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山极具耐心地听着赵大江说完,才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全场疑惑或看戏的工友们朗声道:
“大家都听听!咱们赵大江同志这话,离不离谱?”
“可能咱们工友里,不干采购这行的不太清楚里面的门道。没关系,我给大家举个咱们车间里都能明白的栗子!”
李怀德心知今天要玩完,已经在想着补救措施,可也不想让郑文山继续科普下去:“郑文山同志,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郑文山回头冷笑:“李厂长,我所说的都是有证人的,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喊来!”
“你……”李怀德再次败退,心想过了这关一定要好好摆弄你。
见他不再阻止,郑文山继续道:
“假如说,你是咱车间里的一个工人。你的车间主任给你安排了8天的工作量,让你必须完成1000个精密零件。
你不敢怠慢,起早贪黑,埋头苦干了7天半,终于完成了999个。”
他描述得通俗易懂,不少工人都在点头。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车间主任过来了,他拍拍你的肩膀,一脸‘关切’地说:‘哎呀,看你这些天太辛苦了,眼睛都熬红了,给你放半天假,快回去好好歇着吧!剩下的活,我让别人替你干!’”
郑文山模仿着当时赵大江的语调,引得工人们发出嘘声。
“你心里当然不乐意啊!这不明摆着摘桃子吗?可你刚想拒绝,你车间主任脸色一板,话里带刺地说:‘怎么了?我这是体谅你,关心你,你还不愿意领情?是不是对领导有意见啊?’”
“大家说,碰到这种情况,你怎么办?”
立刻有人喊道:“这他妈能怎么办?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憋屈死了!”“这主任真不是个东西!”
郑文山双手一摊:
“对啊!领导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回家了!
然后呢?然后车间主任就让他那亲戚过来,完成最后一个零件。在任务完成表上签了他亲戚的大名!
这就是咱们赵科长口中的‘体恤’下属!”
郑文山原本还想顺势点出崔大可后续必然会撬走他这采购渠道的险恶用心,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说这个,显得自己之前太过工于心计,反而落了下乘。
“轰——!”
谁还没或多或少地被级别高于自己的人或者领导针对过,可不是根本利益,大多数人都只能忍了,然后宽慰自己要大度。
现在听着郑文山的比喻,工人们积压的对不公的愤慨瞬间被点燃。
“没错!这他娘的就是明抢!是摘桃子!”
“太欺负人了!合着老实干活的就活该被欺负?必须打倒赵大江!打倒崔大可!打倒……嘶——卧槽你掐我干啥!”
一个情绪过于激动的年轻工人喊顺了嘴,差点把某个名字也带出来,立刻被身旁有眼色的老师傅狠狠掐了一把,后半句重新咽了回去,但他的口号已引起强烈共鸣。
“对!打倒赵大江!让他滚出采购科!”
“严惩抢功的狗腿子!”
“郑文山同志是冤枉的!厂里必须给个清白!”
群情激愤,但郑文山发现李怀德的脸色此时反而没有之前那么黑了,他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但还是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
大家都想听听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也就安静了下来。
这份“面子”,与其说是给他郑文山的,不如说是工友们对他敢于当场硬撼厂长权威,敢于捅破黑幕的这份胆气的认可!
‘这就是有系统爸爸兜底的好处啊。’郑文山心中暗忖。
若他只是个普通工人,面对厂长这般层次的摆弄,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后果,哪能像现在这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郑文山目光转向李怀德,声音里带着质问:
“李厂长,您还觉得我郑文山有错吗?要是还觉得有错,麻烦您说说清楚!”
李怀德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带着“歉意”:
“郑文山同志……看来,看来是之前的调查不够深入,结论下得有些……仓促。还好,还好你当场提出了质疑,这体现了我们工人同志敢于……”
这些官样文章、避重就轻的场面话,郑文山一个字都不想多听。
让他继续说下去,保不齐就有立场不坚定的人被这“诚恳”态度糊弄过去,从而模糊了焦点。
“好!”郑文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李厂长果然是能听取群众意见的好领导!既然您也承认之前的调查有误,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李厂长敢不敢回答?”
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不妨得罪到底!
李怀德闻言看向食堂门口的方向,神态稍微有些焦急。
郑文山也看过去,不知他在等什么。
“刚才您的处理通报里,说崔大可同志受到处罚,是因为他‘没能将野猪带回来’。
可是,按照您先前那番说法,崔大可仅仅是去执行了一个因领导失误而派下的任务,遇到了‘公社不认可’的意外情况,按常理推断,他本人似乎并无过错。
那么,您究竟是基于何种……”
郑文山是想继续挖坑,让李怀德陷入是自曝还是不自曝的境地,自曝崔大可的抢劫行径,那就与他自己之前对崔大可的轻微处罚不符。
若是他不自曝,由郑文山说出来,同样不会有好事。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急匆匆地从食堂门口跑进来,同时高喊:
“厂长!厂长!有……有紧急情况!!”
这喊声不仅打断了郑文山的话,还吸引了工人们的注意力。
郑文山扭头看去时,只见来人正是李怀德的秘书!他手里还高高举着一张纸,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郑文山眼角一跳,心中暗骂一声。
这狗东西明明是跟着李怀德一起来食堂的,不知何时溜了出去,此刻又掐着点出来。
可真是会拿捏时间啊!
果然,李怀德脸上表情更放松了几分。
他立刻带着疑惑迎上前几步问道:“慌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秘书有些浮夸地喘着粗气,将纸递给李怀德,声音却一点不小:“厂长,您看……您快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刚刚……刚刚送到的纸质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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