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霍弋的车队刚驶进宫邸，当地军阀卡西姆得到消息，领着三个蒙面妻子出来迎接。
刚下车，对方就张开双臂迎了上来：“霍弋先生，好久不见。”
这里离隔离墙很近，有时能隐约听见加沙那边传来的炮火声，仿佛空气里都带着一股硝烟味。
霍弋周身散发着懒得应付的冷淡，和对方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好了，直接谈正事吧。”
谈判刚开始，卡西姆的三老婆倒茶时不慎打翻茶杯，滚烫的茶水直接溅到了霍弋的定制皮鞋上。
室内霎时陷入一片安静。
“对、对不起。”女人白着一张脸连连后退。
霍弋眉头蹙了一下，目光落在鞋面上，许久没说话。
“贱人！”卡西姆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跪着擦干净。”
女人踉跄着跪地，颤抖的手指还没碰到鞋尖，霍弋看着对方嘴角渗血的模样，莫名想起江甯那句“要尊重女性”的蠢话。
下一秒，他挪开脚：“够了，只是水渍。”
卡里姆愣住，随即赔笑：“霍弋先生真是大度。”
示意保镖，“拖出去教训。”
“我说了不用，谈生意就谈生意。”他啪地摔了文件，“我没兴趣看你的家暴戏码。”
女人捂着脸道谢退下。等客厅没有了其他人，卡西姆这才搓着手转移话题：“听说你在和阿卜杜勒合作？下次找我啊，我的渠道比他更安全，价格嘛，好商量。”
霍弋手一顿，勾起嘴角：“行啊。”
片刻后，他的脸色恢复些许，这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你要的RpG每箱加价15%，要黄金结算，接受就签合同，最快明晚进港。”
“成交。”卡西姆没有丝毫犹豫，火速签上了自己名字。
回程路上，阿诺德透过后视镜偷瞄老板，先生今天好像格外暴躁？
最意外的是，他竟然还为了个陌生女人说话。
霍弋盯着窗外巡逻的以色列士兵，加沙隔离墙上的涂鸦在暮色下显得格外模糊。但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写着「自由巴勒斯坦」的几个字样。
车内氛围有些尴尬，阿诺德试图找话题：“先生，加沙难民营又挨炸了，听说死了十几个。”
“和我说这个干什么。”霍弋靠着椅背，嘴边咬着根刚点烟的香烟，模样在白色烟雾中隐晦暗沉，“明天你和图南去趟叙利亚，瓦萨德要的狙击镜到货了。”
“那卡西姆这边？”
“按原计划交货。”男人吐了口烟圈，“让他们互相炸，我们赚两份钱。”
车队驶进检查站，这里已经排起了长队，持枪士兵在搜查妇女们的头巾。
霍弋降下车窗，烟雾混着哭喊声涌进来。
他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真是疯了，刚才他居然会为个女人心软？
这片土地的难民窟每天都有女人被当街打死，他以前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开快点。”霍弋丢掉烟头，烦躁地升起车窗，试图隔绝这一切，“看着就烦。”
车子往玫瑰庄园的方向开走，他又想起江甯那个傻乎乎的问题：“为什么总要打仗？”
蠢女人。他在心里咒骂了句。
没有他卖的武器，那些巴勒斯坦人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夕阳把隔离墙照成血色，霍弋又点了根烟。
他怎么可能被改变，不过是...偶尔发发善心罢了。
就像投喂路边野猫，难道还指望猫报恩不成？
12.25日。
伯利恒的圣诞夜灯火通明，街道两旁的橄榄树枝挂满彩灯，马槽广场也挤满了朝圣者。
江甯仰头望着眼前的巨型金属星灯，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
她穿着红色羊毛裙，今天特意化了淡妆，睫毛膏让本就浓密的睫毛更显纤长，黑发上还别着个小小的圣诞发卡，冻得发红的鼻尖衬得皮肤白皙。
与香港圣诞夜的霓虹灯饰不一样，这里只有古来的石墙上挂满油灯，照亮耶稣诞生地的标记。
“别乱跑，这里人贩子专抓你这种笨蛋。”霍弋一把拽住差点撞到路人的江甯。
他今天难得穿了件深灰色大衣，眉眼在彩灯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个优雅的北欧游客。
“我就想去教堂看看。”江甯刚开口，他的卫星电话就不恰巧地响了。
“站在别动。”他皱眉看了眼号码，松开手，对身后两个保镖抬抬下巴，“看好她。”
刚接通，南非监工的声音传来：“先生，海关突然加强检查，这批货是否需要延期？”
“按原计划走。”他不耐烦地转身走向空地，“塞内加尔那条线打点好了。”
江甯撇撇嘴，目光被不远处的圣凯瑟琳教堂吸引。教堂前的唱诗班已经开始演奏了，她忍不住往那边挪了几步，两个保镖立刻跟上。
就在这时，人群骚动起来。保镖察觉不对刚摸向腰间，就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江甯前脚迈上石阶，猛地听到身后传来“噗噗”两声闷响，回头见保镖捂着胸口倒下，另一个保镖太阳穴汩汩冒血。
还没等尖叫，一把冰冷的枪抵住她后腰，金发女人凑到她耳边：“别叫，乖乖跟我走，否则子弹会从你肚子里穿过去。”
江甯浑身发抖，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霍弋，可他还在打电话，修长的身影逆着光，轮廓分明如雕塑。
小巷里，麻醉剂的味道扑面而来。江甯最后的意识是金发女人感慨的声音：“可怜的姑娘，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霍弋挂断电话转身，只看到乱作一团的人群和倒在地上的保镖，而那个红色身影不见了。
“我的人呢？！”他面含怒气，阴沉沉地走过去。
手下颤抖着汇报：“小姐被一个金发女人带走了，我们没追上。”
“一群废物。”霍弋一脚踹翻圣诞摊位，彩灯碎了一地。
他盯着地上的血迹，眼眸结冰。
手下捡起地上的弹壳递过去，他瞳孔骤缩，是7.62mm俄制弹，上个星期卖给阿卜杜勒的那批货。
“通知阿诺德，备直升机，去科巴尼。”
伯利恒的钟声敲响，圣歌在夜空回荡。
霍弋慢慢碾碎那枚弹壳，彩灯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却照不进那双杀意沸腾的眼睛。
很好，有人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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