如此,她还是多看了那怪人几眼。
李大嘴从厨房探出头来,瞅了瞅,嘟囔道:“这还没到饭点呢,就来个占座的?”
说着又缩了回去,继续研究他的新菜式——据说是用豆腐雕出狮子头的样子,美其名曰“素中有荤,禅意自在”。
那怪人忽然动了。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扫过客栈众人,最后定格在吕秀才身上。
“这位先生,”他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怪的文绉绉的调调,“观你印堂隐有文曲之气,可否借一步说话?”
吕秀才正被郭芙蓉缠得头疼,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整了整衣冠:“呃,这个……小生吕轻侯,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吕轻侯……好名字!”怪人眼睛更亮了,“在下姓莫名闻名,字知之。今日得遇兄台,实乃天意!”
他说着,竟激动地站起身,想要过来拉吕秀才的手。
白展堂一个箭步挡在吕秀才身前,脸上堆起职业笑容:“这位莫先生是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动手动脚的,不太合适。”
他暗中运起内力,防备着对方。
莫闻名却浑然不觉,依旧兴奋地盯着吕秀才:“吕兄,你可曾听过‘虚空藏经’?”
吕秀才一头雾水:“小生只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金刚经》,这虚空藏经……莫非是西域传来的新译本?”
“非也非也!”莫闻名连连摆手,“此经非彼经!它不着文字,不立言语,藏于虚空,唯有缘人方能得见其真义!”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个长条物件上的破布。
里面赫然是一卷光滑溜、黑黢黢的……烧火棍?
那棍子长约三尺,通体乌黑,看不出材质,一头略粗,上面似乎刻着些模糊不清的花纹。
客栈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那根“烧火棍”。
郭芙蓉凑到吕秀才耳边:“秀才,这人是干嘛的?卖棍子的?”
莫闻名双手捧起那根黑棍,神情庄重得像捧着传国玉玺。
“此乃‘启缘杖’!”他朗声道,“能感应文脉才气,引导有缘人寻得那无上真经《虚空藏经》!吕兄,你身负异禀,文气冲霄,正是那天选之人啊!”
吕秀才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得意,又强自按捺下去,拱手道:“莫先生过奖了,小生不过一介寒儒,岂敢当此谬赞……”
“当得!当得!”莫闻名急切地道,“只需吕兄手持此杖,凝心静气,感应那冥冥之中的文脉指引,必能有所获!那《虚空藏经》据说就藏在这七侠镇左近!”
佟湘玉听到这儿,总算明白过来了。
她扭着腰肢走过来,脸上挂起生意人的笑:“哎呦喂,我说莫先生啊,你这找经书是好事,可这找人帮忙,是不是也得……”
她搓了搓手指,意思再明白不过。
莫闻名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连忙从怀里摸索起来。
掏了半天,摸出几枚铜钱,讪讪地道:“在下……在下盘缠用尽,只剩这些……不过若是寻得真经,其中奥妙,价值连城!届时定不忘掌柜的收留指点之恩!”
佟湘玉看着那几枚铜钱,脸上的笑容顿时淡去:“展堂,送客!”
白展堂应了一声,正要上前,莫闻名却急了,一把抓住吕秀才的胳膊:“吕兄!机缘稍纵即逝!你若助我寻得真经,悟得大道,何须再困于这方寸客栈,整日与柴米油盐为伍?”
这话可戳中了吕秀才的心事。
他看看郭芙蓉,又想想自己怀才不遇的境况,不由得犹豫起来。
郭芙蓉不干了,一把拍开莫闻名的手:“哎哎哎,干嘛呢!拉拉扯扯的!秀才在咱们这儿好着呢!什么困不困的!你再动手动脚,小心我排你!”
莫闻名被郭芙蓉一吼,缩了缩脖子,但依旧眼巴巴地看着吕秀才。
吕秀才沉吟片刻,终究是读书人的好奇心和那点对“大道”的向往占了上风。
他对佟湘玉道:“掌柜的,莫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歹人。既然此事关乎文脉真经,不如……就让小生试试?或许真是一段机缘。”
佟湘玉瞪他:“机缘?额看是霉运!你看他那样儿,像是有钱付账的吗?”
“小生可以替他担保!”吕秀才挺了挺瘦弱的胸膛,“若是……若是寻不到经书,他的食宿,从小生的工钱里扣!”
郭芙蓉惊叫:“秀才!你疯啦!你那点工钱够干嘛的!”
佟湘玉眼珠一转,心里盘算起来。
吕秀才的工钱本就不多,扣了也就扣了,还能白得个劳力……不对,是显得自己深明大义。
她立刻换上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好吧好吧,既然秀才你都这么说了,额就做回善事。莫先生,你可以留下,不过……”
她指指那根黑棍,“你这宝贝,可得收好,别吓着客人。”
莫闻名大喜过望,连声道谢,紧紧抱住了他的“启缘杖”。
于是,同福客栈里多了个神神道道的莫闻名。
他整日里不是拉着吕秀才探讨“虚空妙有”,就是捧着那根黑棍在客栈内外转悠,嘴里念念有词,时而趴在地上听听,时而对着墙壁发呆。
客栈众人看得莫名其妙,只当是多了个乐子。
李大嘴最先受不了。
莫闻名吃饭极其挑剔,说是要“澄心静虑”,只吃白水煮青菜,连盐都要求放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浊,少一分则寡。
这可把一心钻研“意境菜”的李大嘴给难住了,火候差点把厨房点着。
“这叫什么事儿啊!”李大嘴举着锅铲抱怨,“给他炒个青菜,比给我姑姥姥做寿宴还费劲!”
郭芙蓉更是看莫闻名不顺眼,觉得他带坏了吕秀才。
吕秀才如今跟莫闻名形影不离,张口闭口都是“虚空”、“真如”,连算账都时常算错,被佟湘玉念叨了好几次。
“秀才!你醒醒吧!”郭芙蓉揪着吕秀才的耳朵,“你看那人,像是有真才实学的吗?我看就是个骗吃骗喝的!”
吕秀才挣开她的手,正色道:“芙妹,你不懂。莫先生之学,看似荒诞,实则深合禅理。世间万物,或许真有其理。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小生正是要弄个明白。”
“你明白个……”郭芙蓉差点爆粗口,硬生生忍住,“好,你明白!我看你能明白出个什么来!”
莫闻名的行为越发古怪。
他开始在客栈后院墙角做一些奇怪的标记,还用那根黑棍这里敲敲,那里点点。
有一次,他甚至想挖开佟湘玉最心爱的那盆牡丹花的花盆,说是感应到下面有“文气波动”,被白展堂及时阻止。
白展堂私下对佟湘玉说:“掌柜的,我瞅着这姓莫的越来越不对劲儿了。他老在咱们后院转悠,别是惦记上啥了吧?咱客栈底下,不能真埋了啥宝贝吧?”
佟湘玉心里也打鼓。
这客栈是她盘下来的,之前的事儿她也不清楚。
万一真有什么前朝遗宝、江湖秘藏……她既有点期待,又怕惹来麻烦。
“额说展堂,”佟湘玉压低声音,“你晚上机灵点,盯着他点。要真是宝贝……那也得是额们的!”
恰在此时,莫闻名和吕秀才那边似乎有了重大发现。
那天下午,莫闻名激动得满脸通红,抱着那根黑棍冲进大堂,拉着吕秀才就往客房跑。
“找到了!吕兄!找到了!文气指引,就在此处下方!”莫闻名指着客房的地面,手都在发抖。
吕秀才也兴奋起来:“果真?在……在下面多深?”
“不足三尺!启缘杖反应剧烈!定是《虚空藏经》无疑!”莫闻名说着,就要找工具开挖。
动静引来了所有人。
佟湘玉一看要挖她的地,立刻急了:“哎呦喂!不能挖!额这地板上好的青砖!挖坏了你赔啊!”
莫闻名恳求道:“掌柜的!经书就在下面!取出经书,在下愿以此宝相赠!”
他晃了晃那根黑棍。
佟湘玉撇嘴:“谁稀罕你那烧火棍!”
郭芙蓉叉腰道:“就是!谁知道下面是不是你们埋的陷阱!想坑我们客栈?”
白展堂眯着眼,打量莫闻名和那块地面,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性。
吕秀才左右为难,一边是可能的大道真经,一边是客栈的财产和众人的反对。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哟,这么热闹?挖宝呢?”
众人回头,只见祝无双挎着个小包袱,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她是来看望大家的。
莫小贝第一个冲过去:“无双姐姐!你来得正好!快来看,有个怪人说要挖咱们家的地!”
祝无双走进来,目光落在莫闻名身上,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
莫闻名看到祝无双,也是明显一怔,眼神有些闪烁,下意识地把那根黑棍往身后藏了藏。
这个细微的举动被白展堂看在眼里。
他碰了碰佟湘玉,使了个眼色。
祝无双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莫闻名,迟疑地开口:“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莫闻名干笑两声,眼神飘忽:“姑娘说笑了,在下……在下初来乍到,怎会与姑娘见过?”
“不对,”祝无双摇摇头,很肯定地说,“我想起来了。大概半月前,在十八里铺的市集上,你是不是摆了个摊子,卖……卖什么‘开光神符’?”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莫闻名的脸瞬间白了。
祝无双继续道:“我当时还好奇看了会儿,你跟人说那符能避邪招财,说得天花乱坠。后来好像被市集的管事赶走了,说是……骗人?”
“嗡”的一声,客栈里炸开了锅。
“好哇!”郭芙蓉第一个跳起来,“果然是个骗子!秀才!你听见没!”
吕秀才目瞪口呆地看着莫闻名,嘴唇哆嗦着:“莫……莫先生,此事当真?”
莫闻名额角冒汗,连连后退:“误会!纯属误会!那符……那符是在下修行所需,与人结缘,并非骗人……”
白展堂一个闪身,堵住了门口,抱着胳膊,冷笑道:“结缘?结到被赶走?你这缘结得可不太体面啊。”
佟湘玉气得浑身乱颤,指着莫闻名:“好你个神棍!骗到额同福客栈头上了!还想挖额的地!展堂!大嘴!给额拿下!送官!”
李大嘴早就摩拳擦掌,闻言立刻和白展堂一起逼上前去。
莫闻名吓得魂飞魄散,抱着那根黑棍,语无伦次:“别!别动手!我……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吕秀才痛心疾首:“莫先生!你……你为何要欺骗小生?”
莫闻名见无处可逃,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啊!”
在众人逼视下,莫闻名终于吐露了实情。
他根本不是什么寻找真经的高人,就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屡试不第,又没个营生,只好靠些装神弄鬼的把戏混口饭吃。
那根“启缘杖”,确实就是根普通的烧火棍,是他在路边捡的,自己胡乱刻了些花纹。
“那……那《虚空藏经》呢?”吕秀才还不死心。
“是我瞎编的……”莫闻名低着头,“我看吕兄你是读书人,心思单纯,又在这客栈里似乎有些……不得志,就想借机蹭吃蹭住,说不定还能骗点钱……”
“那你为啥非要挖额的地?”佟湘玉追问。
莫闻名眼神躲闪:“我……我那是看准了吕兄信了,想随便挖个洞,然后假装找到本破书,说是无字天书,需要机缘才能显现文字,把他彻底唬住,好多骗点……”
话没说完,郭芙蓉已经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乱跳:“好你个骗子!看打!”
说着就要使出“排山倒海”。
吕秀才连忙拦住她,脸上是说不出的沮丧和尴尬。
他自以为遇到了知音,探讨的是高深学问,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白展堂制住了郭芙蓉,对莫闻名道:“行了,既然都清楚了。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送’你走?”
莫闻名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就要起来溜走。
“慢着!”佟湘玉忽然喊道。
众人一愣。
佟湘玉走到莫闻名面前,指着他怀里:“你那烧火棍,留下。”
莫闻名一愣,下意识地抱紧棍子:“这……这就是根普通棍子……”
“普通棍子?”佟湘玉冷笑,“你拿着它骗了额们这么久,不得留点抵押?再说了,你这些天的饭钱、房钱怎么算?拿棍子抵了!”
莫闻名还想争辩,看到白展堂和李大嘴不善的眼神,只好悻悻地把棍子递了过去。
佟湘玉接过棍子,掂量了一下,撇撇嘴:“哼,果然是烧火棍。”
随手就要扔给李大嘴,“拿去,灶房里用。”
恰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莫小贝,好奇地凑过来,伸手摸了摸那根黑棍。
“咦?”她突然叫了一声,“这棍子……好像有点热乎?”
大家都看向她。
佟湘玉也感觉了一下,皱眉道:“没有啊,冰凉梆硬的。”
“刚才就是热了一下!”莫小贝肯定地说,又伸手去摸。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棍身的一刹那,那根黑棍突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低沉、几乎微不可闻的嗡鸣!
“哎呀!”莫小贝吓了一跳,缩回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盯着那根棍子。
棍子又恢复了平静,依旧是那根乌漆嘛黑的烧火棍样子。
“刚……刚才什么声音?”郭芙蓉疑惑地问。
“好像是这棍子在叫?”李大嘴揉揉耳朵。
白展堂神色凝重起来,从佟湘玉手里拿过棍子,仔细端详,运起内力感知,却什么也察觉不到。
“怪了……”
吕秀才原本灰暗的眼睛里,又燃起一丝微弱的光:“莫非……此物真有灵性?只是莫先生并非其主?小贝才是……有缘人?”
莫闻名自己也傻眼了,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棍子,又看看莫小贝,喃喃道:“不可能啊……我就是路边捡的……”
佟湘玉一把夺回棍子,紧紧抱住,眼睛滴溜溜乱转:“额就说嘛!额这客栈是块风水宝地!这棍子……这宝贝,既然在额店里发现的,就是额的!谁也别想抢!”
莫闻名见状,忽然又生出几分希望,凑上前道:“掌柜的!你看,这宝物确实是在下带来的!若非在下,它也不会在此显现灵异!这……这功劳……”
“功你个头!”佟湘玉护着棍子,像护崽的母鸡,“赶紧给额走!再啰嗦送你去见邢捕头!”
莫闻名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多言,灰溜溜地跑了,连头都没回。
客栈里,众人围着那根再次沉寂的黑棍,心思各异。
吕秀才沉浸在学术猜想中:“莫非真有利器自晦,以待有缘之说?小贝,你再试试?”
莫小贝又伸手摸了摸,棍子毫无反应。
她撇撇嘴:“没劲,刚才肯定是错觉。”
郭芙蓉不以为然:“什么灵性,我看就是风吹的,或者谁放屁了,凑巧响了一下。”
白展堂摸着下巴:“我走南闯北,怪事见多了,这东西……邪性。”
李大嘴嚷嚷:“管它啥性,掌柜的,给我拿去通灶膛正好!”
佟湘玉却死活不肯撒手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棍子不一般,莫闻名的骗局或许是假的,但这棍子的异响和发热(如果莫小贝没感觉错)可是真的!
万一真是啥宝贝呢?
她佟湘玉能错过这发财的机会?
“都别吵了!”佟湘玉宣布,“这棍子……这宝物,先由额保管!额要好好研究研究!”
于是,同福客栈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了。
佟湘玉把那根黑棍当成了绝世珍宝,白天锁在自己柜子里,晚上睡觉都抱着,生怕被人偷了。
她时不时拿出来擦拭,对着灯光看,希望能看出朵花来。
可那棍子再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就是根结结实实的烧火棍。
佟湘玉不死心,又开始琢磨莫闻名说的“地下有宝”。
她不敢大张旗鼓地挖,就趁着夜深人静,拉着白展堂,在她认为最有可能藏宝的角落偷偷摸摸地刨坑。
白展堂叫苦不迭,又不敢不听。
结果宝没挖到,倒把后院刨得坑坑洼洼,差点让起夜的郭芙蓉摔个跟头。
吕秀才虽然知道了莫闻名是骗子,但“虚空藏经”和“启缘杖”的念头在他心里扎了根。
他开始泡在镇上的书铺里,翻找各种奇闻异志、佛道典籍,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证明那棍子的不凡,也好挽回一点自己“有眼无珠”的面子。
郭芙蓉见吕秀才又魔怔了,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火气撒在无辜的碗碟上,洗碗的动静一天比一天大。
李大嘴受了“禅意菜”和莫闻名“澄心静虑”饮食的启发,走火入魔,开始创作一系列“感悟人生”的菜品,什么“红尘滚滚面”(辣到流泪)、“四大皆空汤”(清可见底,真·啥也没有)、“因果报应丸”(外面裹糖衣,里面是黄连馅),吃得众人苦不堪言。
莫小贝倒是挺乐呵,时不时就拿那根棍子说事,吓唬吕秀才说有文气,吓唬李大嘴说棍子嫌他菜难吃,搞得客栈鸡飞狗跳。
祝无双留下来帮忙,看着这乱象,哭笑不得。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真正的奇事,其实才刚刚开始。
那根被佟湘玉珍而重之的黑棍,静静地躺在柜子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而七侠镇外,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正缓缓朝着同福客栈的方向而来,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形状竟和那黑棍上的模糊花纹,有几分相似。
但这一切,客栈里的人们还一无所知,他们依旧在为那根烧火棍,上演着一出出令人捧腹的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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