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寒颈间的猩红毒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叶天涯却觉得那纹路像是烙铁般烫在自己眼底。他指尖残留着混沌气流与火煞毒力碰撞的灼痛感，方才情急之下剥离的毒纹并未消散，反而化作一道血线缠上了苏清寒的魂魄。
“别碰它。”叶天涯按住她欲探向脖颈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令狐白已被他用混沌之气吊住最后一口气，此刻正靠在岩壁上，望着那枚从血煞老魔残躯中滚出的黑色令牌出神。
令牌上的匕首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叶天涯指尖刚触及边缘，混沌功法便自发运转起来。令牌突然震颤着浮起，表面竟渗出细密的血色符文，与苏清寒颈间残留的毒纹产生诡异共鸣。
“这是……轮回血契？”苏清寒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曾在家族古籍中见过记载，此契需以双生灵魄为引，一旦缔结便生死与共，若一方陨落，另一方也会魂魄俱散。
叶天涯喉间发紧。他突然想起前世被刺时，那柄贯穿胸膛的匕首上，似乎也刻着相似的符文。只是那时他身为混沌之主，魂魄凝实如金刚，竟未察觉这契约的诡秘。
“血煞老魔的本命煞丹里，藏着轮回残阵。”令狐白咳出一口血沫，艰难地抬手指向令牌，“他不是要杀你，是想借你的混沌之力……补全这阵法。”
话音未落，令牌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叶天涯只觉丹田猛地一空，刚吸收的血煞之力竟被强行抽离，顺着血线涌入苏清寒体内。她颈间的毒纹瞬间变得鲜艳如血，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承受不住这股阴邪之力。
“清寒！”叶天涯情急之下将混沌气流尽数渡过去，却见那些温和的气流刚入她体内，就被狂暴的煞力吞噬殆尽。他这才惊觉，这契约竟在强行平衡两人的力量，若他不主动压制修为，苏清寒的经脉迟早会被煞力撑爆。
“原来如此……”叶天涯眼中闪过彻骨寒意。血煞老魔根本不是为了复仇，而是想利用他的混沌之体与苏清寒的冰灵根，布下能逆转生死的轮回阵。而那枚令牌，分明就是开启阵法的钥匙。
苏清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冰凉：“别停。”她的声音虽弱，眼神却异常坚定，“我能感觉到，这些煞力在……怕你。”
叶天涯一怔，随即发现那些疯狂冲撞的煞力，在靠近他渡过去的混沌气流时，竟会本能地退缩。就像黑暗永远畏惧光明，这些阴邪之力对混沌本源，有着刻入骨髓的忌惮。
“令狐，帮我护法。”他当机立断，反手握住苏清寒的手。既然无法剥离契约，那就索性以混沌之力为引，将这些煞力彻底驯服。混沌功法逆向运转，不再压制而是主动牵引那些煞力，顺着契约血线在两人之间形成循环。
煞力每流转一周，就会被混沌气流净化一分。苏清寒颈间的毒纹渐渐变得柔和，原本狰狞的血色中，竟透出淡淡的金色光晕。叶天涯能感觉到，她的灵力在煞力的淬炼下，变得愈发精纯，只是这过程对两人都是煎熬，每一次循环都像有无数钢针穿刺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令牌上的血色符文渐渐黯淡。当最后一缕煞力被混沌气流净化时，苏清寒颈间的毒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淡金色的契约印记，与叶天涯腕间的火煞毒纹遥相呼应。
令牌“哐当”一声坠落在地，表面的符文尽数褪去，露出里面暗银色的质地。叶天涯拾起令牌，突然发现背面竟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昆仑墟底，有女名寒”。
“这是……谁刻的？”苏清寒凑过来看，指尖刚触到字迹，令牌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要挣脱叶天涯的手掌。远处的山峦传来沉闷的轰鸣，整座昆仑墟竟在微微摇晃。
叶天涯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令牌正在指引他们前往某个地方，而那地方传来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像极了前世他被囚禁的诛仙台，却又带着苏清寒身上独有的冰灵气息。
更让他心惊的是，令牌震颤的频率，竟与他怀中那半块母亲遗留的玉佩，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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